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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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欽剛落地京城,就接到了茶姐的電話。
    茶姐請他去她家吃飯,說是有點事要找他。
    茶姐能有什麽事找他?
    無非是為了馮封。
    那個瘋子就這麽藏不住事?
    還是說,其實他就是故意報複他?
    餘欽咬牙切齒罵馮封這個王八蛋。
    到晚上時,餘欽還是如約而至,來了郊外農莊。
    海哥今天直接準備了火鍋。
    茶姐和海哥熱情的招待餘欽吃火鍋,吃的差不多的時候,茶姐也不迂回,直接切入問。
    “餘欽,封封是不是失戀了?”
    盡管餘欽心裏有數,但茶姐這般直接了斷的問,還是讓他的筷子停滯了一下。
    一旁的海哥見狀,瞪大了眼睛,嘴裏發出了一連串的問。
    “真是失戀了?
    誰家的姑娘?
    什麽時候認識的?
    他總共回來京城也還不到一個月時間,總不能就這短時間內他就失戀了吧?
    那,是人家女孩看不上他?
    還是他幹什麽混賬事得罪人家了?”
    茶姐心一沉,她心裏的擔心還是成真了。
    情關難過。
    她不希望封封吃感情上的苦。
    別的方麵她不好說,但至少馮封在男女情愛上,她的封封其實很純情,不是會亂搞男女關係的那種人。
    他父母的兩情相悅。
    她和他叔的相濡以沫。
    他姥姥姥爺的惺惺相惜……在感情這塊上,他從小到大身邊就沒有亂搞男女關係的人,他不會在男女關係上耍瘋性子。
    “餘欽,是哪家的姑娘?如果這中間真的有誤會,或許我和他叔出麵替他解釋一下……”
    餘欽沒說話,而是看著正從外麵走進來的馮瘋子。
    瘋子手裏還拎著一隻斷了脖子死透了的鴨子。
    餘欽心裏冷笑,這瘋馬果然是故意的。
    他缺德發瘋跑他家,驚嚇到歡喜,膈應到了他,還倒反天罡狠揍他一頓這件事,他餘欽難道就不能發瘋?
    他不過是除夕夜發了一條僅瘋子能看到的朋友圈,瘋子就受不了?
    這就是他該承受的後果。
    茶姐驚訝的迎上去,“呀,你這是幹什麽去了?你不是不在家嗎?你沒出去啊?你這拎著隻鴨子回來幹什麽?”
    馮封看著淡定吃火鍋的餘欽,暗磨了磨牙,“啤酒鴨。”
    海哥看了看他手裏拎著的鴨子,脫口問道,“啤酒鴨?你,你這是想吃啤酒鴨了?”
    “我要學做啤酒鴨。”
    咳咳!吃著火鍋的餘欽不小心嗆了口辣油進喉嚨。
    他暗罵了一句狗東西!
    海哥下意識的給了餘欽一瓶水,注意力又回到了拎著鴨子的馮封身上,“你剛才說什麽?”
    “我要學做啤酒鴨,叔,你教我。”
    海哥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看馮封,小心翼翼問,“現在?”
    “就現在。”
    茶姐心裏也震驚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忙不迭的去推海哥,“既然咱封封想學,你趕緊教他去。”
    海哥:……
    行吧,現在教就現在教,失戀的人最大。
    於是,一家三口齊聚廚房,做啤酒鴨。
    徒留下餘欽一個人吃著火鍋。
    餘欽現在可淡定了,知道這小子憋著一股氣折騰,就是衝他來的。
    還啤酒鴨?
    心裏怕是嫉妒他嫉妒的要瘋了吧!
    嫉妒瘋了也沒用。
    他要是知道歡喜答應了他,以後他隨時都可以約她,瘋子不得要氣暴斃了?
    對麵坐下了人,餘欽眼皮都沒掀一下,宛自吃的開心。
    “你卑鄙無恥,我不服。”
    “不服你就去死。”
    “餘欽,我能一拳打死你。”
    餘欽冷笑“你當然能一拳打死我,我好怕,怕死了。”
    他一邊涮著羊肉,一邊吃著,嘴裏說出來的話,是刀刀直捅馮封心窩,“你現在像什麽你知道嗎?像受了委屈被欺負了就回家找家長的三歲小孩。”
    他聲音壓低,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可尼瑪的,你現在是三十多歲的男人了,你該當一個成熟有擔當的男人,而不是混世魔王用拳頭說話。”
    “還有,你還委屈上了,你委屈什麽?你覺得自己這樣就受不了,那歡喜遭遇到的委屈,受到的欺負和傷害,她要找誰?你告訴我。”
    馮封眼睛猩紅一片。
    “馮封,我告訴你,你最好是別再碰觸紅線,你要是敢讓茶姐和海哥卷進來這件事,我告訴你,你都不用等到以後死,等歡喜過兩天回來京城,你就得死你信不信?”
