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一次正式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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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修仁不說話。
馮封也不說話,但是他手幹活了。
捅進,抽出,捅進,抽出……像是在戳豆腐塊。
暈過去醒來的孫懷平剛睜開眼看見的就是如此驚悚的一幕,白眼一翻,再次厥了過去。
雖然捅了不少刀,但就如同馮封所言,他下手有分寸,刀刀都避開了要害。
季修仁看著傷勢嚴重,其實都是皮肉傷。
可對季修仁來說,可就不好受了,身體和心理都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傷害和考驗。
雖然避開了要害,可是失血過多也是會死的。
而且,他不能保證他死咬著不說,馮封捅下的下一刀還會不會避開要害器官。
馮封可不是會心慈手軟的人。
他不計後果的弄死他,還真是這個瘋子幹得出來的事情。
麵對死亡的威脅,季修仁本能感知到了自己與生俱來的直覺:他不能死在這裏,他要死在這裏就真的死了。
雖然這個念頭很是奇怪,但危急關頭他也沒時間細思。
在馮封還要繼續時,季修仁喘息著喊停,“我說。”
馮封手裏的刀尖都快戳進去了,他若無其事的抽了回來。
手是快了點,但這點皮肉傷對他來說應該也不算什麽了。
看清他表情的季修仁咬牙在心裏咒罵。
“快說。”孫照催促。
季修仁:他能說他的方法其實完全就是一時念起,毫無根據而萌生的嗎?
就這兩個心狠手辣毫無人性可言的家夥,他要說實話,說不定這兩人真會幹掉他。
可是不說也會死。
“墮神。”
孫照:……
馮封:……
這一刻,兩人心裏想法完全一致。
看來還是手段不行!
孫照一言不發地起身去了趟廚房,再出來時手裏拿了袋鹽。
也不說話,他默不吭聲地撕開包裝袋口子。
季修仁:不是,這還是人?這是魔鬼吧?
“等會,聽我說完。”
眼見孫照就要往他傷口上倒鹽,季修仁急忙開口。
孫照的動作停在半空中,冷眼看著他。
就知道不見棺材不掉淚,浪費不少他時間了。
馮封讚賞地看了一眼孫照。
孫照雖然武力值不行,但是腦子反應還行,最重要的是遇事不磨嘰,有血性,挺合他胃口的。
何況都是歡喜的男朋友,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家人。
孫照剛剛說的話,他深以為然。
他們這些人和歡喜的事是自家事,外人沒資格評判和摻和進來,任何人都不行。
季修仁生怕孫照手裏的鹽倒下來,情急之下腎上激素讓他疼痛都忘了,語速也快了,
“……我感覺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能墮她,但是前提是其餘人不能介入,否則就會適得其反。這也是我和孫照說必須和我合作才可以的原因。”
說了好大一段話, 季修仁終於體力透支。
這會的他實在是狼狽。
額頭青筋也因為忍住疼痛而暴起,渾身冷汗濕透,抽風箱似的喘息著,他緩足了力氣才繼續說道,
“我……我代表的意義你們都知道,我有足夠的信心可以說服他們啟用這個策略。”
“這個方法單你們任何一個是沒辦法解決其他人的,但是如果采用了我這個建議,你們其他人就肯定會被…控製住。這樣一來就可以達到我說的效果。”
孫照:……
馮封:……
又重重喘息兩口,季修仁才深看了兩人一眼,意有所指的道,“而你們六個人如果意誌一致,你們應該能……弑神!”
孫照突然問道:“你說這隻是你的想法?”
季修仁點頭,“是我這幾天研究你們的事萌生出的想法,但我的直覺一向都是非常準的。”
孫照狐疑,“為什麽不選陶桉測試呢?難道他不是?”
“他是,他也的確是最應該選來做測試的人,但是……所有人裏,我直覺強烈地認為你的成功率高過其他人,所以我才……”
馮封皺眉,“你說六個人?”可他們明明是五個人。
孫照懷疑的看向季修仁。
季修仁既然已經選擇了坦白,自然也不再隱瞞,“還有一個溫言政。”
他笑了,笑得很是高深莫測,又似乎有些幸災樂禍,“他才是壓在你們頭頂的大山。”
“就這些了?”
季修仁無語,就這些?
他這是什麽話?
真當他是有超能力的先知嗎?
他不過是偶爾靈光乍現。
雖然事後證實都是真的,他也沒當自己是預言家。
笑話,他要是真有先知,他今天還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裏被人當豆腐捅,有這血光之災?
