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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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三離去後,心中敬畏還是久久未散。
越是看不透,越是好奇。
他必須想辦法跟那隱士高人搭上關係,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天下。
接下來的日子,趙三幾乎將討好這茅屋主人當成了自己最重要的公務。
幾天後,他再次來到茅屋,身後跟著幾個衙役,扛著幾袋上好的精米白麵,幾大塊風幹的臘肉,幾壇醇厚的米酒,還有幾匹厚實的棉布。
他站在籬笆外,態度恭敬:
“劉老丈,小兄弟!前些日子多有叨擾,一點鄉下土產,不成敬意,給您二位賠罪,也添補些家用!”
劉大虎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叼著煙杆,眯著眼看了看那些東西,既沒推辭,也沒顯得多熱情,隻是淡淡地“唔”了一聲,對陳石揚了揚下巴:“石頭,既然是趙三爺的心意,就收下吧,放灶房去。”
陳石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那些對以前的他來說堪稱“奢華”的物品,又看看趙三那真誠的笑容,最終還是聽話地接了過來。
見這一幕趙三心中大喜過望!
高人收下了!這說明對方至少不排斥他的接近!
又過了些時日,趙三再次到來,這次他帶來了幾個手藝不錯的工匠。
他陪著笑臉對劉大虎道:“劉老丈,您看這屋子…有些年頭了,眼看天氣要轉涼,屋頂有些漏風,牆體也不太結實了。”
“我找了幾個夥計,手藝還行,給您拾掇拾掇,加固一下,冬天住著也暖和些,您放心,絕不吵著您!”
老農蹲在門檻上抽煙,瞥了一眼那些工匠和材料,吐出一口煙霧,慢悠悠道:“費心了。”
這便是默許了。
工匠們手腳麻利,很快將茅屋的屋頂重新加固鋪了茅草,漏風的牆壁用泥漿混著草莖仔細糊好,甚至連那吱呀作響的木門都換了合頁修好了。
茅屋依舊還是那間茅屋,卻明顯結實暖和了許多。
陳石看著這一切,心中對趙三的觀感也悄然改變。
這個官差,似乎…人真的不錯?
趙三則是隔三差五就來一趟,每次都不空手。
有時是新鮮的瓜果蔬菜,有時是城裏買的點心糖果,有時甚至是一些基礎的跌打損傷藥材。
東西都不算特別貴重,但都是實用的日常所需。
他絕口不提任何招攬或探查的話,隻是噓寒問暖,態度恭敬而自然。
一來二去,陳石與他漸漸熟絡起來,戒心也放下了大半。
他覺得這個三哥為人熱心,也沒啥官差的架子。
這一日,趙三又來了,送完東西後,他看似隨意地又提起了去郡衙當差的事,語氣更加溫和:
“石頭兄弟,衙門裏最近正好缺個整理卷宗文書的小吏,活兒不重,就是需要細心認字。”
“我看你挺合適,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每月還有固定的俸銀拿,怎麽也比在這山裏刨食強。”
“你看…要不要去試試?就當見見世麵也好。”
陳石這次沒有立刻拒絕。
他看了看修繕一新的屋子,看了看屋裏堆放的米麵糧油,又看了看坐在門檻上抽煙,仿佛一切與他無關的劉爺爺。
他心動了。
郡衙當差,穩定的俸銀,這對他而言曾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而且,他修煉那本秘籍後,感覺精力充沛,學東西也快了許多,或許真的能勝任?
他猶豫了一下,走到老農身邊,低聲問道:“劉爺爺…您看…趙三哥說的這事…”
老農磕了磕煙灰,渾濁的眼睛看了看他,又瞥了一眼遠處一臉期待的趙三,淡淡道:“自個兒的事,自個兒拿主意,想去,就去看看,覺得沒意思,再回來。”
“老頭子我這兒,總歸有你一口飯吃。”
這話看似不管不顧,卻話裏話外滿是支持。
陳石心中一定,用力點了點頭。他轉身對趙三道:“三哥,那…那我跟你去試試!”
趙三聞言,喜出望外,差點激動得跳起來。
他強壓住興奮,連聲道:“好!好!石頭兄弟肯來,那是再好不過了!”
“放心,有三哥在,衙門裏沒人敢欺負你,咱們這就走?”