    說完,餘欽聲音突然提高,“茶姐,海哥,我吃好了,我還有事,我要先回去了。”
    海哥正在給鴨子拔毛,茶姐走了出來,很是不好意思的道,“那個餘欽啊,改天你再來吃飯,我們再好好聊聊。”
    “好。”
    “對了,歡喜什麽回京?到時候你帶上她一起過來,我讓你海哥給你們做好吃的。”
    餘欽依舊是說:“好。”
    和茶姐告別後,餘欽似笑非笑的對馮封道,“既然要學做啤酒鴨,就好好學,別光嘴裏說學,實際上將死鴨子丟給茶姐海哥,鴨毛怎麽拔幹淨你也要學。不然以後你做啤酒鴨,不會還要帶上茶姐海哥去給你拔鴨毛吧?”
    茶姐聽的先是一愣,然後噗嗤笑了,笑的花枝亂顫的,眼淚都笑出來了,
    “就是就是,封封,走,小姨教你如何給鴨子拔毛……”
    餘欽上了車,這才吐出一口鬱氣。
    拳頭是打不贏,可想要讓人不痛快,有苦說不出,他有的是辦法。
    馮封要是還學不會怎麽做人,他以後會慢慢的教他。
    就在餘欽成功刺激到了馮封時。
    歡喜收到了謝景成發給她的一條短信。
    短信內容令她有些意外。
    周家要正式分支?
    這對於氏族大家來說是非常反常的一件事。
    周老爺子比她想象中要狠辣果決多了。
    先是將周星牧摘出來,現在又要保住其他兩個兒子孫子的利益。
    歡喜微微眯眼,或許她不需要再等了,她這個做女兒的成全父母的時機已經來了。
    年初四,歡喜家來了不少人來拜年。
    都是外婆第二任丈夫的家族後輩,不僅那位外公的四個哥哥家的後人,就連兩個老姑奶奶的孫輩都來了人。
    讓歡喜意外的是,就連她母親丈夫的堂弟都帶著孩子來了。
    這個堂弟是在族譜上正式過繼了的。
    在世俗規矩裏,他就是母親丈夫的弟弟。
    他帶孩子來拜了年,傳出去隻會被大家讚大義。
    歡喜其實還是很開心。
    不管這些人是出於什麽心態,但是他們來了,外婆的身後事就圓滿了。
    對於這些「親戚」,歡喜這次沒有跟村裏的行情。
    人人都知道她有錢,她要是按村裏行情走發拜年錢,那就是她不會做人,就成孤寒吝嗇鬼了。
    所以,無論是小孩,還是來的每一個人。
    她都給出了最大的誠意。
    從每個人離開時他們的態度,她知道她的回應,大家都滿意的。
    這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徹底了卻了心中大事的歡喜當天晚上再次去了趟老村長家後,第二天一早就關上了家門,離開青山村,回到了京城。
    ……
    歡喜等人的歸來,讓九鼎山莊冷寂的氣氛悄然散去。
    回到九鼎山莊的第二天,歡喜就開始了上課的日子。
    “溫叔叔,新年快樂,給您拜年了。”
    走進書房,歡喜很是乖巧的朝坐在書桌前的人作揖拜年。
    溫言政挑眉看了她一眼,見她眉開眼笑,一掃陰霾,心裏一哂,想來她回去一趟,開悟了不少。
    他拉開抽屜拿了個紅包出來,遞給她,“既然你拜年了,自然要給拜年紅包,拿著。”
    歡喜愣愣的接過,她沒想到自己會收到紅包的。
    “謝謝溫叔叔。”
    想著是拜年紅包,歡喜也沒多想,收下後隨手放在了自己的書桌上。
    溫言政也不以為意,指了指棋桌,“今天就不講課了,來,我們對弈一局,讓我看看你的棋藝有沒有精進。”
    歡喜在棋桌前盤腿而坐。
    她這個隨意的舉動很不一樣,就像是一直緊繃著的弦終於鬆懈了似的。
    懶懶散散,隨隨便便。
    往常她在溫言政麵前是絕不會這樣鬆懈的。
    溫言政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而是示意她落子。
    這是讓她三子的老規矩。
    歡喜隻手撐在棋桌上,臉擱在掌心裏凝神想了想,一手抓了三子直接擺了個一字陣。
    溫言政輕笑出聲,“你倒是大方。”
    歡喜眼睛上瞟,他說這句話是字麵意思?還是若有所指?
    想到心裏已經漸漸成型的思路,她暗暗心驚,不會吧?
    她還隻是在心裏想想而已,他就預料到了她的想法?
    她又落了一字後,也學他那般隨意的口吻說話:“你介意我大方嗎?”
    溫言政唇角輕揚,指間的棋子非常輕飄的落在棋盤上,“我若是介意,你還會大方嗎?”
    歡喜這下是真明白過來了。
    不是字麵意思,這人是真預料到了她的想法。
    甚至她都覺得他今天不教課,而是和她下棋,恐怕就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要走這一步棋了。
    而她直接擺出一字陣,在他眼裏就是亮了底牌了。
    真是…有點沮喪呢!