孫照看向馮封,眼中殺機顯露。
季修仁不能留!
馮封輕點頭,他手裏匕首蓄力。
就在這時,他僵住了,因為兩個紅點落在了他和孫照身上。
孫照家的院牆上趴著兩個鬼魅似的狙擊手。
孫照自然也看到了,心有不甘的還想動手,馮封朝他搖頭,手裏的匕首丟到了地上。
現在殺季修仁意義不大。
因為季修仁背後的智囊團們已經知道了。
季修仁被帶走了。
孫照和馮封無人理會。
值得一提的是,暈過去的孫懷平也被專人帶走了。
大飛看見孫懷平被帶走,還汪汪叫了兩聲。
孫照卻沒吱聲。
如果不是心裏壓了石頭,這會他會高興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看見他這個該死的賭鬼叔叔打擾他的生活。
這樣也好,還省了他事。
就是……
“封哥,怎麽辦?”
從季修仁嘴裏說出來的事雖然匪夷所思,但也太大了,萬一是真的……那歡喜的處境就真的很危險。
馮封撿起地上的匕首,看著匕首上的血跡。
他掏出手機直接在五人群裏發了條信息。
一個小時後。
原本四劍客的根據地小酒館,被馮封臨時征用了。
五人迎來了第一次正式會議。
賀知衡是最後一個到的。
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賀知衡,除了陶桉和餘欽。
陶桉是始作俑者。
餘欽是一眼就明了。
周星牧的事悄無聲息的被壓下去了,餘欽就知道賀知衡出手了。
五人裏,隻有一個人,需要他解決,那就是極度不穩定且非常危險的……陶桉。
餘欽知道以賀知衡的性格,他不會再任由周家姐弟這把火燒起來燒到他身上。
所以他必然會善後。
事情也如他所料,周賀兩家都沉寂了下去。
隻是,他沒料到賀知衡竟然還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了。
餘欽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一臉淡定的陶桉。
心裏生出隱秘的痛快。
嗯,挺好的,賀知衡也該有此因果!
陶桉下手還是輕了。
“你額頭怎麽了?”
馮封驚訝地看著賀知衡額頭上的傷口,這……很像是被重物砸,然後劃破的傷口。
孫照也多看了一眼,從傷口上看,像是砸出來的傷,難道是因為周星牧的事,賀哥被他姐姐砸了?
賀知衡語氣輕描淡寫,“沒事,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碰到了。”
他這樣一說,就沒人去好奇他怎麽受傷的了。
孫照直接進入了正題,“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孫照的轉述。
所有人都沉默了。
包括陶桉。
餘欽看向賀知衡。
兩人心裏都若有所思。
馮封期待的看兩人,問道,“你們倆想事情想的多,這件事你們怎麽想的?”
餘欽皺眉說道,“季修仁說的話雖然神神叨叨的,但是事關歡喜,我們就算嗤之以鼻,也得慎重。”
馮封直點頭,“就是,孫照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覺得有道理,所以特地找你們一起商量。畢竟這件事和你們也有關係。我知道你們都有私心,特別是你,陶桉。”
他看向陶桉,皺眉道,“假設季修仁說的都是真話,他都知道找你最有希望你會答應他合作。畢竟你本來就是那群人培養出來的棋子。”
馮封這會完全是有理有據,“而且你對歡喜最貪心,這件事本來幾乎是為你量身定做到,舍你其誰呢?可是季修仁偏偏找上了孫照。”
被點名的陶桉不服,“憑什麽是孫照?”
“季修仁說,他感覺孫照成功率在我們幾人裏最高。”
說起這個,馮封其實也很是疑惑不解,也不由得看著孫照,“為什麽你成功率最高?”
餘欽和賀知衡對視了一眼,兩人心裏都想到了歡喜和孫照曾經領證的事,這應該就是關鍵了。
孫照無語,他要是知道他還會兩眼一黑?這些人怎麽就抓不住重點呢?
現在是追究這個的問題嗎?
他看向餘欽,“餘欽哥,這件事的重點難道不是歡喜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嗎?”
他心裏都急瘋了。
陶桉他就懶得說了,餘欽和賀知衡怎麽會想不到這其中的深意呢?
