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情報？”
    異變陡生。
    “不如來問問我？”
    淩霜還沒回答，一個熟悉而又突兀的聲音驟然響起。
    同時，一道道光影匯聚，仿佛三維成像，瞬間交織構建成一道人形。
    蝰蛇！
    “你沒死？”
    夏青有些意外，餘光還瞥了眼一旁床上仍然還在的蝰蛇屍體。
    “那就要看你怎麽認知死這個概念了。”
    蝰蛇一副閑庭信步的樣子，緩緩走向夏青，麵上帶著笑容：“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確實已經死了，但也可以說，與鏡妖融為了一體。”
    他張開手做出擁抱狀：“而鏡妖，它隻是一麵映照人影的鏡子，它是沒有自我的，所以……”
    “我……還是……我！”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陡然變成多股，仿佛幾道聲音異口同聲，有男有女。
    雖然交集不算特別多，但還是能隱約聽出。
    這正是蝰蛇那三男一女四個隊友的聲線。
    “不，不對，是我！不，是我！是我！”
    蝰蛇臉上突然麵露驚恐。
    而後，一聲聲或猙獰或不甘的‘是我’連連自其口中傳出。
    每一道喊聲，都是一個不同的聲音。
    甚至就連臉部與身形都開始波動變換。
    咻咻咻！
    這麽好的機會，夏青自然不會傻看著。
    管你是誰。
    大不了再殺你們一次！
    統統上路就不用爭了！
    抬手，就是一張蘊含濃鬱破魔金光的卡牌甩出。
    不過，很快，夏青就一驚。
    因為那甩出的鈦金卡牌，竟是在半途就莫名改變了路線。
    並且不是弧線或者撞擊到什麽拐彎。
    而是毫不減速的，詭異的扭轉一個巨大角度，直接朝他反彈而回。
    叮叮叮！
    萬幸，經過幾次強化後他的反應速度早已遠超常人。
    千鈞一發之際，直接將施加了「青蚨還財」母牌往外一扔。
    那反彈回來的鈦金卡牌，在半空中再次急轉，偏斜角度的同時大幅度降速，直朝母牌追去。
    最終互相撞擊，齊齊墜落。
    “你不是想要我的情報嗎。”
    此時，鏡妖的形象與聲音也徹底定格。
    但卻並非蝰蛇。
    而是先前與蝰蛇一起接觸夏青的迷彩大漢。
    他麵上帶著戲謔：“現在，感受到了？要不要再試試？”
    “反射？”
    夏青挑了挑眉。
    “沒錯，就是鏡麵反射。”
    迷彩大漢模樣的鏡妖仿佛也繼承了其性格，咧嘴展露獰笑：“麵對你們這些隻會用遠程武器的怪談行者，我天生就立於不敗之地。”
    言罷，他也不急著動手，一副好整以暇欲要看好戲的模樣。
    “什麽叫……隻會用遠程武器？”
    可惜夏青並未露出它所想見的恐懼，反倒是有些疑惑，瞥向淩霜。
    “我們人類身體脆弱，隻有科技優勢，當然是借助魘器槍械，有什麽問題？難不成還要拿刀和夢魘對砍？”
    淩霜卻是被問得更加疑惑，還奇怪的看了眼夏青手裏的方天畫戟。
    帶點匕首電棍之類以防萬一的調查員確實有，但提著這麽礙事又雞肋的方天畫戟的，這還真是頭一個。
    盡管先前夏青聲稱自己一肘打死了蝰蛇，但畢竟看不到內部傷勢。
    而且搏擊技術與力量高超些的高手擊中要害部位，致人死亡也不是什麽不能理解的事情。
    但打人是一回事，麵對怪談又是另一回事，要是指望這個和怪談肉搏那就有些癡心妄想了。
    不過想想也正常，這位的怪談本源都還用來強化一堆撲克牌了呢。
    民間怪談行者確實也沒機會獲得槍械，更沒有這方麵培訓，初期隻能自己摸索，走彎路也是理所當然。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
    夏青的語氣有些不確定：“怪談行者，就是純粹借助魘器裝備，以特殊熱武器戰鬥的人？”
    “雖然還有天賦體質方麵，但總的來說，沒錯。”
    淩霜點頭，又疑惑反問：“咱們現代人，用槍械戰鬥，難道不正常？”
    “……不，很正常。”
    夏青愣是沉默了刹那，才憋出一句。
    確實正常。
    現代戰爭，用槍械，甚至用無人機，用導彈，那可太正常了。
    真純粹從現代戰爭的角度去看，確實是自己這樣衝上去砍人的才不正常。
    可……
    “沒有什麽武功格鬥，修仙魔法，或者超能力？”
    夏青有些怪異的繼續追問。
    “真正自身掌握超自然力量的隻有怪談。”
    淩霜搖頭：“至於武功格鬥，不說身體素質，就是反應速度，抗打擊能力，我們都遠遠無法與怪談比，怎麽可能上去和怪談肉搏。”
    而後，仿佛知道夏青要問什麽，她繼續道：“魘器產生的效果與載體也有很大關係，除了正在嚐試的外骨骼裝甲，暫時沒找到其他能帶來身體增強，而且那種要施加在人體上的魘器效果會帶來更強的侵蝕與精神負荷。”
    “敢情我之前白鬥智鬥勇了。”
    夏青聽罷，也徹底明白過來。
    這些怪談行者和調查員，竟然真的隻是純粹借助魘器？
    什麽侵蝕與精神負荷的他不知道。
    但魘器他還是有一樣的。
    那玩意純粹就是夢魘能力的超級削弱版。
    單純依仗這東西的話，就算真有增強身體素質的魘器也基本不可能與夢魘匹敵。
    何況就算彌補上了力量短板，麵對夢魘這種超凡存在，反應速度能不能跟得上，技巧方麵能不能跟上，被打一下會不會當場暴斃，這些都是問題。
    如此，確實不可能放棄現代人的科技優勢去玩什麽肉搏。
    這也真不能怪他想不到，畢竟以己度人，先入為主，沒情報的前提下他自然以為別人肯定和自己差不多。
    “所以，他們之前是將我的金錢鏢法當成了魘器效果？”
    明白其中關竅，夏青頓時也明白蝰蛇和淩霜為什麽都說自己將夢魘本源用在卡牌上浪費了。
    如果不是有金錢鏢法，卡牌又沒出現什麽自己飛出去的效果的話，那對於普通怪談行者而言確實雞肋。
    正常肯定槍械才是首選的，附魔在卡牌上都有那威力，在槍械上隻會更強。
    這也就能理解先前為什麽蝰蛇他們根本沒懷疑過鈦金卡牌出自他手。
    正常怪談行者根本不會將本源浪費在卡牌上，還是力量分散成五十幾份的整副牌。
    “大師……您……”
    聽到夏青這麽疑惑又意外的模樣，淩霜與張海都還是不明所以，但張大爺卻仿佛聽出了弦外之音，眼裏重新帶上了光彩。
    這位的大師名頭怎麽來的，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
    驅邪抓鬼的這位不一定擅長，開槍可能更不擅長。
    但要說近身搏殺……
    “夏，夏大師，您有辦法？”
    張海聽自己父親出聲，又看那神色，頓時也意識到什麽，希冀的看向夏青。
    “有。”
    夏青點頭：“但現在有個問題。”
    張海一副什麽都好說的模樣：“什麽問題？”
    “……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