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拿下好心情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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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波選擇的位置是膝蓋骨連接小腿的地方,那是整個腿部非常堅硬的一處關節。
他目光冷峻,動作精準,膝蓋猛地向下一壓——隻聽“哢嚓”一聲脆響,伴隨著周文撕心裂肺的慘叫,那原本支撐他行走的骨骼,應聲斷裂。
就是膝蓋骨,看似堅硬,實則結構脆弱。
一旦遭到徹底破壞,關節軟骨碎裂、韌帶撕裂,基本上沒有任何恢複的機會。
劉波這一擊,沒有絲毫猶豫,力道控製得極狠極準。
周文的這兩條腿,從今往後將徹底失去站立的能力,更別提行走。他整個人,以後隻能倚靠輪椅度日,再也站不起來了。
劉波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癱軟在地的周文,嘴角扯出一抹譏誚的弧度,眼神裏沒有半分憐憫,隻有冰冷的輕蔑。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像是淬了冰:“找了我們麻煩,想陷害我,你還想有機會?”
“聽清楚了,”他微微俯身,逼近周文因劇痛而扭曲的臉,“以後你要是有機會能夠站起來,我劉波在風雲在一起這邊,隨時等待你來報仇。”
此刻的周文,已經疼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喉嚨裏隻能發出斷續的、野獸般的哀嚎。
他雙手死死抱著完全不聽使喚的雙腿,身體蜷縮成一團,在地上劇烈地顫抖著,額頭上沁出豆大的冷汗,臉色慘白如紙。
至於周文帶來的那些手下,此時一個個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連大氣都不敢喘。
就連他的心腹李虎,也隻是一臉煞白地站在旁邊,眼神驚恐,手腳發涼,完全沒了往日的凶狠。
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長相俊秀、甚至側麵有些酷似黎明的小夥子,動起手來竟然如此狠辣果決,手段這般凶殘,著實把他們這一幫人都嚇破了膽。
一向在外麵氣勢洶洶、欺軟怕硬的爛仔們,此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勇氣,老老實實地貼著牆根站著,有些甚至不敢直視劉波的目光。
幾個剛才被打倒在地一時爬不起來的,就那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能勉強動彈的,也自覺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姿態狼狽不堪。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大哥被人當場廢掉雙腿,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說一句話,求一句情。
現如今這情況,一切都在劉波的意料之中。他環視一圈,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眼神平靜無波。
這些爛仔,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湊數的罷了。打順風局的時候還能一擁而上,仗著人多勢眾耀武揚威;
一旦形勢逆轉,落入下風,一個個就慫得跟土狗一樣,毫無骨氣和膽色,和那些經過訓練、悍不畏死的專業打手完全沒得比。
說句不好聽的話,劉波他們今天沒有任何裝備,就赤手空拳的,單憑王濤在前麵衝殺,幾巴掌扇倒幾個帶頭鬧事的,估計就能徹底將這五六十號人給震懾住,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看著周文被劉波幹脆利落地廢掉,一直躲在角落裏的張美雲嚇得渾身一顫,尖叫一聲,猛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手指縫隙間還能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和驚懼的眼神。
她纖細的身體微微發抖,顯然被這血腥暴力的場麵嚇得不輕。
劉波朝身旁的王濤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看好這位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小美女。