陳石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那幾件少的可憐的行李,其實也就是那本視若珍寶的冊子和幾件舊衣服便再次向劉大虎告別。
李大虎隻是揮了揮手:“去吧去吧,磨蹭啥。”
陳石這才跟著趙三,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生活了數月,給了他溫暖的茅屋,走向了那座他既向往又陌生的禹城郡衙。
陳石跟著趙三來到了禹城郡衙。
趙三果然沒有虧待他,給他安排了一個整理卷宗文書的小吏職位。
活兒確實不重,主要就是將一些陳年舊案的卷宗謄抄整理,歸檔存放。
這差事需要細心和耐心,但對陳石來說,並不算難事。
趙三將他領到地方,簡單交代了幾句,又特意跟管事的書吏打了招呼,顯得頗為照顧。
但奇怪的是,安頓好陳石後,趙三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很少在衙門裏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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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石起初還有些不適應,但很快就沉浸在了新的生活節奏中。
他做事認真,手腳麻利,加上性子沉默低調,不惹是非,倒是很快贏得了管事書吏和幾位老文書的好感。
但他也感覺到衙門裏的其他差役,甚至是一些品級不低的官員,在提及或者偶爾見到趙三時,態度都異常恭敬,甚至帶著一絲畏懼。
他們從不敢直呼其名,都是客氣地稱一聲“趙巡衛”或“三爺”。
這讓陳石更加確信,這位“三哥”的身份絕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捕快那麽簡單。
出於對趙三的這份敬畏,加上陳石本身性子踏實肯幹,衙門的同僚們對他倒也還算客氣融洽,至少表麵上是如此。沒人敢輕易刁難他。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平靜地過去。
白天,陳石就在卷庫房裏安靜地謄寫整理卷宗,閑暇時也能翻看一些過往的奇聞異案,增長見聞。
夜晚,他則雷打不動地回到趙三幫他安排的一間簡陋宿舍裏,刻苦修煉那本《帝國次民通用築基篇》。
有了穩定的收入和食宿,他的身體得到了更好的調養,修煉起來似乎也順利了不少,體內那絲微弱的熱氣日漸壯大,身體越發強健,五感也愈發敏銳。
但他始終牢記劉爺爺的叮囑,深藏不露,從未在人前顯露過任何異常。
這一幹,就是三個多月。
期間,趙三就像消失了一樣,再未出現過。
陳石偶爾會想起山腳下的劉爺爺和那隻神奇的大黃狗,心中有些掛念,但想著自己有了正經差事,也能攢下些銀錢,將來或許能買些更好的東西回去孝敬爺爺,心裏便又充滿了動力。
直到三個月後的某一天下午。
陳石正在庫房角落裏安靜地抄錄卷宗,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他抬起頭,隻見趙三正站在庫房門口,臉色似乎有些疲憊和蒼白,但眼神卻依舊銳利。
他穿著一身半舊的風塵仆仆的勁裝,左邊胳膊用繃帶吊著,隱約還能看到衣衫下滲出的些許血跡。
“三哥?”
陳石愣了一下,連忙放下筆站起身。
幾個月不見,趙三的變化很大,尤其是那股疲憊和身上淡淡的血腥氣。
趙三看到陳石,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石頭,在衙門還習慣吧?”
“習慣,挺好的,三哥你…你這是?”
陳石看著他吊著的胳膊,關心道。
他雖然猜到趙三身份不簡單,可能在執行危險任務,但親眼看到他受傷,還是心中一緊。
“沒事,一點小傷,不礙事。”
趙三擺了擺手,似乎不願多談自己的事。
他打量了一下陳石,心中閃過一絲驚訝,但表麵如常:“嗯,氣色不錯,看來適應得挺好,好好幹。”
他又簡單問了幾句陳石工作上的事,叮囑他有什麽難處就去找管事的書吏,隨即話鋒一轉,低聲道:“我回來處理點事,最近城裏可能不太平,你自己多留點神,晚上沒事少出門。”
說完,他拍了拍陳石的肩膀,便轉身匆匆離開了,身影很快消失在衙署深處的回廊盡頭,那裏似乎是更高權限官員辦公的區域。
陳石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疑惑更深,但他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隻是將“最近不太平”這句話記在了心裏。
又平靜地過了幾天。
這天清晨,陳石剛來到衙門,就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壓抑和緊張氣氛。
差役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什麽,個個臉色驚惶,眼神閃爍。
幾位當值的官員也是麵色凝重,行色匆匆。
“聽說了嗎?出大事了!”
“真的假的?縣尊老爺他…”
“噓!小聲點!別亂傳!”
“可是…昨晚王媽她親眼看見了!就在書房!穿著官服呢!”
“這都第三天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算怎麽回事啊!”
斷斷續續的議論聲飄進陳石的耳朵,讓他心中莫名一沉。
縣尊老爺?
那不就是本縣的縣令大人嗎?
他湊到一位相熟的老文書身邊,低聲問道:“張叔,發生什麽事了?大家怎麽都…”
那老文書臉色發白,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壓低聲音,帶著恐懼道:“小陳啊,你還不知道?縣太爺…失蹤了!”
“失蹤?”陳石一驚。
“可不是嘛!”老文書聲音更低了,“已經…已經三天沒見著人了!也沒回後宅!”
“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但這還不是最邪門的…”
老文書吞了口唾沫,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府裏的下人說特別是守夜的和起早的下人…都說…都說每到三更半夜,就能看見縣太爺…穿著官服,坐在書房裏辦公,燈亮著,還能看見影子在動!”
“可…可等白天壯著膽子進去看,書房裏根本沒人,而且…”
老文書的聲音都有些發顫,“而且…就這兩天,府裏已經莫名其妙失蹤了兩個下人了。”
“一個是更夫,一個是丫鬟…都是晚上當值的時候…沒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陳石聽得頭皮發麻,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了上來。
縣令失蹤?半夜幻影?下人接連失蹤?
這…這分明是…
“大家都說…”老文書幾乎把嘴湊到了陳石耳朵邊上,氣聲道:“是…是鬧鬼了,還是縣太爺變的厲鬼!在抓人替死呢!”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隻見趙三臉色陰沉,帶著幾名氣息精悍,明顯不是普通差役的黑衣男子,快步穿過庭院,徑直朝著縣衙後宅縣令府邸的方向而去。
經過陳石身邊時,趙三腳步微頓,看了他一眼,眼神極其凝重,低聲快速說了一句:“待在庫房,別亂跑,也別多問。”
說完,便帶著人匆匆離去。
陳石站在原地,看著趙三他們消失的方向,又回想剛才老文書的話,心中波瀾驟起。
他知道,趙三哥口中的不太平…恐怕已經開始了。
而這一次,似乎就發生在了這郡衙的核心,縣太爺的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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