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理解的混沌穿梭終於停止。
    封陽隻感覺禁錮一鬆，自己重重摔在了一處堅硬的地麵之上。
    他頭暈目眩，掙紮著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處廣闊，風格冷硬的大殿。
    大殿的穹頂高聳入雲，看不到盡頭。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秩序與肅殺之氣，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這裏，便是帝國錦衣衛的某處據點。
    秦狗兒早已不見蹤影，仿佛將他帶回來隻是隨手完成了一項微不足道的任務。
    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名身著製式玄色錦衣，麵容冷峻，眼神銳利的青年。
    他的氣息遠不如秦狗兒那般深不可測，但也帶著帝國官方人員特有的威嚴。
    “罪民封陽？”
    那名錦衣衛開口，聲音平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像是在核對一件物品的信息。
    封陽心中一緊，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連忙回答：“是…是我。”
    他鼓起勇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問道： “大人…不知…帝國將如何處置我？”
    那錦衣衛聞言，抬頭看了封陽一眼。
    嘴角勾起一絲殘酷的笑意。
    “處置？”
    “按照《帝國法典》第一卷，第七章，第三條：凡偽造公民身份，竊取帝國資源者，視同叛國，當處以‘真靈湮滅’之刑，徹底抹除其存在的一切痕跡。”
    聽到這話，封陽臉色瞬間慘白，隻感覺渾身發冷。
    真靈湮滅…徹底消失…
    但那名錦衣衛的話並未說完。
    “不過…”
    他話鋒一轉，目光在封陽身上掃過，仿佛在評估什麽，“指揮使大人有令，念在你最後關頭主動供出主犯係統，態度尚可，且有被脅迫情節，免你死罪。”
    封陽聞言，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最後一根稻草，眼中猛的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
    “但活罪難逃。”
    錦衣衛的聲音再次將他剛升起的希望打入穀底。
    “經裁定，你的帝國修為，以及所有由那寄生係統非法獲取的天賦，能力，將全部回收。”
    話音剛落，不等封陽反應，那名錦衣衛抬手對著他虛按一下。
    “呃啊！”
    封陽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他感覺體內那浩瀚磅礴，屬於帝國大乘期的力量瘋狂消散。
    丹田內那微縮的帝國雛形，那枚法則金丹，乃至與帝國網絡的那一絲微弱連接…
    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間被強行剝離，抽走！
    與此同時，他那概念級天賦【下次一定】的根源，也被硬生生地從真靈中剜除。
    劇烈的痛苦幾乎讓他昏厥過去，力量盡失的空虛感瞬間淹沒了他。
    他再次變回了那個脆弱無比的凡人，甚至比穿越之初更加不堪。
    做完這一切，那名錦衣衛才繼續冷漠地說道：“剝奪已畢，接下來，是你的服刑地點。”
    他指了指大殿一側，那裏不知何時浮現出一個不斷旋轉，散發著混亂與死寂氣息的漩渦。
    “帝國第七千三百號流放之域。”
    “那是一片規則破碎，資源枯竭，充滿混亂與危險的廢棄宇宙，帝國將一些罪不至死的囚犯流放於此，任其自生自滅。”
    錦衣衛看著麵如死灰的封陽，淡淡道：“你的新身份，是那裏的遺棄者。”
    “進入那裏，活下去，你能依靠的，隻有你自己原本的力量和意誌。”
    “若能活著從中走出，帝國將承認你的堅韌，減免你的罪行，允許你以次民身份，為帝國效力贖罪。”
    “當然，”錦衣衛補充道，語氣中聽不出是鼓勵還是嘲諷，“能從那裏活著出來的遺棄者，萬中無一。”
    封陽癱倒在地，感受著身體的虛弱和前方的絕路，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絕望。
    就在這時，他體內那一直裝死的係統似乎感受到了末日來臨，瘋狂躁動：
    “不！不要！放開我！我不是…”
    但它的話還未說完，另一名不知何時出現，身著白袍的科研人員，對著封陽淩空一抓。
    滋啦一聲。
    一團不斷掙紮的光球，被硬生生從封陽體內抽了出來，封禁在一個透明的容器之中。
    那光球中，隱約還能看到係統那驚恐欲絕的虛幻麵孔。
    “實驗體號回收完畢。”
    白袍人毫無感情地記錄著，看都沒看封陽一眼，轉身帶著容器消失在大殿深處。
    係統，被帝國科學院帶走了，等待它的，將是未知的研究與分解。
    封陽看著係統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
    最終，隻剩下他孤身一人。
    那名錦衣衛抬手，隨手將封陽扔向那個漩渦。
    “祝你好運，罪民。”最初的那麽錦衣衛的聲音在身後淡淡傳來，“但願…還能再見到你。”
    強烈的失重感將封陽吞沒。
    當他再次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荒蕪大地上。
    天空是昏黃的，掛著三顆大小不一，散發著死寂光芒的恒星。
    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味道，仙氣？
    不，這裏沒有任何熟悉的能量，隻有狂暴，混亂的惡劣能量。
    他的身體虛弱不堪，饑渴與無力感迅速襲來。
    帝國第七千三百號流放之域。
    他的服刑之地，也是他九死一生的…試煉場。
    封陽掙紮著坐起身，望著這片絕望的世界，眼中最後一絲僥幸徹底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堅韌。
    活下去。
    無論如何，先要活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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