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講理就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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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什麽?”
    馮封臉紅脖子粗,半是強硬半是耍賴的試圖和歡喜講道理,
    “反正他總會知道的。
    是你主動招惹我的,你別想吃幹抹淨就不負責任。
    我思想很保守的,我碰了你,我肯定是要對你負責的。
    你別想渣我,我這裏是行不通的,就,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說著說著,馮封話裏話外,已經不是軟硬兼施,而是濃濃的帶了威脅意味的危險氣息了。
    對歡喜來說,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
    她暗咒了一聲,臉都黑了,怒目而視,直接朝他噴火開罵,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你竟然還問我憑什麽?
    我告訴憑什麽!
    就憑這裏是餘欽他家、憑那張床是他的床、就憑我不想讓餘欽知道這一切發生在他家裏,發生在他眼皮底下,懂不懂?
    還有,你說的是什麽鬼話?
    還負責?
    我需要你負責?你想的真美……”
    馮封都被歡喜噴懵了,一雙明豔的眼睛浮現了錯愕和震驚。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辯解,“我是說,你,你要對我負責……”
    歡喜頭發絲都似乎散發著熊熊的怒意,她今天是真的氣瘋了。
    這個神經病!
    他竟然半夜跑人家家裏偷窺!
    不,不是偷窺,他是明窺。
    這類人從前就是她最討厭的人。
    心裏沒有邊界,沒有羞恥,沒有道德,沒有法律,世俗法規的一切對他都沒有半點束縛……他隻管自己活的爽,活的恣意快活。
    就是那種典型的,天老大,他老二,不可一世的人。
    可偏偏,他還有這個資本這樣活著。
    就算是現在,他這種人,也同樣是她討厭的人。
    因為,
    她知道自己也活成了自己從前最討厭的這種人。
    甚至,現在的她可能連馮封都不如。
    至少這世上,他還有兩根勒韁繩。
    可她呢?
    她有什麽?
    她有的不過是這具被她當成武器防身和反擊的皮囊。
    所以,是心理防線被觸碰到的極度憤怒,也是無能遷怒。
    對,她現在就是不講道理,不講道德,不講武德的人。
    “我就不對你負責你能怎麽樣?
    哦,你當然能了,你能掐死我嘛,你多能啊,來呀,我伸長脖子給你掐,你今天不掐死我,你就最好是別讓餘欽知道這一切!
    否則……”
    馮封被歡喜的怒火噴的拉眉聳眼的,心裏也有了火氣,梗著脖子問,“否則如何?”
    歡喜氣笑了,
    敢情這人不僅是個瘋子,還是個二百五。
    她都懶得再發火了,沒意思。
    發再多的火,也攻擊不到這號人物,這類人有自己的認知,刀槍不入。
    她長這麽大,都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憤怒過。
    但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這樣血壓飆升,怒火燃燒自己。
    因為,真的會腦昏頭脹。
    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讓她覺得自己快要生病的感覺。
    她看著馮封,直接告訴他,
    “要是你不管不顧的非要將我最後一張臉皮給撕下來,那麽……你,還有餘欽,你們要是能再碰到我一根頭發絲,我就算你們厲害。”
    馮封:……
    WOC,這麽嚴重?
    這個女人是真不講一絲一毫的道理和武德的啊?
    比他還瘋??!!
    馮封皺眉看著歡喜。
    其實他想裝聽不見,可他看歡喜的樣子,知道不是說假話,考慮到他還完全不了解歡喜這個人,也不知道她的行事作風,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道,
    “不就是收拾嗎?我弄還不行嘛?”
    最終,
    不可一世的馮封低下了頭,嘴裏嘟噥著,他明天就找人來把他的院子修繕好,有家了不起?有床了不起?
    同樣都是她的男人,憑什麽他就要當見不得光的那個?他哪裏不如餘欽了?
    歡喜聽不清他說什麽,但她看見了他嘴在動。
    但她已經懶得管他。
    愛咋咋地。
    歡喜木著臉看著他。
    馮封狐疑的看了看自己,“又怎,怎麽了?”
