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早在程玉還在永恒真界的時候，這件事就已經爆發了。
    作為見證了妖族盛衰興亡的人族雄主，當看到妖族衰落的時候，秦爍內心其實除了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是沒有兔死狐悲之感的。
    畢竟天道是怎麽樣摒棄妖族的，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拋棄人族。
    作為人皇，還是一個帶領人族崛起的人皇，秦爍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所以當沈玉這位妖族大聖橫空出世威壓當代的時候，秦爍在憂慮的同時也有些期待，他也想看看這位妖族大聖能不能扭轉妖族命運。
    而結果是所有人都看見了的，妖族注定衰敗的命運被扭轉。
    雖然代價是妖帝被斬落了位格，成為所謂的天之子。
    但這樣的代價在秦爍看來實在是太劃算了，隻要能拯救自己的同胞，別說被打落位格，就是身死道消又如何？
    所以自沈玉以身化關後，秦爍就一直在思考著人族又要以怎樣的方式擺脫天道的鉗製。
    孔雀曆兩千餘年左右，秦爍的一個心腹向秦爍報告了這麽一件事在一個隸屬大秦天朝的附屬世界中發現了這樣一個現象。
    此方世界的天道極為機械麻木，而且還有著另外一股是意識與此方世界的天道相互交纏影響。
    這件事引起了秦爍的十分關注，為此，秦爍還親自前往了那個世界一趟。
    在秦爍的研究下終於發現，那一股意識居然是那個世界所有生靈的意誌凝聚而成。
    當然如果程玉在這裏的話，肯定就會告訴他，那東西其實叫做阿賴耶，在一些玄幻修仙世界中也可以被叫做“人道”，在混沌海諸天中也並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
    隻是能成長到影響天道的人道，的確是非常稀少的也就是了。
    而“人道”這個東西，秦爍並不是不知道，畢竟他乃人皇，人族共主，當初他還用過“人道”之劍斬殺了妖族大妖年獸。
    隻是他沒想到“人道”這東西居然會有如此作用。
    但很快，秦爍就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個世界的人道，並不僅僅是單靠人族凝聚的，而是所有生靈的意誌凝聚。
    秦爍瞬間明白，僅僅靠人族的人道根本無法鉗製天道。
    而在那一刻，秦爍的腦海中瞬間有了怎麽一個意識。
    會不會就是天道知道，如果一家獨大的話，會導致“人道”的崛起從而鉗製天道。
    所以才會容納萬族，讓萬族爭霸，並且還推選出所謂的霸主，然後又讓新霸主擊潰老霸主，讓萬族永遠在內耗中，這樣既可以為天道提供足夠多的薪柴，又可以讓萬族永遠活在相互的仇恨之中？
    在那個時候，饒是秦爍也感到了無力。
    無他，他能統禦人族，但他卻無法幹預其他大族，甚至，還有一個妖族在一旁虎視眈眈。
    其他辦法呢？沒有，天道的強大毋庸置疑，即便強如大聖，最後不也落得個天人五衰的下場嗎？
    而且經曆過了沈玉一事，天道隻會將眾生鎖死在界內，為天道的建設添磚加瓦。
    在這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秦爍都沉寂在深宮之中。
    而這樣的情況直到孔雀曆一萬年。
    那個發現了獨特世界的心腹再次給秦爍帶來了一個消息。
    妖族的長公主從聖地出逃了。
    擁有極為敏感政治知覺的秦爍立刻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秦爍畢竟是人族之主，特別是事情發生在東洲，人族的老巢，並不是很費勁，秦爍就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
    “朕就知道，在那老孔雀的眼皮子底下，怎麽會容忍那麽大的皇族醜聞發生。”
    沈芊的出逃根本就不是什麽難查的事，但是在當時人妖爭霸，天魔入侵等大事件的大環境下，這件事也算不上什麽值得注意的事。
    秦爍當時也完全被沈玉牽製了注意力，沒怎麽關心這件事。
    現在看來，那老孔雀玩了一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戲碼，他這一手並不是謀劃現在，而是謀劃將來。
    那麽當時又有什麽事是值得那頭老孔雀謀劃的呢？
    答案很明顯，合道者。
    合道者是哪個種族的可能性都很大，但唯獨不可能是妖族，畢竟妖族那個時候是板上釘釘的要被拿來當做抵禦天魔的犧牲品。
    思來想去隻有作為下一任霸主的人族最為有可能，而且以那老孔雀的做法應該後續還有什麽手段才對。
    之後的事就不用多說了，妖帝自斬一刀，向天稱臣，大聖以身化關，為妖族謀取了潑天救世功德的同時還解放了妖族絕大部分的戰力。
    那這其中有沒有讓合道者有妖族血脈呢？
    一瞬間，所有線索都串聯在一起了！
    秦爍的腦子轉的飛快，很快就有了打算。
    合道者，身合天道者，那是不是可以做些文章呢？
    既然如此，那就順水推舟吧！
    沒錯，作為一個從爭霸時代中帶領人族崛起的雄主，秦爍很快就從蛛絲馬跡中推斷出了事情的真相。
    但畢竟茲事體大，秦爍相信天朝中一些聰明人可能也發現了端倪，於是秦爍甚至主動幫沈芊打起了掩護，一些虛假不實的消息被散播了出去。
    乃至之後和沈芊結伴的程玉雲陽子)的消息都被秦爍一同掩蓋了下來。
    同時關於這位神秘的同行者的消息也被秦爍調查了清楚，其中一直讓秦爍不清楚的就是，這個有著天厭之體小道士，不是餓死了在那間破爛的道觀中了嗎？
    為什麽之後還能生龍活虎的出現在外界呢？
    在沈芊即將從北幽府離開之時，這件事還是瞞不住了。
    當文成和來詢問秦爍意見的時候，秦爍隻是淡淡的說道
    “走就走吧，這位妖族長公主雖然在妖族那邊名聲不太好，但畢竟妖天子還沒有和她斷絕關係，妖聖也沒放出過類似的話，現在人妖兩族因為拜魔教一事已經趨於和平，就賣個麵子給妖天子以及妖聖吧。”
    聞言，文成和皺眉道
    “可是陛下，臣覺得此事沒有那麽簡單，臣私底下查過，臣以為這位長公主極有可能是大聖布下的棋子之一，甚至事關.......”
    秦爍擺擺手
    “這些朕也清楚，但畢竟也隻是個可能罷了，但穩妥起見讓其立個天道誓言後，放她去吧。”
    文成和疑惑更多了，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君主，那是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威脅的，這次怎麽會做出如此決斷？
    但深知秦爍脾性的他卻也不敢在多言，隻是深深一拜道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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