餘欽看著孫照,這一刻,他才有些明白為什麽孫照會贏了。
孫照贏,真不僅僅是因為他是歡喜的第一個男人。
而是贏在至誠至性,全心全意連他自己都忘了,心裏隻有歡喜。
馮封其實也體貼也至誠,但他不像孫照這麽極端。
“孫照,你不要急,這些我們都心裏有數。”
孫照愣住。
賀知衡也開口了,“你擔心的問題其實不是大問題,現在緊要問題是我們大家都是什麽態度?特別是你,陶桉。”
陶桉這下是真不服了,“怎麽又是我,你們什麽意思?”
“意思很清楚,倘若季修仁的建議被采納,在我們其餘人都能堅持不動搖的情況下,你會不會因為貪婪的私心孤注一擲?”
陶桉被問住了。
他開始認真思考。
餘欽忍不住看向賀知衡,心情五味雜陳,他也是真想不到這話會有一天從賀知衡嘴裏說出來。
賀知衡這是真的認清了現實?真的妥協了?
罷了,且行且看吧。
賀知衡他最好是真的想通了,他要是再執迷不悟,他重來一百回也依然是走入絕境。
季修仁說的不就是曾經發生過的結果嗎?
事實證明曾經或許可以,但如今的歡喜應該是已經渡過劫數了。
他們這些人哪怕是孫照估計都不可能讓她妥協了。
所以現在季修仁的話不具備太多的參考價值。
但他畢竟是最接近那些研究歡喜群體的人,也確實似乎是有點東西的人。
他後續或許還會有其他的想法也不一定。
賀知衡估計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會特地去點醒陶桉,就怕不知道發生過的陶桉會因為執念而鋌而走險。
馮封看沉默不語的陶桉的眼神已經開始不善了,“陶桉,你怎麽說?”
比起關注陶桉,孫照的注意力更多的在餘欽和賀知衡身上。
他注意到了兩人眼神交匯時的複雜和微妙情緒變化。
看不懂,但他記在了心裏。
從他們的反應來看,他們知道很多。
也從側麵反映了他們說的都是實話,歡喜可能真的不會有危險。
不然今天他和馮封不會安然無恙不被帶走。
孫照心裏明白,他雖然還勉強可以算圈內人,但他離上麵是真的脫離了太久。
他能接觸到的最大限是他們這些人。
這就是局限性。
隻要歡喜沒危險他就稍稍放心了。
陶桉經過認真思考,才說道,“如果沒有你們說的這些事,我的確會毫不猶豫的考慮試一試的。”哪怕明知道是輸,他也會去試一試。
但現在他知道歡喜的特殊性,根本不可能被獨占?
他是真的被那些老家夥騙了。
“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麽,行了,你們也別擔心我了,都擔心自己會不會扛不住誘惑吧,我可是醜話說在前頭,你們這些本該不配陪伴在歡喜身邊的人,你們要是還敢起歪心思,我可不會放過你們的。”
陶桉先是威脅了一番後,他才說出自己的好奇,“歡喜難道真是神?而且聽季修仁的意思,歡喜好像是來滅世的神?”
餘欽眼神閃了閃,問陶桉,“陶桉,你相信季修仁的話?”
陶桉沉默了。
很難得的他臉色嚴肅了起來,“我知道他,老家夥們最滿意的學生,他似乎是……有點東西在身上。”
“怎麽說?”賀知衡也問。
“他好像有時候是具有強烈的預感能力,不是非常明顯的那種,但關鍵時刻,他的直覺是非常準的,所以他的很多意見,那些人就算不信,也不會不當一回事。”
陶桉的話,讓孫照臉色又難看了起來。
這樣說起來,他們這些人才是對歡喜真正的威脅?
歡喜究竟要的什麽東西?
如果他知道,他一定立刻馬上給歡喜。
“孫照不會,我不會,餘欽應該也不會。”馮封目光一一看過四人,走過去拍了拍餘欽的肩膀,“剛才陶桉說他也不會,他既然說不會,我就相信他不會,那麽你呢,老賀,你說陶桉是棋子,就我所知,你也是棋子,還是一個甘當先鋒的棋子,你會不會變節?”
賀知衡:……
他冷笑,“你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一下你問不著的人,歡喜現在最信賴的就是他了。”
在場的人心裏都浮現一個人名:溫言政。
所有人都沉默了。
正因為他們都身在其中,才最能知道溫言政代表著什麽。
他的成就和能運用的能量,他們五個人集合起來估計都不夠人低頭看一眼的。
溫言政甚至曾經都幾乎看過巍峨山頂的風景了。
而他們都還在山腳下剛開始攀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