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燼看著她眼底的神色，終究是鬆了口，隻是臉色依舊難看。
    校領導和警察鬆了口氣，連忙在前麵帶路，朝著行政樓走去。
    行政樓的樓梯間裏彌漫著緊張的氣息，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裏回蕩。
    越往上走，林也的嘶吼聲就越清晰，夾雜著斷斷續續的哭泣，聽起來癲狂又絕望。
    “淩芷霧，你這個虛偽的女人！你以為你裝得溫柔善良，就能騙過所有人嗎？”
    “沈燼，你眼瞎嗎？你看看她的真麵目啊！”
    沈燼的臉色越來越黑，芷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怒氣，輕輕捏了捏他的掌心，示意他冷靜。
    到達天台門口時，幾名警察正守在那裏，看到他們過來，立刻側身讓開。
    推開門的瞬間，凜冽的寒風夾雜著林也的哭喊聲撲麵而來，天台邊緣，林也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外套，頭發被風吹得淩亂，死死抓著欄杆，身體大半都探了出去。
    她看到沈燼牽著芷霧走過來的瞬間，突然停止了哭喊，瘋癲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尖銳又淒厲，在空曠的天台上回蕩，讓人不寒而栗。
    她猛地抓起旁邊的擴音器，對準沈燼，聲音嘶啞：“阿燼，你終於來了！你看看你身邊的這個女人，她就是個白蓮花！虛偽得令人作嘔，你為什麽會喜歡她呀。”
    林也的目光又轉向芷霧，充滿了怨毒和嫉妒，幾乎要將她生吞活剝：“淩芷霧，你別以為你贏了！你不過是靠著家世背景，靠著裝模作樣，才搶走了沈燼！我真心喜歡他，為他做了那麽多事，你憑什麽？”
    “今天，我就要用我的命，來揭露你的真麵目！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是怎麽一步步逼死我的！”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身體在欄杆邊晃了晃，看得旁邊的校領導和輔導員臉色發白。
    “林也，你冷靜點，有什麽話好好說，不要衝動。”芷霧趕緊安撫住沈燼，往前邁了一步，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語氣輕柔，“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什麽。生命隻有一次，你不要做傻事。”
    “誤會？”林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校領導和輔導員也連忙開口勸說：“林也，有什麽困難我們可以一起解決，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你還年輕，未來還有很多可能！”
    “是啊林也，知錯能改就好。學校也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下來好不好？”他們心裏雖然鄙夷林也的所作所為，但此刻人命關天，隻能耐著性子勸說。
    天台下方，早已鋪設好了巨大的充氣救援墊，醫護人員推著擔架床守在旁邊，神情嚴肅，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幾名警察則趁著林也注意力被吸引的間隙，悄悄沿著天台邊緣的陰影處移動，一點點靠近她的身後。
    林也完全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她的目光死死鎖在沈燼臉上，帶著最後一絲希冀，聲音顫抖地問道：“沈燼，我問你，如果我今天被淩芷霧逼死了，你會不會和她這個殺人犯分手？你會不會記得我？”
    沈燼終於開口，聲音冷冽如刀，沒有一絲溫度：“你先死。到時候我和芷霧結婚了，會燒紙告訴你答案。”
    這句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刺穿了林也最後的防線。
    她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沈燼，眼底的希冀瞬間化為死寂，身體踉蹌著後退了幾步，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周圍的校領導和警察都驚呆了，下意識地看向沈燼，眼神複雜。
    這哪是來勸人的，這分明是來火上澆油的！
    剛才林也罵芷霧的時候，他們都能感覺到沈燼身上散發出的戾氣，仿佛下一秒就要衝上去把人踹下去。
    “你……你……”林也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沈燼，嘴唇翕動了半天，才擠出一句破碎的話，“你會後悔的……你們都會後悔的……”
    就在她情緒崩潰、心神恍惚的瞬間，早已潛伏在她身後的兩名警察猛地撲了上去，一把將她死死按住！林也猝不及防，尖叫著掙紮，手腳胡亂揮舞，卻被警察牢牢控製住，動彈不得。
    “放開我，放開我！”她瘋狂地嘶吼著，頭發散亂，麵目猙獰，像一頭失控的野獸。
    芷霧站在原地，看著被按在地上的林也，臉上的擔憂和不忍瞬間褪去，隻剩下一片冰冷的漠然。
    她的目光落在林也扭曲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諷刺，像在看一堆毫無價值的垃圾。
    林也掙紮間，恰好抬起頭，與芷霧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那眼神裏的冷漠和鄙夷，像冰錐一樣狠狠紮進她的心髒，讓她瞬間停止了嘶吼，渾身冰涼。
    沈燼厭惡地皺了皺眉，拉著芷霧的手轉身就走，語氣裏滿是煩躁：“快走吧姐姐，煩死了，浪費時間。”
    兩人並肩朝著樓梯間走去，身後傳來林也不甘的哭喊和警察的嗬斥聲，漸漸被甩在身後，消失在空曠的天台盡頭。
    剛走出學校大門，外麵攢動的人群瞬間爆發出一陣騷動。
    原本被保安攔在圍欄外的記者們，瘋了似的扛著相機、舉著話筒，黑壓壓一片朝著兩人湧來。
    刺眼的閃光燈此起彼伏，晃得人睜不開眼，各種尖銳的問題像潮水般砸過來。
    “淩小姐！請問您對林也跳樓未遂一事有何看法？她口中的‘真麵目’究竟是什麽？”
    “兩人是否早就私下打壓林也？這次事件是不是你們一手策劃的？”
    沈燼眼神一沉，在他們靠近的時間，幾乎是本能地將芷霧往自己懷裏一攬，手臂牢牢地護在她的腰間，側身擋在她身前，形成一道堅實的屏障。
    他微微弓著背，將芷霧的臉埋在自己的胸膛，避開那些刺眼的閃光燈。
    “滾開！”沈燼的聲音冷得像寒冬的天氣，帶著威懾力，瞬間讓嘈雜的人群安靜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