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玉還在優哉悠哉養崽的時候。
    西海府，府州城。
    身穿天朝鎮府使官服的男人正帶著府州城內所有官府人員在城門口等待著。
    他們在等誰呢？
    妖族的白王，沈白。
    不久前，沈白抵達了西海府，天朝丞相文成和代表人皇親自到了西海府迎接對方的到來。
    沈白的到來意味著人妖兩族之間的外交關係的裏程碑。
    雖然沈白在妖族的影響力完全比不過月王沈月，但目前妖族皇族之中能活動的也就沈月沈芊以及沈白。
    沈芊不用多說，雖然在妖族身份尊貴，但影響力的話，接近於無。
    沈月可以說是妖朝的統治核心之一，也不太可能隻身來到人族地盤。
    於是沈白這位身份尊貴，實力強勁，還有著人族血統的白王的到來對人族來說那是十分值得重視的了。
    人妖兩族之間的關係似乎也決定在這位天下最尊貴的“半妖”身上。
    ........
    西海府官道上，一位頭發，眉毛，睫毛都是雪白色，容貌俊美，穿著雪白華服的青年坐在一頭渾身肌肉如同玄鐵澆築的高大黑牛身上。
    青年身後，是穿著一襲青衣，眸子中帶著靈動和好奇的少女。
    走著走著，青年開口道
    “牛叔，這西海府你來過嗎？”
    青年身下的黑牛沉聲道
    “沒有。”
    青年繼續發問
    “我聽母親說過，你不是和詭祖一起遊遍了整個永恒真界嗎？為何這西海府沒有來過？”
    黑牛聲音依舊低沉，那低音炮一般的聲音讓人無法從他的聲音中判斷出他的情緒。
    “雲陽不是詭祖！是魔怪或者是天魔占據了他的遺體！”
    青年無聲的輕歎了一聲，隨即轉移話題般的說道
    “那牛叔你這次怎麽想著和我一起來西海府呢？”
    黑牛沉默半響後繼續說道
    “因為西海府我沒有來過，我想補齊當初沒有完成的旅行。”
    少女插嘴道
    “誒~~原來大黑牛你曾經和一個人族從人族百越府出發跨越了一整個人族地界的傳說是真的啊！我一直以來都以為是假的呢！”
    黑牛悶頭行走，也不回答。
    見對方不回答，少女撇撇嘴，然後繼續好奇的環視著四周。
    青年見此情形則輕聲問道
    “牛叔，能說說人族地界是個什麽樣子嗎？”
    黑牛回答
    “和妖族沒什麽本質上的區別，大部分人僅僅隻是活著都耗費了全力。”
    聽著黑牛的回答，青年感慨道
    “這樣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萬族和平，整個永恒真界才能成為一片樂土。”
    黑牛如同睿智的智者般說道
    “雲陽說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會有愛恨情仇，而愛恨情仇交織成為了一張巨大的網，網住了蒼穹之下的芸芸眾生，掙不脫，逃不了，躲不掉，所謂的樂園隻存在於苦海眾生的理想之中，真實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旋律，而真實有的隻有殘酷。”
    聞言青年微微一笑道
    “但正因為如此，那為了反抗殘酷的身姿才顯得那麽絢麗不是嗎？正因為樂土不存在，所以才值得無數胸懷理想的浪漫誌士們前赴後繼的為了實現這個遙遠而不可及的理想而犧牲，哪怕離它近一分，再近一分。”
    說完，青年的臉上帶有青年特有的朝氣，如同又一個理想主義者。
    聽到青年的回答，黑牛沒有說話，僅僅隻是那看著異常凶狠的牛臉上浮現出了一縷笑意。
    漫步在路上，記憶中卻浮現出年幼時的自己在聽完這個理論後和那個人影的對話
    “如果按照雲陽你這麽說的話，那大部分人豈不是都是活在痛苦之中嗎？”
    “唔.....這麽說也沒錯，但也有這麽一部分人，他們致力於撕破這張網，即使遍體鱗傷也想要力所能及接近那個幸福美滿的世界。”
    “可那豈不是很愚蠢嗎？老祖宗說過，修行就是修己，為什麽還要為了那些素不相識的人而拚搏呢？”
    “愚蠢嗎？這麽說倒也沒錯，可也正是因為有著這些“愚蠢”的人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才會偶爾閃過這一閃而過的耀眼光芒，短暫卻實實在在的證明著希望的確存在，而隻要希望還在，那麽一切都還不算太糟糕。”
    “唔.....我不懂。”
    “我也不懂，但對於這樣的人，我總是抱有一百二十分的敬意，因為他們想做，敢做那些我們這樣常人不願做，不想做或者不敢做的事，對於這樣的人，我覺得我們可以不理解，但卻不能蔑視，因為當他們追逐那閃耀目標的時候，我們卻還在原地踏步。”
    “唔......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哈哈哈，不是感覺，而是真的很厲害！”
    .......
    翻過了一座山頭後，來到了西海府府州城城郊，看著遠處密密麻麻的人群，青年微微皺眉道
    “不是說了隻是一次遊學嗎？之前文丞相來的時候已經太過招搖了，怎麽這裏也是......”
    黑牛開口
    “因為你是妖朝的白王，僅此而已。”
    青年，也就是沈白微微歎了一口氣
    “我知道，隻是.......唉！”
    黑牛繼續說道
    “這就是你的命，與其煩惱，不如早些適應，不然這種無聊的煩惱隻會更多。”
    沈白還沒有開口，青衣少女就皺眉道
    “你是怎麽回事？對王爺不用敬語也就算了，還敢對王爺如此態度。”
    沈白無奈的說道
    “說了多少次了，小欒，不要叫我王爺，我現在僅僅隻是一個遊學的旅人，而且牛叔是看著我長大的，也教過我很多東西，不僅是我的長輩，還是我的老師之一，給牛叔道歉。”
    少女有些不服氣的撇嘴，小聲嘀咕道
    “....對不起。”
    黑牛沉默。
    看著不遠處列隊歡迎的隊伍，沈白麵帶無奈，隨即說道
    “加速吧牛叔，也不能讓人一直等著咱們。”
    黑牛低沉的聲音響起
    “好的。”
    僅僅一眨眼，一行人就消失在了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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