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緩了緩，繼續說道：
    “這個hso，或者說eto的前領袖…你也認識。”
    他直視羅輯，“準確地說，在你被正式提名為麵壁者之前，你還接觸過她。”
    “葉文潔。”
    轟！
    這話落下，羅輯腦海裏麵瞬間轟然作響。
    太巧了！這絕不可能是巧合！
    他去找葉文潔是係統發布的任務，而葉文潔在他離開後不久就失蹤，並迅速以hso領袖的身份重現，還掌握了匪夷所思的技術手段…
    羅輯腦海中無數畫麵瘋狂閃現，係統的任務，葉文潔的平靜，那個被遺忘的機器人hso的突然崛起，還有那些超出當前人類科技水平的手段…
    負責人看著羅輯驟然劇變的臉色，繼續沉聲說道：“這也是我這次來找你的主要原因。”
    “羅輯博士，我需要你仔細回憶並坦誠告知，那天你與葉文潔會麵究竟談了些什麽？除了社會學討論，還有沒有…其他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他稍微停頓，語氣帶著一絲歉意但更多是嚴肅：“還有一點，雖然可能有些冒昧，甚至帶有冤枉您的成分，但根據時間線和事實關聯，我們不得不提出質疑…”
    “自從你與葉文潔交談之後葉文潔就失蹤了，並在此後迅速組建了hso。”
    “而她展現出的許多能力，是地球上從未出現過的，我們考慮過是否是三體人暗中提供了技術支持，但就目前hso公開宣稱的人類自力更生以及其某些與三體利益似乎相悖的行動來看，她似乎已與三體人決裂。”
    “當然，這也不排除是更高明的障眼法。”
    負責人說完便靜靜地注視著羅輯，等待他的回答。
    那眼神中的含義不言而喻，你和葉文潔究竟從哪裏獲得了這些超乎人類範疇的知識和力量？
    這背後，真的隻是巧合嗎？
    羅輯感覺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
    他強迫自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努力讓混亂的思緒冷靜下來。
    他不是傻子，相反，在經曆了這麽多之後，他的思維敏銳度早已今非昔比。
    他開始飛速地梳理一切線索：
    從係統發布任務接觸葉文潔，再到葉文潔發生變化，再到掌握未知技術最後組建hso。
    係統綁定自己，提供超前沿知識，協助pdc研發反製技術…
    關鍵點在於那個當初的選擇！
    【選項a：認同葉文潔的核心觀點需要外部引導）】
    【選項b：堅持自我的核心觀點人類依靠自身）】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羅輯腦海中閃過。
    他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色煞白。
    “係統！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搞鬼！”
    他在心中呼喚，“你為什麽要幫助葉文潔？你給了她什麽？”
    但下一秒，他就自己否定了這個提問的角度。
    不對，不應該問為什麽幫助葉文潔，而應該問“係統你是不是在兩頭下注？”
    這個結論讓羅輯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係統，這個來自未知高等文明的存在，它扶持的對象，或許從來就不止一個。
    它就像是一個站在更高維度的觀察者或投資者，同時選擇了葉文潔和他羅輯作為代理人。
    他和葉文潔的理念，本就是象征著人類日後發展的兩條路！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羅輯有些失神，他本以為自己是唯一的主角，現在卻發現棋盤上還有另一個被暗中加持的王後，而執棋者正冷漠地俯瞰著整個棋局。
    負責人看到羅輯如此劇烈的反應，心中更是疑竇叢生，但他沒有催促，隻是凝重地觀察著。
    羅輯站在原地表情快速變換。
    幾分鍾後他才重新坐了回去。
    質疑和反抗是徒勞的。
    羅輯何嚐認識不到這一點？
    係統所展現出的技術層級遠遠超出了人類甚至三體文明的理解範疇。
    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讓自己失去冷靜判斷的能力。
    那麽，出路在哪裏？
    羅輯快速思考著。
    首先不管係統的目的是什麽，起碼係統給予的知識和技術是真實的，是人類對抗三體的唯一希望。
    其次自己並非完全沒有主動權。
    係統既然選擇下注，就說明他和葉文潔都有其價值。
    這價值或許就是他們各自代表的理念和可能帶來的不同未來。
    他不能改變自己是棋子的事實，但或許可以努力去理解棋手的意圖，甚至嚐試在棋局規則內為自己和人類爭取最好的結果。
    想通了這一點，羅輯深吸一口氣，徹底平靜了下來。
    他抬起頭，迎上負責人的目光。
    “很抱歉，” 羅輯緩緩開口“出於某種原因，我所獲得知識的來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
    他停頓了一下，看到負責人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便繼續說道：“但是，有一點我可以非常確定地告訴您，而這一點，我相信以您的智慧也一定能夠想到。”
    他的目光掃過房間，“那就是…我們現在，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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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負責人張了張口，似乎想反駁，但最終化作一聲長長歎息。
    他何嚐不明白？
    麵對三體危機人類本就處於絕對劣勢，任何一根救命稻草都必須緊緊抓住。
    雖說羅輯和葉文潔都很詭異。
    但與未知的風險相比，眼前滅絕的危機才是實實在在的。
    “我明白了，羅輯博士。”
    負責人點了點頭，語氣中滿是無奈和理解，“抱歉，剛才的質疑給您帶來了壓力，我們會繼續全力支持您和丁儀博士的研究，迷障計劃也會不惜一切代價進行下去。”
    說完，他站起身，準備離開。
    今天得到的信息已經足夠震撼，他需要立刻向上級匯報。
    “請等一下。” 就在負責人轉身之際，羅輯忽然再次開口。
    負責人停下腳步，疑惑地回頭。
    羅輯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緩緩說道：“我想…見一見葉文潔。”
    負責人聞言愣了一下，本能地就要拒絕：“這太危險了！羅輯博士，您現在的安全是最高優先級！”
    “而且葉文潔行蹤詭秘，hso勢力盤根錯節，我們目前也沒有把握能找到她並確保會麵的絕對安全。”
    羅輯聞言依舊十分認真的和負責人對視：“我知道這很困難，也很冒險。”
    “但請你相信我，這個會麵可能至關重要，這不僅僅關乎我個人，更可能關係到我們能否真正理解正在發生的一切，以及未來道路的選擇。”
    他頓了頓，補充道：“請將我的請求，如實稟報給上麵，告訴他們，這是我作為麵壁者，經過深思熟慮後提出的戰略請求。”
    負責人看著羅輯那異常認真的眼神，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能明顯感覺到，短短幾個月，眼前的羅輯已經不再是那個有些迷茫和被動的社會學者了。
    “好吧，” 負責人最終點了點頭，“我會將您的請求原封不動地轉達給最高統帥部，但最終能否成行，需要經過風險評估和安全預案。”
    “我明白，謝謝。” 羅輯微微頷首。
    負責人不再多言，轉身快步離開了書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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