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見麵變成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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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們不見不散。”
等到歡喜掛了電話,餘欽就完全沉浸在喜悅和感歎裏無法自拔。
歡喜怎麽就這麽可愛呢?
約好的時間是五點。
餘欽卻是坐不住,也等不了。
以他對歡喜的了解,歡喜不會特地從九鼎山莊出來和他見麵。
她昨天傍晚才去的九鼎山莊。
這也就意味著,她其實是沒有充足的時間處理她和謝景成之間關係的。
今天下午,一定是她準備正式處理和謝景成之間的關係才會順帶答應約見他的。
從最後歡喜給出的地點也論證了他的想法。
歡喜說的那家咖啡館,就在悅翠公寓附近的商業街。
餘欽低低直笑。
怎麽辦,他好期待看見歡喜看見他是什麽反應?
悅翠公寓。
歡喜沒讓黨歲跟著她上去。
她讓易年先把車開去她說的商業街的那家咖啡館。
“把車停咖啡館門口,這麽熱的天,你們也別待車裏了,直接去咖啡館找個位置喝著咖啡等我過去,我在那還約了個人。”
“好的,歡總。”
歡喜這才獨自進了公寓樓。
來到謝景成租住的那扇門前。
她沉默了會,沒敲門,而是從隨身包裏找出了鑰匙自己打開了門。
她一進門,因為接了她電話過來,自己開門進屋,發現屋裏已經沒有任何歡喜物件,正坐在床尾發呆的謝景成幾乎是手足無措的站了起來。
除了低低的叫了聲歡喜,謝景成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經曆了自己有生以來最大的挫折和心理煎熬。
社會性死亡,比真的死亡更可怕。
他從小到大所有的人生履曆都被好事的網友們扒出來曝光在了網上。
謝景成這個名字徹底出名了。
非常非常有名。
網絡世界裏,這三個字的熱度堪比一線流行明星。
現實生活裏,凡是認識他的人,話裏話外也都是冷嘲熱諷,落井下石。
所有人也都知道,他謝景成前途盡毀。
今天上午,學校有關領導正式找他談話,他被勸退了。
從事發到現在,謝景成沒有聯係歡喜,是因為他連對歡喜說聲對不起的勇氣都沒有。
歡喜也沒有找他,沒有責問,沒有追究。
卻讓他更痛苦。
他知道歡喜不會原諒他。
歡喜其實不是很願意麵對謝景成。
以她的性格,以及她對謝景成的認知。
她認為她和他其實都不需要見麵,直接心照不宣的分手其實是最體麵的做法。
可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見他一麵。
可真見了麵。
她發現,真就是相顧無言。
“對不起。”
謝景成不敢直視歡喜的眼神,低著頭致歉,“歡喜,對不起。”
歡喜嘴動了動,也終是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我今天來,除了是將鑰匙還給你之外,是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說著,歡喜將手裏剛剛用來開門的鑰匙輕輕放在了桌上。
鑰匙放下的聲音。
在這寂靜沉默的空間裏,顯得格外的有存在感。
彼此都心裏清楚,那不單單是鑰匙放下的聲音,也是兩人兩年相處的情分。
“謝景成,你準備怎麽辦?”
謝景成苦笑,“我會退學,可能會回東江吧。”
歡喜歎了一聲,輕聲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在這件事裏,你和宋小姐在受到的傷害是不能等同並論的。她沒有選擇和你一起麵對這件事。我個人是覺得你以後的處境會很危險,特別是如果你選擇回東江。”
謝景成非常聰明,之所以沒想到,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打擊太大了,他沒沉下心來細想。
這會歡喜一提醒,他就立馬驚醒了過來。
他想的太片麵了。
隻以為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大家終會遺忘。
卻忽略了時過境遷後,還會有秋後算賬。
因為他成為了宋茵盈畢生的恥辱。
時過境遷,哪怕所有人都遺忘了,宋茵盈她也不會遺忘。
他不死,她寢食難安。
時間,不是他的良藥,而是他的催命符。
謝景成清醒的知道,他和宋茵盈之間還沒來得及加深感情。
她對他,是獵奇和不甘心得不到的心態比喜歡占比大。
到頭來,隻有這個世上最有資格譴責他唾棄他的歡喜提醒他的安危。
痛苦,懊惱,悔恨,後怕……齊齊湧上謝景成心頭。
讓他體會到了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這一刻,謝景成是真的後悔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
他抱著自己的頭頹廢消沉的跌坐在地毯上。
歡喜看著整個人都被痛苦包圍的謝景成,心裏也不好受。
她知道他有上進心,她也不介意他有上進心。
有上進心的男人,意味著他是清醒的,是意誌堅定的。
他會為了自己的夢想努力上進。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他這樣聰明的人,會因為夢想路上太擁擠,就毅然而然的冒險去走一條布滿荊棘的狹窄近道。
歡喜沒再說話。
事已至此,她也無話可說。
她默默轉身離開。
“歡喜。”
謝景成突然叫住她。
歡喜腳步沒停。
“對不起,還有……謝謝。”
歡喜關上這套單間公寓的門,閉了閉眼。
所以,沒有使用外婆說的那些不可言說的身體特殊能力。
根本就不會有男人對她們這樣長相普通的女人忠貞不渝。
她現在深深懷疑,外婆和媽媽在情場上無往不利的男人緣,以及她們得到的愛真的是愛嗎?
