“確實是會少了很多，”劉波點了點頭，承認這一點，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繼續耐心解釋，“一般咱們隻掙幾塊或者是十來塊了。但你要這麽想，如果最開始我們和喪彪沒有談好五五，而是三七分，我們隻拿三成，收益不也隻有這麽多嗎？現在之所以你看一旦收益不錯，那是因為我們和對方是五五分。你就當我們從開始就是三七分，而且這是他拉過來的客人，等於是額外的收益，咱們隻需要做好咱們自己的服務，把場子維持好，收益不會少的。”
    他頓了頓，臉色稍微嚴肅了些，壓低了聲音：“而且，按照他剛才所說的，這邊真的很有可能還會有其他人過來開類似的場子。一旦我們沒有徹底站穩腳跟，積累起足夠的客源和口碑，等其他人過來開了，我們再想穩定我們自己的客戶圈，那就很難了。”劉波詳細地和瘦猴說清楚他心中的顧慮和長遠打算。
    “現在隻是少掙一點而已，就相當於這個家夥幫忙做點廣告，拓寬一下客源。我們隻要是掙錢的，細水長流，就行。”
    劉波也是非常耐心的和瘦猴說他的想法。
    “哦哦，原來是這樣，還是你腦子好使，想得長遠。”瘦猴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臉上的疑惑消散了，“那行，我明白了。我和後院那幾個小崽子都說明一下，以後這家夥帶過來的人，我們都簡單的記一下賬，不會弄錯。”
    說完，他轉身就要往後院走去。
    “對了，”劉波叫住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事，“你去買幾部手機吧。小靈通這玩意信號不好，經常斷線，而且拿出去也沒麵子，談生意都顯得掉價。”
    劉波語氣隨意道。
    “也行。”瘦猴聽後，停下腳步，點了點頭，對於劉波的決定他向來執行得快，“那買幾部呀？”他追問道。
    “買五部男士的，三部女士的，”劉波略一思索，改口道，“算了，湊十部吧，男的七個，女的三個。”
    他想著手下幾個得力的，還有場子裏需要聯係的人，多備幾部總沒錯。
    “價格呢？”瘦猴記下數量，又問。
    劉波揮了揮手，顯得很幹脆：“你就按照現在最時髦的買，別圖便宜，要那種拿得出手的。”
    瘦猴點了點頭，沒再多問。現在不管怎麽說，一天的純收益都已經過了四千了，換幾部像樣的手機也是正常的。
    至於劉波要買這麽多，具體給誰用之類的，瘦猴不會多問，他知道規矩，該他知道的波哥自然會告訴他。
    晚上十點左右。
    遊戲廳的喧囂逐漸平息下來，慢慢的這遊戲廳的人開始逐漸走了，但一個一個的關，最終整個1樓的遊戲廳關燈打烊。
    劉波沒有出門，也沒有上樓休息，哪怕蘇暢在樓梯口喊了他幾聲，他也隻是擺擺手，堅持坐在一樓角落的舊沙發裏，眼神時不時瞟向門口。
    他是在等王濤。
    直到十點半左右，門口才傳來動靜，王濤這家夥終於搖搖晃晃地回來了，一臉疲憊，走路都有些發飄，像是經曆了什麽重體力活。
    劉波立刻站起身，幾步走過去，拉著他到一旁僻靜的角落，直接問道：“那老頭叫你過去幹啥的？”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關切和探究。
    王濤麵色痛苦，幾乎是癱軟般地扶著旁邊的椅子，噗咚一聲坐了下來，發出一聲哀嚎：“這老頭非要讓我拜他為師，說他教我練武……”他揉著自己的胳膊和胸口，齜牙咧嘴。
    果然！！
    劉波眼睛一亮！心中暗道。
    他開始是猜測到了一點，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一股混合著驚訝和興奮的情緒湧上心頭。
    “那你拜了沒有？”劉波追問道，身體不自覺地前傾。
    “本來不想拜的，想走的，”王濤哭喪著臉，回憶著不堪回首的一幕，“但是他不給我走，說我必須打敗他才能走！我原以為幹倒他那麽個幹癟老頭輕輕鬆鬆的，沒想到……沒想到他一招就把我給幹趴下了！”
    王濤想起剛才那電光火石間的對決，現在還是感覺渾身肉疼，尤其是胸口挨了一下的地方，還隱隱作痛。
    那樣一個幹瘦的小老頭，身高頂多一米七，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服，本來以為一巴掌就能夠拍飛，沒想到對方那看似輕飄飄的一拳下來，蘊含的力量竟然如此恐怖，直接讓他眼前一黑，躺在地上躺了十幾分鍾才勉強緩和過來，渾身骨頭像散了架。
    劉波：“那意思就是拜了？他教你教到現在是嗎？”他確認道，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王濤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嗯……折騰死我了。”
    劉波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立刻說道：“那你現在回去，找你師傅過來。就說我們這邊又做了狗肉火鍋，請他過來喝兩杯，敘敘。”
    他拍了拍王濤的肩膀。
    王濤雖然不理解劉波為什麽對那老頭這麽上心，還要請客，但他習慣了聽劉波的安排，還是點了點頭，掙紮著站起來：“哦哦。好，我這就去。”
    說著，又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外走。
    劉波這個時候也快速行動起來，他走到櫃台邊，抓起電話，給熟悉的胖老板打了過去，讓他趕緊把鍋子送來。
    他早有預感之後，就讓這老板今天晚上繼續做狗肉火鍋，不過一直讓他用小火在那邊煨著，保持溫度和味道，就等他電話再送來。
    而且，他還讓胖老板準備了滿滿一大桌菜，總共訂了十八個硬菜，準備了十來瓶上好的白酒，外加兩箱冰鎮啤酒，務必顯得隆重而熱情。
    等到王濤將那不起眼的老頭帶回來的時候，已經打烊的遊戲廳大廳，燈火通明，中央擺著一個從隔壁飯館借來的大圓桌子，上麵準備的密密麻麻的大菜，熱氣騰騰，香氣四溢，十分的隆重，與平時遊戲廳的氛圍截然不同。
    這老頭一腳踏進來，看到這陣仗，也是明顯地愣了一下，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詫異，不過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很快露出了然的笑容，搖了搖頭，目光投向正迎上來的劉波。
    “小家夥，你的心思夠深啊。”老頭意味深長地說道，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穿透力。
    劉波臉上立刻擺出一臉恰到好處的費解表情，眨了眨眼：“老頭，你這啥意思？”他故作不解地反問。
    “你整這一大桌，想幹啥？”老頭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指著那滿桌的酒菜問道，銳利的目光仿佛要看到劉波心裏去。
    劉波一臉平靜，語氣真誠地說道：“還能幹啥？我弟弟能拜你為師，學到真本事，是他的榮幸，也是他的造化。我做哥哥的，不能當做不知道，就這樣簡單。拜師學藝是大事，哥哥既然知道了，自然要準備一個像樣的拜師宴，聊表心意。”
    他說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老頭盯著他看了幾秒，臉上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些，帶著點玩味：“就這？”
    劉波迎著他的目光，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坦然反問：“還能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