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太子妃之位已是囊中之物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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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眉聽到芷霧的這番話,嘴唇動了動,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
    她本想借著誇讚的話,將蕭芷霧架起來,讓她在眾人麵前尤其是太子殿下麵前出醜。
    畢竟誰不知道威武將軍府上的這位嫡小姐,於詩詞歌賦上天賦平平,平日裏除了騎馬射箭、玩些新奇玩意兒,便再無其他雅致。
    可她萬萬沒想到,蕭芷霧竟這般幹脆利落地承認自己不擅長,不僅絲毫不覺難堪,還順勢將了沈清瑤一軍,明裏暗裏諷刺她平日故作清高,此刻在太子麵前倒急於表現。
    柳如眉漲紅了臉,悻悻地退到一旁,不敢再作聲。
    一旁的顧沅沅聽出芷霧話裏的玄機,忍不住低下頭,借著端起茶杯喝茶的姿勢,嘴角偷偷勾起一抹笑意。
    沈清瑤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握著錦帕的指尖猛地收緊。
    下意識地抬眼,不動聲色地打量顧銜玉的臉色,生怕太子會因為蕭芷霧的話對自己產生不滿。
    深吸一口氣,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依舊維持著溫婉得體的微笑,隻是語氣難免有些僵硬:
    “蕭小姐說笑了,清瑤也不過略懂一些皮毛罷了。不過往日確實是甚少參加這些宴會,今日見大家興致高昂,一時興起,倒讓蕭小姐見笑了。”
    芷霧聽到她這話,輕輕“嗤”了一聲,抬手漫不經心地拂了拂發髻上的紫晶蘭簪,飛快地翻了一個白眼。
    顧銜玉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心中忍不住暗笑,眼底也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條斯理地輕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率先打破了當下這略顯尷尬的氣氛:“賞花宴本就是圖個盡興,不必太過拘謹。福滿既無興致,孤便也不湊這個熱鬧了。沈小姐既有雅興,便與各位公子小姐一同盡興便是,不必顧及孤。”
    沈清瑤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心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微微屈膝行禮:“是臣女唐突了,殿下恕罪。”
    顧銜玉微微頷首,並未再多言。
    芷霧見顧銜玉輕描淡寫便回絕了沈清瑤,連半分周旋的餘地都未曾給,因不耐而蹙起的眉梢,瞬間舒展開來。
    垂眸看著自己裙擺上的花紋,嘴角抑製不住地向上揚起。
    待沈清瑤臉色青白交加地躬身退開,芷霧立刻側過身,雙手捧著那盤精致的百花糕,往顧銜玉麵前推了推。
    她仰著小臉,一雙杏眼亮晶晶的,語氣裏帶著幾分雀躍的獎賞:“表哥,你快嚐嚐這個百花糕。方才我嚐了一塊,甜而不膩,還帶著點淡淡的花香,還不錯。”
    顧銜玉很給麵子的伸手,捏起一塊品嚐。
    芷霧就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像是在等著被誇獎一般。
    “嗯,確實不錯。”
    顧銜玉陪著芷霧又坐了片刻,輕聲交代幾句之後就起身離開,他今日來鎮國公府還是有正事要商議的。
    太子起身離席的動作有不少人都注意到,許多貴女的心思也順道被他帶走。
    六皇子看了一眼涼亭裏瞬間沒了剛才那個活潑勁兒的芷霧,少女垂著眸,指尖輕輕撥弄著裙擺上的花紋。
    他握緊了手中的折扇,心底微微發悶。
    當今皇帝顧景淵的子嗣並不多,也就五位皇子和兩位公主,最小的七皇子也已經九歲。
    朝堂之上,太子顧銜玉的地位可以說異常穩固。
    不僅皇帝看重他,還早早將其他皇子封王賜了封底,隻讓他們領了些閑職,根本沒有威脅到太子權力的可能。
    另一邊,沈清瑤自從被顧銜玉看似客氣的回絕之後,便一直心不在焉地站在人群中。
    柳如眉幾次想與她搭話,都被她冷淡的眼神勸退。
    沈清瑤強撐著與身邊的幾位貴女閑談了幾句。
    見時間差不多,便尋了個借口,從不起眼的小路離開花園。
    沈清瑤沿著花園邊緣的碎石小徑快步走著,繡鞋踩在細石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她記得太子離席時是朝著這個的方向去的,
    她提著裙擺,腳步加快,心髒在胸腔裏不規律地跳動。
    方才涼亭中的難堪如同細針,密密地紮在心口。
    剛轉入回廊,前方一道頎長的身影便映入眼簾。
    他並未帶多少隨從,步伐沉穩,正欲穿過月洞門。
    “殿下!”沈清瑤深吸一口氣,柔聲喚道,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
    顧銜玉腳步一頓,轉過身來。
    見是她,俊美無儔的麵容上並無多少意外之色,深邃的鳳眸平靜無波。
    “沈小姐?”他的聲音溫和依舊,卻透著明顯的疏離,“宴席尚未結束,沈小姐怎在此處?”
    沈清瑤快步上前,在離他三四步遠的地方停下,盈盈下拜。
    抬起臉時,那雙清冷的眸子已漾起恰到好處的憂色與誠摯的仰慕,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回殿下,宴席未散,是臣女……心中有些不安,想著或許能在此向殿下請罪,不想果真遇上了殿下。”
    她微微垂首,露出一段白皙的後頸,語氣真誠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方才在涼亭,是臣女思慮不周,一時忘形,提議作詩,擾了殿下與蕭小姐實在不該。殿下是否……因此覺得清瑤過於輕浮急進了?”
    她目光小心翼翼地上抬,觀察著太子的反應。
    顧銜玉看著她,目光沉靜,並未立刻讓她起身。
    這短暫的沉默讓沈清瑤的心微微提起。
    “沈小姐多慮了。”片刻,他才緩緩開口,“賞花宴本是休閑之所,行令作詩亦是雅事,何來唐突之說。孤並無此意,沈小姐不必掛懷。”
    這話客氣周全至極,卻也冰冷地劃清了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