明明她體貼,溫柔,善解人意,不黏人,不癡纏,對兩性關係保守忠貞,崇尚婚姻製度……可這樣的她,在和謝景成相識相知相處了兩年,感情都穩定了下來,外界有了誘惑,她就被輕易舍棄了。
歡家女人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她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歡喜緩緩睜開眼,眼神越發堅定。
她的想法才是對的。
不在婚前發生性行為,就一定能找到她的緣分。
而那個人,一定是因為愛她這個人。
如果外婆說的真那麽神奇。
這就意味著將來,她的丈夫不會背叛她。
而她,為了不讓自己犯下媽媽那樣的錯誤。
她絕不將就婚姻。
她會從謝景成身上吸取教訓。
比起所謂的上進心,沉著冷靜,或許思想契合,觀念一致才更重要。
離開悅翠公寓後的歡喜漫無目的的走著。
剛結束一段失敗的感情,她需要時間沉澱一下低落的情緒。
走過這個天橋就是商業街,比坐車方便多了。
咖啡館很容易找,因為占地很大。
老早就過來了的餘欽本來還在思考要不要清場?
在看見實際環境後,他打消了清場的念頭。
這家咖啡館根本就沒什麽人。
空間是挺大的,裝修環境也還行。
餘欽點了杯咖啡嚐了幾口,得出以下推測:
這家咖啡館老板大概率是第一次自主做生意的海歸二代,一味的追求格調。
手裏不差錢,也舍得砸錢。
原材料都是原產地進口。
這就導致一個問題:成本。
這也是這家咖啡館人氣不旺的主要原因。
商業街人流旺盛,有大把的美食和飲品點。
甚至轉角處五百米就有一家知名度高且常見的連鎖咖啡店。
那邊一杯咖啡是兩位數,環境也不錯,格調也還行,所以人流大。
這家店裏最低消費是三位數。
所謂原材料,所謂手磨和速衝……其實不是人人都有這個需求。
自然沒什麽人進來。
門口清脆的風鈴響起。
來了客人。
餘欽抬眼看了一眼,愣住了。
來的人正是易年和黨歲。
兩人習慣性的打量了一眼這裏的環境和人。
在看見窗邊隻有一個客人時,兩人也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這兩人的到來意味著歡喜應該很快就要過來了。
這個認知讓餘欽的心髒不受控製的開始撲通撲通的跳著。
他伸手撫上了腕上的佛珠,想要讓自己躁動的心平靜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
剛過四點的時候,餘欽透過窗就看到緩緩朝這裏走來的歡喜。
在看清她低落的神色時,他神色頓了頓。
歡喜對謝景成……確實是奔著真心相守一生的規劃的。
謝景成這個人身上有什麽是歡喜看重的?
經過這次的打擊,歡喜擇偶觀,會不會有所改進呢?
餘欽腦子裏回憶起昨天一天他在網上關注到的謝景成的成長履曆。
結合謝景成這個人的行為選擇。
他基本上已經知道歡喜選擇謝景成的主要原因了。
歡喜走進咖啡館,一眼看清裏麵的人。
她目光略過易年和黨歲,落在了餘欽身上。
餘欽手心微微出汗了。
正當他以為歡喜會走過來詢問的時候,歡喜卻收回來了目光,徑直在另一張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餘欽無奈笑,他這是第一眼就被歡喜排除出去了?
