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之中，秦狗兒一身飛魚服，腰板挺得筆直。
    他仔細閱讀著手中的認罪詔書，麵無表情。
    審問十分順利，對他這個凡人世界唯三的仙人來說，隻需要稍微施些手段，這些罪犯就能把他們所知曉的全部吐出。
    “左都禦史，禮部尚書，刑部侍郎，太仆寺卿…”
    放眼望去，這名單上供出來的官員，竟沒有一個低於三品的。
    而且還大都是實權官職。
    除了這些大官之外，這幾百名儒生有一部分背後的勢力也不小。
    名單密密麻麻寫滿了一整頁。
    秦狗兒不敢說這名單上百分百是真的，但百分之九十九都逃不了幹係。
    “大人，這幾百名儒生，大都是被鼓動，您看？”
    一名錦衣衛小心問道，這麽多儒生，背後的力量加起來可不容小覷。
    “不明事理，還好意思自稱讀書人？”
    “先關押著，至於怎麽處置自有陛下決定。”
    將這份認罪供述小心收好，秦狗兒隨口答道，剛想去麵見秦絕，腦海中再次響起秦絕的聲音。
    “你那邊的事朕已經知道了，把你的人全部派出來，封鎖京城。”
    “名單上的所有人，不論是誰，全部抓捕。”
    “至於那些儒生…”
    “京畿一帶蟒河決堤，日後全部押去當勞役。”
    威嚴的話語讓秦狗兒神情一肅，他朝著空氣恭敬點頭。
    隨後將秦絕的話語原封不動的吩咐下去。
    身邊之人聞言無不驚駭異常，唯有那侍衛專職錦衣衛的男人心中大驚，不自覺呢喃道：“真是好大的權利！”
    他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月色掛滿天邊，今日的京城除了中午那驚世駭俗的遊街之後，又恢複到了詭異的平靜之中。
    隻是這平靜，靜的有些可怕。
    有股風雨欲來之勢。
    錦衣衛的封鎖京城的行動並未大張旗鼓，但還是逃不過那些所謂朝廷命官的眼睛。
    黃府之中，黃立天來回踱步。
    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這麽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第一次事情發展完全不按照他的計劃所走。
    原本計劃的讓皇宮失火，可安排在宮內的宮女太監全部失聯，就連他派去的探子也一個聯係不上。
    他們原本還有備用計劃，要知道京城可是駐紮著三衛，這三衛的兵權也在他們手中。
    他們本來想著讓那三衛兵變，可結果根本聯係不上安插在三衛之中的人！
    自己像是被戳瞎了眼睛，等到意識不對，想要秘密離開之時，可那勞資錦衣衛早已完成對京城的換防！
    “那小畜生到底要幹什麽？他難不成真要把我們殺了？”
    “怎麽可能？他怎麽敢？”
    黃立天想不通，若是自己出個三長兩短，那秦絕除了逞一時痛快之外還能得到什麽？
    他一沒兵權，二背後沒有勢力。
    自己要是死了，江南那邊氏族絕對會聯合發難，要知道，太上皇以及原本的太子現在都在江南啊！
    到時候甚至將太上皇重新推上位，割據江南，發兵攻打京都也不是說說的。
    這些事他不信秦絕會想不到！
    那秦絕到底哪來的底氣？還是說，那就是一個瘋子！？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黃立天停下腳步，他連忙換來下人，換了一身粗布麻衣，將自己喬裝打扮一番後便想趁著月色先混出去。
    可誰知，當他剛打開黃府大門，門外正靜靜立著五名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
    “黃大人，這是準備去哪啊？”
    “吆吆吆，黃大人好歹是朝廷二品大員，怎麽穿的這麽寒磣？這要是出去被人看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大宇虐待你們這些朝廷命官呢。”
    秦狗兒斜靠在大門上，腳下是一名已經咽氣的黃府看門下人。
    “你們是什麽人？”
    “半夜擅闖朝廷命官府邸，可知何罪！？”
    黃立天麵對秦狗兒的調侃並未回應，而是語氣嚴肅，擺出官威厲喝道。
    “嘖嘖嘖，黃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至於我們是誰…”
    “先斬後奏，皇權特許，陛下親設，錦衣衛是也。”
    “鄙人不才，乃錦衣衛第一任指揮使秦狗兒。”
    “黃大人可能沒聽過我們，不過不要緊，今夜過後，錦衣衛的名頭會傳出去的。”
    “至於要幹什麽，黃大人自己心裏應該清楚。”
    秦狗兒收斂了臉色笑容，宛如看獵物一般掃視著黃府眾人。
    黃立天聞言在沒回話，他的眼睛眯了起來。
    “閣下未免太看不起我黃某人了，區區五人就想拿下我？”
    他剛剛趁著和秦狗兒交談的功夫，已經觀察過外麵。
    除了秦狗兒五人之外，在沒有其他人。
    五個人就想拿下他黃立天，秦絕未免有點太過狂妄。
    要知道這年頭養私兵雖然被明令禁止，但他黃府護院可不少。
    “不不不，黃大人您誤會了。”
    “準確來說，我一人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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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的護院已經手持兵器圍了上來，可隻見秦狗兒不急不慢，緩緩抽出手中繡春刀。
    “黃大人是不是很好奇陛下哪來的底氣清算你們？”
    說著，隻見他抽刀輕輕一揮，一道乳白色刀氣宛如微風劃過眾人，那些凶神惡煞的護院個個隻覺脖子一涼。
    接著一個又一個頭顱砰砰砰掉在了地上！
    輕描淡寫，而黃立天的瞳孔卻是猛的縮小又猛的放大。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指著秦狗兒隻能說出一個你字。
    “看到了嗎黃大人？”
    “今夜是你們黃府，還有你們所謂春竹黨。”
    “不久之後，你背後的落陽黃氏，乃至於整個江南，天下所有的氏族都會被陛下一一清算。”
    “陰謀詭計？嗬嗬？”
    “你們永遠不會知道，到底是在和誰為敵。”
    “黃府上下，女眷充入教坊司，男的閹割日後一並和那些儒生送去當勞役。”
    “至於黃大人您，放心，還可以多活幾天。”
    “陛下準備將你們這些蛀蟲找個黃道吉日，全部拉去菜市場砍了。”
    秦狗兒原本是想這些人全部殺了的，可秦絕想著殺了有些浪費，不如來個廢物利用。
    “是！”
    身邊四名錦衣衛得令，麵色冰冷，持刀闖入黃府。
    秦狗兒轉身，不再看這一切。
    他看向天空，嘴角咧出一抹笑容。
    “未來的大宇，會是什麽樣子呢？”
    “真是有幸，不枉此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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