王濤會意,挪動了一下壯碩的身軀,像一堵牆一樣擋在張美雲側前方,隔絕了部分直視現場的視線。
劉波隨即又讓瘦猴去收銀台那邊找幾張白紙過來。
瘦猴應了一聲,利落地小跑到收銀台後,翻找片刻,拿來了幾張略顯粗糙的白紙和一支圓珠筆。
劉波拉過一張還算幹淨的桌子,將紙鋪開,現場筆走龍蛇,寫下了一份網吧轉讓合同以及一張收款憑條。
大致內容就是以五十萬元的價格,“收購”了這個“好心情網吧”。
當然,這五十萬所謂的“轉讓費”,隻涵蓋了網吧的經營合同以及裏麵的各類電腦設備。
至於這處門麵房本身的所有權,並不包含其中。劉波之前早就打聽過,這家網吧也是周文通過不正當手段強買過來的。
這個地方的位置確實非常不錯,處於主街道旁,人流量大,門麵也不小。
最開始的時候,周文是打算拿來開按摩房的,但很明顯,在這樣顯眼的主街道搞那些灰色產業,就算他上麵有點關係,也太過招搖。
於是後來改成了遊戲廳,再後來,隨著網吧這個新興產業的興起,這裏又被改裝成了網吧。
這也是周文這些年試圖“轉型”的一個重要方向——盡量做一些表麵上能拿得出手的、看似正規的生意。
而且網吧現在可以說是非常吸引那些年輕小姑娘來玩。比如眼下正火爆得一塌糊塗的《傳奇》遊戲,需要購買點卡,裝備也非常昂貴,很多愛玩又沒什麽錢的漂亮姑娘根本負擔不起。
一旦她們搞不起,對於周文來說,就是“生意”上門了。借錢給她們繼續玩,等她們沒錢償還了,就威逼利誘,讓她們到後麵隱藏的按摩房“老老實實上班”。最近這一兩年,靠著網吧這個幌子,周文著實騙了不少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劉波將合同和收條寫好,檢查了一遍措辭,然後拿過一張沾了點汙漬的板凳,放在癱軟在地的周文麵前。
板凳腿與水泥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簽字,按手印。”劉波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看到這份所謂的“合同”,周文自然是一萬個不願意。他強忍著雙腿傳來的鑽心劇痛,額頭上青筋暴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試圖維持最後一絲體麵:“劉波…你…你別太過分!今天我認栽,兩條腿…被你廢了,我也認!至於你要賠償什麽的…我也給你…咱…咱兩清!我以後也絕不找你麻煩…但你想要我的網吧…絕對…絕對不可能!”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試圖讓自己的話聽起來還有點底氣。
“周文,”劉波麵色冰冷,眼神銳利如刀,緊緊盯著周文因痛苦和憤怒而扭曲的臉,
“你綁張美雲,也就是趁著我最近有事,想試試我的底線,想從張先生那邊搞點錢,又想趁機把我給拿下,為的,也不過是我那個遊戲廳。”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森寒,
“別以為你的那些小心思我不知道。出來混,挨打要立正。”
“你想吞並我,就要做好有一天被我吞並的準備。”劉波微微彎腰,逼近周文,壓迫感十足,“現在,老老實實把字簽了,我讓你離開。雖然沒了雙腿,但你這雙手還能用,還能做點別的事。你要是不懂事的話……”
他的目光掃過周文顫抖的雙臂,“我在想,是不是要把你兩條胳膊也打斷。反正,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慢慢答應下來,到時候,你可就徹底成了一個隻能在床上等死的廢物了。”
劉波的眼神冰冷刺骨,沒有絲毫動搖。在來之前,他早就想清楚了所有的後果。
既然決定動手,就要做好徹底決裂的準備,必須一次性把周文打怕、打廢,占了他的地盤,絕不能給他任何一絲反撲的機會。
從今天起,這條街上,將再也沒有周文這一號人物。
“劉波…你…你夠狠!老子…老子簽!”周文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
他強忍著幾乎要讓他暈厥過去的劇痛,用左手死死撐著板凳的扶手,右手顫巍巍地拿起那支廉價的圓珠筆。
筆尖在紙上劃動,每一筆都仿佛重若千鈞,艱難地勾勒出他的名字——“周文”。
隨後,他艱難地抬起手,在自己滿是冷汗和血汙的臉上抹了一把,手指沾上尚未幹涸的血跡,重重地按在了簽名旁邊,留下一個清晰而狼狽的暗紅色指印。
不簽不行。這個江湖的規則,他太清楚了。
一旦你倒下了,如果你不肯認輸,不肯服軟,那很可能連性命都保不住。
現在好歹手裏還藏著點積蓄,把名下剩下的幾個廠子裏的按摩房全部低價轉讓出去,多少也能換回四五十萬塊錢。
拿著這些錢回老家,找個知根知底的人照顧自己,最起碼下半輩子還能活得像個樣子,做個富家翁。
可要是連雙手也被廢了,那才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任人宰割了。