    雖然早知道他多智近妖,老謀深算。
    可歡喜現在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挫敗感的,她在他麵前,她感覺自己是在班門弄斧。
    一瞬間,她突然都有些意興闌珊了。
    手裏的棋子似乎都沾染上了她的情緒,啪地一聲,帶有賭氣意味。
    溫言政看她這副孩子模樣,緊跟在她那枚帶有情緒的棋子後麵落了一子,才施施然開口道,“我不介意。”
    歡喜眨眼,“真不介意,你知道我想幹什麽嗎?”
    見她心思已經不在棋盤上了,溫言政也不在意。
    因為還在新年的日子裏,他也難得不嚴厲,若是平時上課歡喜這個樣子,他絕不會縱容。
    他又隨意的下了一子,見她根本不專心棋子,都已經開始胡亂放了,輕笑出聲道,“看來你今天還是想上課是嗎?”
    “你要給我講課嗎?”
    “我說了我今天不想講課,要不,今天換你給我講講課?就將你接下裏的計劃?”
    歡喜:莫名有點心虛了?
    “你給了我的東西,那就是我的。”她有權處置。
    溫言政身體後靠進太師椅中,手指在棋盤上悠然自得的輕敲了兩下。
    這是吸引歡喜注意力集中的習慣動作。
    歡喜和他相處久了,也知道他的習慣。
    目光幾乎是反射性的看過去。
    一接觸到他平靜的目光,歡喜眼裏的情緒才漸漸退去。
    溫言政看她仿佛在看無理取鬧的孩子,見她安靜下來了,才淡然開口道:
    “我本來還想表揚你一下的,沒想到過個年,別人都是長大一歲了,你卻倒退了一歲了,歡喜,你這是沉不住氣呢?還是因為自己將要做的事情而率先虛裝聲勢倒打一耙呢?”
    一猜一個準!
    歡喜拉下來眉眼,真沒意思。
    就知道在他麵前,她耍不了心機和心眼。
    搞的她都變成小醜了。
    歡喜直接攤牌道:“我準備拿些中順的股份給我爸贖身,反正這些東西也是他留下的,算是他自贖自身吧。”
    溫言政笑了。
    歡喜詫異的看著他,他笑什麽?她說錯了什麽嗎?
    溫言政臉上笑意還殘留在眼底,輕咳了一聲,“繼續說。”
    贖身?這個詞還真貼切。
    歡喜拉下了臉,“我說完了。”
    “你說你準備拿些,那你認為這個些具體是多少才能給你爸贖身呢?”
    歡喜看著他,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溫言政食指一伸。
    歡喜詫異,“十?”她以為五個點應該差不多。
    溫言政笑著搖頭,“不,我說的是一個點。”
    歡喜:……
    不會吧,一個點就可以?
    這麽容易?那可是賀知衡和賀華容。
    “因為對方絕對還會開出附加條件,且會認為附加條件更具有價值。”
    歡喜沉默了,難怪這人一點都不著急。
    不說他開一個點,就算她原本計劃五個點,對他而言,都夠不上對他的威脅吧。
    甚至,就算她名下的股權全部轉讓賣出去,她都覺得他不會變臉。
    也不知道是想看他變臉,還是故意給他添堵,亦或者今天他難得的不是嚴師姿態。
    歡喜忽然就坦然說出了曾經的計劃,“我曾經是準備將我名下的股份全都捐掉的。”
    溫言政點點頭,表示他一點都不意外,以他對她的了解,這完全會是她做出來的事。
    見他什麽都有預料波瀾不驚的樣子,歡喜從不準備說的話就衝了出來,“你是不是很意外我竟然沒死掉?”
    溫言政麵不改色,眼神看著她,“我不意外,如果你真的死掉了,我才會意外。”
    歡喜閉上了眼,再睜開時,她的眼睛和他一樣淡然,“為什麽……為什麽是我?我為什麽會這樣?我能從你這裏得到答案嗎?”
    這次,溫言政搖頭了,甚至他歎息了一聲,“你在我這裏暫時得不得答案。”
    “為什麽?”
    既然話都衝出口了,歡喜今天執拗勁上頭,執意追問,想知道答案。
    “因為我也在尋找答案。”
    歡喜一下怔了,無意識的喃喃:“你也在尋找答案?那……”
    她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你要尋找什麽答案?”
    溫言政沉吟片刻後,緩緩吐出兩個字,“命運。”
    歡喜愕然。
    命運?
    是她想到的那兩個字嗎?
    命運?這竟然會是溫言政說出的話?
    簡直荒謬可笑的讓她想笑。
    可偏偏她笑不出來。
    因為說這句話的人是溫言政啊!
    他都需要費盡心思尋找的答案,對她來說是那是什麽?
    是不是終其一生她都隻能是稀裏糊塗的活?
    不,她會找到答案的,會比他更快更早的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