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個世界你不打算納入麾下嗎？”
    墨翹著二郎腿，懶洋洋地抿了一口杯中那來自某個仙俠位麵的靈茶，目光掃過櫃台後仿佛永遠在悠閑看書的季衍。
    “雖然等級不高，埃德加所在的星球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但整個位麵架構還算穩固，能量層級也湊合，勉強算得上是一方八級位麵了。”
    “就這麽放任自流，不可惜麽？”
    季衍的視線並未從書頁上移開，指尖輕輕翻過一頁，語氣十分平淡：
    “納入麾下？”
    “何必多此一舉。”
    “從埃德加握住那枚石子，與我這小店達成交易的那一刻起，這個世界的底層規則網絡，就已經悄然烙下了一縷極其微弱的帝國印記。”
    “就像一滴墨水滴入清泉，擴散，滲透，同化…隻是時間問題。”
    他終於抬起頭，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向墨：“帝國的疆域擴張，未必總是需要旌旗招展，戰艦蔽空的征服。”
    “有時，悄無聲息的滲透，文化理念的傳播，乃至一次看似公平的交易，其效果…或許比單純的武力碾壓更為持久和徹底。”
    “當這個位麵的文明走向，最終與帝國的秩序，價值觀乃至發展路徑高度契合，甚至主動尋求融入帝國體係時…那種征服，豈不是更為美妙？”
    墨聞言，挑眉輕笑：“潛移默化，潤物無聲…你這套和平演變的路子，倒是越來越嫻熟了。”
    “比那些就知道打打殺殺的深淵莽夫和神棍文明，確實高明不少。”
    “畢竟，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才是長久之道。”
    季衍聳聳肩，語氣帶著一絲調侃，“暴力征服成本太高，後遺症也多。”
    “哪有讓韭菜自己覺得長在你家地裏更省心？”
    兩人相視一笑，舉杯虛碰了一下，一切盡在不言中。
    閑聊的氣氛輕鬆下來。
    墨放下茶杯，看似隨意地問道：“說起來，也是好久沒回家了。”
    “帝國最近似乎挺熱鬧？”
    “深淵那邊…還沒打完？”
    季衍端起茶壺，給她續上一些：
    “深淵？老樣子唄。”
    “那邊戰場就是個無底洞，絞肉機。”
    “帝國大軍步步為營，戰線穩步前推，但想徹底掃平那些肮髒存在，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反正帝國資源跟得上，就當是練兵和獲取特殊資源了。”
    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日常瑣事。
    “倒是聽說，外交部門那邊最近挺忙活。”
    季衍像是想起了什麽，補充道，“好像和某個…嗯，自稱晨曦國度的多元宇宙帝國接觸上了。”
    “據說那幫家夥的理念和我們有點像，也是走的秩序側，重發展的路子，疆域也不小。”
    “兩邊好像都挺有興趣深入聊聊，具體怎麽談，就不是咱們這種小商人能知道的了。”
    墨眼中閃過一絲興趣：“哦？多元宇宙級帝國？這倒是少見，希望別又是個表麵光鮮，內裏藏奸的神棍集合體。”
    “誰知道呢。”季衍無所謂地笑笑，“反正有陛下和內閣那幫老狐狸把關，吃不了虧。”
    “再說了，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 畢竟都在混沌海裏混。”
    “這倒也是。”墨點點頭，隨即又笑道，
    “不過，最熱鬧的，恐怕還是自從陛下…嗯，陛下透露帝國尚有空缺源位之後吧？”
    季衍聞言，也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可不是麽。”
    “混沌海裏那些卡在聖境三階巔峰，前路無望的老家夥們，一個個眼睛都綠了。”
    “最近通過各種渠道，明裏暗裏想來拜訪，交流，甚至投誠的家夥，可不在少數。”
    “錦衣衛和對外情報司那邊，估計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源主之位啊…”墨的語氣帶著一絲感慨和向往，“一步登天，與道同尊的誘惑，誰能抵擋？”
    “就是不知道，陛下這次…打算放出幾個名額？又準備釣多大的魚？”
    “這就不是咱們該操心的事了。”
    季衍擺擺手，“反正帝國現在是穩中向好，一片欣欣向榮。”
    “咱們呐，就安心經營好這小鋪子，為帝國的文化輸出和資源回收大業，盡一份綿薄之力就好。”
    就在兩人閑聊之際。
    店內那古樸的緣法牽引陣，再次發出了柔和光芒，光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亮，穩定。
    “喲？”季衍挑眉，放下書，看向那光陣。
    “看來這次來的有緣人，有點意思。”
    “能量波動很穩定，似乎…來自一個規則相當完備的高等世界？”
    墨也好奇地投去目光。
    光陣之中，光芒漸斂，一道窈窕的身影緩緩浮現。
    來人身著一襲樣式繁複典雅，卻並非凡間織就的月白色長裙，裙擺上繡著流轉的雲霞。
    她身姿挺拔，氣質清冷孤高，宛如雪山之巔的寒梅，又似九天之上墜落的明月。
    其麵容被一層淡淡的薄紗所遮掩，看不真切，但僅憑那完美的輪廓與流露出的些許氣韻，便可知其絕代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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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最讓季衍和墨神色微微一凝的，並非是她絕代的風華，而是她周身那雖極力內斂，卻依舊無法完全掩蓋的深邃磅礴的氣息！
    “聖境…二階？”
    墨的瞳孔微微收縮，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語氣中帶著一絲真正的驚訝。
    這等實力，放在無垠混沌之中，也絕非弱者，足以在一方大世界稱尊做祖，甚至開辟自身道統了！
    季衍眼中也閃過一絲了然和重視，原本慵懶的姿態稍稍收斂了一些。
    能引來這個層次的客人，說明對方要麽付出的代價極其驚人，要麽其需求牽扯的因果極大。
    那客人現身之後，並未像之前的顧客那般驚慌或急切，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
    清澈的眼眸，帶著一絲好奇與審慎，緩緩掃過這間奇異非凡的小店，最後落在了櫃台後的季衍身上。
    她的目光平靜無波，卻自帶一種久居無上尊位的雍容氣度。
    “此處，便是萬界小鋪？”
    她的聲音響起，清冷悅耳，每一個音節都帶著一種與道相合的韻律感。
    “緣者至此，可求所需？”
    季衍臉上的慵懶笑容已然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麵對同等層次存在時，帶著尊重卻不失店主身份的平和笑意。
    他站起身，微微頷首，做出了一個歡迎的手勢。
    “正是。歡迎光臨，尊貴的客人。”
    “此地正是萬界小鋪。”
    “本店規矩簡單，以您最珍貴之物，可換您最需要之物。”
    “不知…您想要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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