對此,他是該高興還是失望呢?
為了不浪費時間,餘欽直接掏出了手機給歡喜撥去了電話。
歡喜對咖啡不感興趣。
之所以選這裏,是因為這裏貴,而且人少。
她想好了,她今天的人設是普信加拜金。
長相普通,自信過頭,好吃懶做……她就不信了,這樣的緣分,那個31歲的偏執大齡男,還會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正緣?
手機響的時候,歡喜剛下單點了杯檸檬水。
她接起,直接來了個下馬威,“有沒有搞錯,我都到了,你為什麽沒到?”
餘欽:……
好鮮活動人的歡喜。
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我可告訴你,我從來不等人的……喂?”
一直沒聽到手機有聲音傳出,歡喜皺眉,突然下意識的看向了外麵。
外麵沒人。
裏麵也沒……
歡喜愣住了。
她緩慢的回頭,然後目瞪口呆的看著聽著手機正朝她這邊走來的人。
一旁的黨歲高度戒備關注著餘欽。
易年突然製止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再盯了。
他指了指兩人正在通話的手機。
歡喜懵了。
她看著已經在她對麵座位上坐下來的人,也是剛才第一眼被她淘汰掉的男人。
不會吧?!
“對不起,我已經來了。”
餘欽微笑道。
歡喜:……
怎麽說呢?
反正歡喜此刻的心情是有點遭了雷劈的感覺。
覺得離譜的同時也覺得有些可惜。
這樣給她第一感覺高知識分子精英人才的一個男人,竟然不是正常人?
果然是人無完人嗎?
“剛才你走進來的時候我一眼就覺得是你,你一眼也看到了我,我以為你也認出我了。”
餘欽解釋自己剛才為什麽沒有主動的原因,“然後你又立馬收回了目光,我有些失望。”
歡喜:……
餘欽有條不紊的一一把自身的情況說來,“我叫餘欽,餘是剩餘的餘,欽是欽點的欽,今年31歲,嚴格說來還沒滿31歲,還差兩個月。”
“我是京城人,前段時間一直在外工作,這幾天才回到京城。”
“我是家中長子,還有一個弟弟,弟弟去年已經結婚,在外地工作,父母也都有穩定工作……”
歡喜人都聽麻了。
“停!”
餘欽立即閉嘴。
歡喜:……
深吸一口氣,歡喜艱難開口,“你剛才在幹嘛?”
“自我介紹。”
餘欽滿是期待的看著她,“我還沒說到重點呢。”
歡喜目光落在他臉上,突然就覺得有些頭大。
還重點?
可該死的,她是真有些好奇他的重點是什麽了。
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你說說你的重點。”
餘欽笑了,非常高興。
“重點是我有房有車有穩定的工作,無不良嗜好,身體健康,沒有病史,單身,對你非常滿意。我想和你以結婚為前提正式接觸。”
歡喜很是懷疑的看著餘欽,“你確定你不是瘋人院裏跑出來的?”
“我非常確定我不是,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提供身體健康報告。”
歡喜無語至極,“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在等你告訴我啊,剛才我已經簡單介紹了一下我的個人情況,現在到你了,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歡喜傻眼了。
她來見他,是想著直麵問題,解決問題,不是來……相親的。
這人卻是奔著相親的心思來到?
還以結婚為前提正式接觸?
這就是在相親吧?
是吧?
不遠處默默關注著這邊兩人的易年黨歲也都驚呆了。
歡總在相親?
“怎麽了?”
餘欽輕聲道。
歡喜回過神來,這次她是真正意義上仔細打量起了餘欽。
白襯衫,黑西褲,簡單的衣服穿出了高定的矜貴。有文人的斯文儒雅,也有君子的茂林修竹。
這絕不是普通人。
歡喜突然道,“你剛才說的都是實話?”
“是的。”
“沒有隱瞞?”
餘欽非常誠實,“有。”
歡喜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不說話,完全把自己今天從溫言政身上感受到的那股子氣勢學了個九成九。
餘欽:歡喜真聰明,學習能力強,溫言政竟然是個嚴師!
“我稍微弱化了一下我父母的職務以及我的工作,實際上我父親是……”
歡喜突然打斷了餘欽的話,“可以了,關於你父母的事就不用說了。”
“其實也不是不能說。”
“我不想聽,可以嗎?”
餘欽立馬就不說了,而是期待的看著她,“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可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