    “那你在愣什麽?再不抓緊收拾,天都快亮了。”
    馮封:……
    他也想發瘋,可是他不敢。
    他站起身來,高大頎長的身體,矯健的像個美洲獵豹,從頭頂寸頭到腳趾頭,都仿佛散發著雄性絕對的力量和氣勢。
    甚至,他眉眼間的凶殘的戾氣,都化作囂張跋扈和目中無人。
    但不可否認,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格和資本。
    歡喜幽幽的閉上眼睛,雖然已經是「坦誠相見」和「坦誠交流」過,可這樣明晃晃的在眼前,她還是下意識的想閉上眼睛。
    好在是浴室,馮封收拾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直接用花灑放水衝一遍,衝不幹淨的地方,他回頭看向歡喜,見她閉目養神,他又不敢開口了。
    生怕她又大動肝火,還凶他。
    他算是看明白了,歡喜心裏很不待見他。
    他也確實是惹毛了她。
    馮封左右看了下,目光落在了外麵洗漱台上麵的櫃子擺放著的牙刷上。
    上麵整齊擺放著兩隻電動牙刷,一隻是黑色,一隻是淺粉色的。
    他盯上了那隻黑色的多看了幾秒,大腦自動回響起了歡喜說的話。
    她說不能讓餘欽發現這一切。
    這個困難度就有點高了。
    這世上誰最了解餘欽?那自然是他馮封。
    餘欽心思縝密,察言觀色隻不過是最基本的。
    餘欽最厲害的是思維靈活敏捷,凡事都能舉一反三,是天生的政客,最沉得住氣,心也髒。
    武力值,他一拳就能錘死餘欽。
    可論動腦子這塊,十個他都不是餘欽的對手。
    人人都說賀知衡嚴謹謹慎。
    可賀知衡的嚴謹謹慎放在心思縝密的餘欽麵前,都有點不夠看。
    因為賀知衡那人最大的謹慎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明明他就是偽君子,可他堅決不肯接受真實的自己,硬是給自己陰鷙虛偽的本性披上一層與他外表一樣出色的偽裝塗層。
    要他說,就是閑的慌。
    馮封大腦一邊轉動思考,一邊蹲地用手掌就著水充當抹布,去抹玻璃和地板,
    忙活了好一會,他又檢查了一遍,發現很幹淨,也沒什麽破綻了,才關了水。
    他期期艾艾的朝歡喜走近,“那個,我,我收拾幹淨了,你看看唄。”
    “你確定餘欽會一覺睡到天亮才會醒?”歡喜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了。
    “這你真不用擔心,我非常非常確定。”
    歡喜心裏這才歎了口氣,今天發生的事,簡直糟糕透頂,也荒謬透頂。
    怎麽就發生這種事了呢?
    她都不知道怎麽麵對餘欽了。
    倒不是心虛,就是覺得是在他家裏,他也存在這個空間裏,她自己接受不了。
    “那個……”
    感受到眼前有陰影,歡喜狐疑的睜開,頓時身體反射性的往後縮,又撞到了後背。
    “你幹什麽呢?”
    馮封蹲下,趴在她浴缸前,躍躍欲試道,“我想和你一起泡一會。”
    說完,他覺得自己得要學習進步,又禮貌的補了一句,“行嗎?”
    歡喜:?!
    這一瞬間,她都想尖叫了,硬生生的忍住了,但是聲音都劈了,“收拾好了,你不趕緊離開,你還想泡澡?”
    馮封瞪大眼,過河拆橋有這樣直接的嗎?
    “你讓我現在就走?你講不講道理,你講不講武德?”
    講道理?講武德?
    歡喜氣笑了,“你不現在走,什麽時候走?”
    “我天亮了再走。”
    歡喜吞下心裏的無力,有氣無力的命令道:“現在,立刻,馬上離開這裏。”
    “我說了我保證餘欽不會醒……”
    “啊!”歡喜再也忍不住尖叫了一聲,成功的止住了馮封的狡辯。
    她嘩啦一下從浴缸裏站起身,“行,你不走,我走,這裏你泡,餘欽的床你也可以躺,都給你,行了吧。”
    馮封攔腰一抱,把歡喜放回到了浴缸裏,很是無奈,也很是挫敗的搓了把臉,“我走,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歡喜話都不想說了,直接用手像趕蒼蠅一樣,讓他趕緊消失。
    馮封心裏特不是滋味,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裏確實不是他的地方。
    而且,天色也確實不早了,再過一會就要天亮了。
    隻能是壓下心裏的憤憤不平,撿起地上自己的衣服穿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