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人和錢總要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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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鎮北王是真意外了。
    自己最喜歡、最傾盡全力培的三兒子裴旭兩次春闈名落孫山,嫡次子裴城也榜上無名。反倒是不被重視幾乎遺忘的兩個兒子都上了榜。而且還包攬了前兩名!
    鎮北王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心酸。
    但既然老四的成績也這麽好,都是庶子,鎮北王當然能做到一視同仁。
    “好,那就依玄兒所言。”說完鎮北王還欣慰地看了一眼陸鳴安。
    他想著從前這個大兒子對家中的事向來不聞不問,他與長子的相處不像父子更像上下級。現在兒子卻知道替他操心,替弟弟著想。
    鎮北王理所應當地將功勞歸結到陸鳴安身上,覺得應該是兒子成婚有了妻子,所以才更能理解他這個父親。
    原本鎮北王也想著長子平安回來,長媳的身份是低微了些,現在倒是越發滿意。
    有白蓉被封為夫人在前,再提一個蘭夫人,其他人都沒多少反應。最主要的是這麽多年,蘭氏那包子一樣任人揉搓捏扁的性子實在沒有威脅,就都不放在心上。
    而最不甘憤恨的就是白氏母子。
    原本高調回歸王府的計劃就泡湯了,裴靖好不容易趁著鎮北王愧疚給母親爭取了名分,日後自己在王府也能挺直腰杆。
    可沒想到因為裴玄輕飄飄一句話,就又提上來一個蘭夫人,自己的母親到頭來竟然還是跟一個洗腳婢平起平坐!這名分給和不給有什麽兩樣?!
    裴玄怎能如此惡毒?
    暫時強忍下心頭怒氣,裴靖扶著自己的娘親起身重新坐下。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日之辱他早晚會討回來!
    午膳結束後,陸鳴安和裴玄回去嵐溪閣。
    一進門陸鳴安就忍不住問裴玄:“裴鈺會試第二,這事全家沒人知道,你又如何得知?”
    在今天之前陸鳴安也不知道。
    前些天陸鳴安邊養傷邊梳理原身的全部記憶。
    她要以這個新身份在鎮北王府活下去,要報仇,那就得完全融入到這個身份之中,就要盡可能全麵地掌握所有有的信息。她要弄清楚哪些人要防備,哪些人可以利用。
    盡管她梳理得非常認真仔細,還是梳理了很久才在記憶中找到蘭氏母子三人,可見這三人在王府中的存在感低到何種地步。
    當時陸鳴安就知道這三人是自己可以利用的對象。
    當然也不排除對方偽裝的可能,但陸鳴安不在乎。
    她可以利用別人,別人自然也可以利用她。隻要能達到目的,其他都不要緊。
    隻是常年身處北境的裴玄居然能知道裴鈺的動向,別人或許不覺得什麽,可現在兩人是合作關係,陸鳴安不得不多想想。
    裴玄大馬金刀地坐在桌邊:“這就不勞夫人操心。就像我也不會問你,為什麽一定要給裴靖找不痛快。我們是合作關係,你有你的目的,我也有我的謀算。我們互相幫助但互不幹涉。”
    裴玄一句話提醒了陸鳴安他們現在雖然合作,但確實還沒有建立起信任。
    “你說得對。但今天這出對你也有利。”陸鳴安坐到裴玄對麵,“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裴靖野心勃勃,對他能多打壓就多打壓。這種毒蛇一樣的人,絕對不能給他抬頭的機會,不然他一定會傾盡全力咬你一口。”
    裴玄眸光閃了閃,眼底劃過一抹探究。
    陸鳴安倒了一杯茶推到裴玄手邊:“眼下我正好有筆交易要跟中郎將談。”
    裴玄略帶興味兒地挑眉:“什麽交易?”
    陸鳴安:“我告訴你一條關於裴靖的重要消息,你幫我聯係牙行在地段好的地方租一間鋪子,我會做胭脂水粉,打算做點小生意,你先幫我付前三個月的租金。三個月後我會每月還你一個月的本金加利錢。”
    複仇要做的事情多,首先手上得有錢。
    原身的那個縣丞父親太摳門,給原身的嫁妝本來就沒多少,早就被原身揮霍幹淨。
    王府給她每個月的月例是三十兩銀子。這年頭普通農家一年到頭攏共也就賺個二十兩。雖說是不少,但經不住原身大手大腳的花銷。
    前些天陸鳴安叫來寶鏡點賬,才發現原身嫁進王府三年,愣是十兩銀子都沒攢下來,月月精光。
    陸鳴安打算開個養顏堂,利用自己一身醫術,調配一些有美容養顏效果的香粉脂膏售賣。
    她不是沒想過開個藥堂,但一來自己不便總是出府坐診,二來隨便請的大夫不夠知根知底,她也不放心。
    思來想去還是開養顏堂最合適,自己在王府裏就能把東西都調配好,讓寶鏡送去店裏,找個靠譜的掌櫃就夠了。
    裴玄沒問是不是王府給的月例不夠,直接點頭。
    “沒問題,明天就把鋪子給你找好,官府那邊的手續批文你也不用擔心,我會一並幫你解決。”
    陸鳴安目瞪口呆,這、這麽幹脆的嗎?
    “你都不先聽一下是什麽消息就答應?萬一消息不值呢?”
    裴玄搖搖頭:“沒什麽值不值得。我說過,你現在到底是我妻子,不過一個商鋪而已,我雖然稱不上多有錢,但一個鋪子還拿的下來。還有這個。”
    邊說著,裴玄從懷中掏出一遝子銀票,放到桌上推到陸鳴安麵前。
    “我雖然已經在朝為官,但按照府上規矩,當家的還是父王和母妃,我就還有月例可拿。日前我回來,賬房將這三年我沒領的月例都給了我,全在這裏,你收好。”
    陸鳴安怔怔地看著裴玄:“……給我?”
    “成婚三年我都不在京中,不曾履行過丈夫職責,未曾護你周全。而且既然約定三年後和離,這三年裏我們就做不了真正的夫妻。”裴玄由下上挑的眼尾浸著笑意,“但你既嫁給了我,人和錢總要得一樣。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讓你一個女人吃虧。”
    陸鳴安滿臉震驚,裴玄這話說得也太直白了。
    裴玄似乎很高興能在陸鳴安一貫鎮定自若的臉上看到些不一樣的神情,又說:“往後府中屬於我的那份月例銀子就是你的了,回頭我會跟賬房說,以後就和你的月例一起給到你。不過我在朝中任職的月俸不能給,我另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