隻是,這字一簽,手印一按,他辛辛苦苦、投入了一百多萬才開起來,正值賺錢黃金期的網吧,轉眼就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想到這裏,周文的心像是在滴血,眼中閃過濃濃的不甘與絕望。
“周文,我也算不上是趕盡殺絕。”劉波看著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語氣平淡,“最起碼,你剩下的那些廠子,還能換個四五十萬。老老實實離開這裏,拿著這筆錢回你的老家,你還能夠當一個富家翁,安穩活到死。”
劉波將簽好字、按好手印的合同和收據拿起來,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熟練地折疊起來,遞給身旁的瘦猴。瘦猴趕緊接過,小心翼翼地放進內側口袋收好。
周文像是一攤徹底失去生氣的爛泥,癱在門口那片剛剛被打鬥弄出的、大約十來厘米深的汙水裏。
他眼神渙散,帶著一種近乎癡迷的留戀,掃視著網吧裏那一排排閃爍著指示燈、曾經為他帶來無數財富和快樂的電腦機器。
過了好幾秒,他才頹然地招了招手,聲音沙啞無力地對李虎說:“走…走吧…”
李虎連忙上前,和其他兩個還算鎮定的手下一起,費力地將完全無法站立的周文背了起來。周文伏在李虎背上,腦袋無力地耷拉著,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曾屬於他的“王國”。
“周文,這地方已經徹底和你無關了。”劉波站在原地,眼神銳利如鷹隼,盯著被背起來的周文,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網吧,“老老實實的滾,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李虎背著周文,走到緊閉的卷閘門前,深吸一口氣,用力向上推開。
門外的光線瞬間湧了進來,有些刺眼。他在門口停頓了幾秒,似乎也有些留戀地回頭看了看這個熟悉的門頭。
“別看了…”周文伏在李虎背上,有氣無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裏充滿了認命般的疲憊,“我最起碼比李飛好…還留著一條爛命。”他像是在安慰李虎,又像是在安慰自己。確實,他還有命在,比起那個不知蹤影、恐怕早已凶多吉少的李飛,確實好太多了。
李虎不再猶豫,背著周文快步走向停在路邊的車子,小心翼翼地將周文塞進後座。他自己也坐進駕駛室,發動了汽車。
車子緩緩駛離。後座上,周文忍著劇痛,斷斷續續地交代道:“等一下…你去把咱們家…剩下的所有店鋪…都盡快轉讓掉…換成現錢…之後,拿出一半…和所有跟了咱們這些年的兄弟…分一分…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們做的了…”
“大哥!我們……我們難道就不再去拚一把了嗎?”李虎雙手緊握方向盤,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還是有些不甘心。如果周文走了,又沒了地盤,他留在這裏,和那些最底層、無所依仗的普通爛仔還有什麽區別?
“怎麽拚?”周文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痛苦地歎了口氣,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絲看透的無奈,“你看看劉波最近是怎麽起來的?你還看不出來嗎?你以為…我舍得嗎?拚了大半輩子…才好不容易攢下這份家業…”
他停頓了一下,喘了口氣,才繼續道:“可如果我們現在不走…上次被他撞見那件事…我敢說,他百分百敢下殺手…他真的敢殺人…”
“我……”李虎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最終什麽也沒能說出來。他透過後視鏡,看到周文那慘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以及那雙失去了所有光彩的眼睛,隻能重重地歎了口氣,將滿腹的不甘和憤懣壓回心底,專注地看著前方的路。
等到周文一行人乘坐的汽車徹底消失在街道盡頭,瘦猴立刻利索地先跑到網吧後門,將門閂拉開,用力推開有些鏽蝕的鐵門。門外地上躺著一塊之前用來臨時擋住積水的厚木板。
瘦猴一腳將木板踹開,一瞬間,網吧裏麵那大約十來厘米深的渾濁汙水,找到了宣泄口,嘩啦啦地順著門口的緩坡流淌了出去,流入後院專設的下水口。
後院的下水口似乎有些堵塞,但水量不大,慢慢也能滲下去。瘦猴又找來掃帚,簡單清理了一下殘留的淤泥和垃圾。網吧地麵上的積水很快就流得差不多了,隻留下大片濕漉漉的水漬和一些幹涸的血跡。
隨後,瘦猴將所有窗戶全部推開到最大,傍晚微涼的風瞬間灌了進來,吹散了網吧內原本彌漫的血腥味、汗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黴味,帶來些許清新的空氣。
“不知道這些寶貝機器有沒有被水給泡到?這些可都是金疙瘩呀!”瘦猴有些激動地走到最近的一排電腦前,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了摸顯示器的外殼和主機箱,檢查是否有水痕。
現在的網吧電腦可是最時髦、最緊俏的東西,貴得要死,壞一台都夠心疼的。
“都沒事吧?”劉波不知何時已經抽了一張還算幹爽的凳子坐了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包有些褶皺的香煙,抽出一根叼在嘴裏,又摸出打火機,“啪”一聲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灰白色的煙霧。他的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仿佛剛才那場血腥的衝突隻是日常瑣事。
“沒事,波哥,放心吧。”王濤一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活動了一下有些酸脹的肩膀,“這幫爛仔都是廢物,根本沒造成什麽像樣的抵抗。”回想剛才的打鬥,他們幾個確實一點傷都沒受。
頂多就是王濤自己剛才衝得太猛,一巴掌扇倒一個試圖反抗的混混時,不小心掄到了旁邊的水泥柱上,柱子上方正好有個凸出來的、生鏽的鐵釘,劃破了他的手背,滲出了一點血珠,現在都快凝固了。
除此之外,其他人連皮都沒擦破。
打鬥中,有幾個亡命徒模樣的家夥瘋狂掙紮,甚至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亂揮亂砍,但那些力道不足的攻擊碰到他們特製的厚實牛皮護具上,隻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連皮子都沒劃破,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波哥,周文他的那些按摩館……我們為什麽不要呀?”一旁的小丁臉上還帶著幾分未褪的興奮,忍不住開口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在他看來,那些可是現成的、來錢快的產業。
“那些產業,沒太大意思。”劉波吸了口煙,耐心地解釋道,目光掃過小丁和旁邊也在傾聽的瘦猴,“想以後走得長久,不能一直靠這些偏門。還是盡量走正道,更穩妥。”他頓了頓,補充道,
“周文的那些場子,我了解過,每一個裏麵都養著十幾個姑娘,確實很掙錢。但我劉波,真的不想以後主要靠著這些皮肉生意過日子。我自己手底下現在已經有一片按摩房了,夠用了。”
他彈了彈煙灰,繼續道:“不做這些偏門生意,一樣有其他的正經生意可以做,一樣能夠掙到大錢,沒必要非盯著那些。”他的語氣很堅定,顯然早已深思熟慮。
“而且,”劉波看向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他的那些按摩房,我打聽過,地理位置其實都一般般,就算我們拿過來,想改做其他正經生意,比如開個小超市或者飯館,位置都不太合適,客流量不行。所以,還不如就算了。一下子占別人太多東西,吃相太難看,也容易引起其他旁觀的、或者和周文有舊情的人的嫉妒,平白樹敵。”
瘦猴聞言,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接口道:“其實波哥,以咱們現在展現出來的實力和手段,已經徹底在這條街上站住腳了。以後誰再想不開,敢來搞我們,就得先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夠不夠了!”他的語氣裏充滿了自信。
“我懂你的意思。”劉波點了點頭,將煙頭在腳下碾滅,“瘦猴,回去之後,你找人代替你在遊戲廳那邊收銀的工作。接下來,你全力去招一些靠譜的人手,背景幹淨、手腳利索的。
另外,這些電腦設備,也盡快找懂行的人過來仔細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被水泡壞或者打架時碰壞的。暫時不著急開業,先把內部整理好,人員培訓到位再說。”
“好的,波哥,我明白了!”瘦猴開心地應道,臉上露出幹勁十足的笑容。
他快步走到網吧收銀台的位置,在櫃台下麵摸索了一陣,果然找到了串鑰匙。
他試了幾把,順利打開了收銀的錢箱。令人驚喜的是,裏麵竟然還躺著好幾遝散亂的鈔票,粗略一看,也有好幾百塊錢。
周文他們顯然沒想到今天會輸得這麽慘,這麽徹底,所以隻是讓網吧今天暫停營業休息,收銀台裏的零錢甚至都沒來得及清走,所有的東西一樣都沒有提前轉移。
所以說,這個網吧,他們今天等於是完完全全的“無損”接收,連帶著裏麵所有的設備和這點意外的“零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