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誰家好人早八上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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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
晏清頂著張黑如墨的臭臉,拿著車鑰匙走出了家門。
有人相愛,有人夜裏開車看海;隻有她開學第一天就要上早八,還是兩節連堂。
放眼望去,有誰家好人第一天早八就要上離散數學啊?!
好在提前摸清了玉京大學的所有建築位置,晏清非常順利地在上課鈴響前三分鍾就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但她真心覺得這種走班製度得改!
為什麽就不能像小學生那樣,所有人都在固定的教室裏上課呢?!
剛跨入階梯教室的門,就看到偌大的教室裏已經零零散散地坐了不少人,半熟的麵孔隻占了一半。
還不等晏清找到適合睡覺的位置,就看到曲忻那個二傻子齜著個大牙朝她揮手,
“大佬,來這兒來這兒,我們給你占好座了!”
得,這一嗓子直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她身上。
晏清往那邊看了一眼,曲忻、裴霄、王虎在倒數第二排,雪凝自己坐最後一排。
她沒過多思考就走了過去,繞到最後一排裏麵靠窗的位置坐下。
隻是她有些意外,他們幾個霸榜專業前三名的人竟然也會喜歡坐最後排。
當然了,王虎不算。
禮貌:……你王虎嗎?
剛坐下,上課鈴聲就響了起來。
一個白胡子老頭兒捧著教案從門外走了進來,站到了講台上。
目光炯炯有神地掃視了一圈下方的學生,似乎還在晏清和王虎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才開口道,
“還是老規矩,我留一道難題,大家摘抄下來,平日裏可以慢慢摸索鑽研。”
晏清花式轉動著手中的筆,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靜音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她點開看清裏麵的內容後,唇角逐漸勾起了一抹戲謔的笑意。
是曲忻拉了個五人的小群,在給他們介紹台上的那位莫教授。
他是玉京大學退休返聘的老教授,一生都在鑽研數學,獲獎無數。
愛好除了拖堂外,就是每個月給學生留一道數學難題,讓學生課後鑽研,等到月底的課上再去詳細講解。
還有一點就是,他對學生的要求極其嚴厲,不允許學生在他的課上睡覺或開小差,除非能當場解出他的問題。
唔……這最後一個規矩倒還挺人道的,她喜歡。
不過還是先忍一忍,等到第二節課再睡吧,不然容易被盯上。
在晏清看消息的功夫,莫教授也已經‘唰唰唰’地將題目寫了下來,攤開教案,
“好了,我們正式開始上課。”
這頭的莫教授在眉飛色舞地講授圖論,台下的大部分學生眼睛逐漸都變成蚊香圈了,隻有小部分還在奮力讓思路跟上。
至於最後一排的晏清……則在盯著台上那撮飄逸的白胡子出神。
正當她數到第167根胡子時,突然聽到莫教授說:“最後一排靠窗的那個女同學,你來回答一下我剛才問的問題。”
晏清眉尾微微上挑,淡定站起身將他的問題回答了出來。
餘光瞥見王虎偷摸給她豎的大拇指,默默將注意力放回了黑板上。
她發呆歸發呆,耳朵還是健全的好吧。
不就是一心二用嘛?
還不至於‘做完你的做你的,做完你的再做你的’。
莫教授又就著原題目做了幾次延伸,無一不被她答了出來。
他望向晏清的眼神也逐漸變了,“基於青檀學院的課程進度,我們學校落後了多少?”
晏清唇角狠狠一抽,“教授,照搬作業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合適的才是最好的。”
咋還打聽起同行來了呢?
四五年前的課表,她怎麽可能還記得住?
況且她要是把青檀的教學速度說出來了,恐怕直接就上玉京大學暗殺榜了吧?
這群大學生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她。
莫教授怔了怔,笑道,“是我著相了。”
他本就想找機會試試這個從青檀來的女娃娃水平究竟如何,剛才是看她一直在盯著他的臉發呆,也不知道是都會了還是壓根兒沒聽,才想著提問她,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反而被上了一課。
但是他話鋒一轉,“那我剛才寫的這道題,你有頭緒了嗎?”
晏清眼底劃過一道戲謔,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啊。
她本來打算下節課才睡的來著。
紅唇輕啟,“有是有,但教授那個答對問題可以睡覺的規矩還作數嗎?”
莫教授眉頭緊鎖,深深地睨了她一眼,“如果是你的話,寫出三種解法,以後我的課你可以做任何事情。”
教室內一片嘩然。
但是因為他的要求,而不是後麵的大餅。
莫教授以往給他們講解,講兩種解法都已經是頂天了,現在要人家寫三種解法。
這餅要怎麽咽?
然而話音剛落,晏清就不發一言地徑直走上講台,拿起一支粉筆在黑板上寫寫畫畫。
字跡工整清晰,但書寫速度極快,沒有絲毫停頓,似乎根本不需要大腦思考就能得出答案。
一瞬間,教室裏隻剩下了粉筆和黑板摩擦的聲音。
隻過了十多分鍾,八塊黑板就都被寫滿了數字符號,每一步解題過程都簡潔完美,還貼心地標注了分別為第幾種解法。
隨著最後一個字符落下,晏清將粉筆隨手往後一拋,形成一條白色的拋物線,準確地墜入了粉筆盒裏。
與此同時,她慵懶的聲音在教室內響起,
“買三送四,希望教授說到做到。”
教室裏依舊鴉雀無聲。
過了幾分鍾,坐在第一排的一個男生突然開口,“額滴親娘嘞,我居然全看懂了,甚至感覺自己就是第二個羅納德·葛立恒啊。”
這一聲也喚回了莫教授的思緒。
“這……你……”莫教授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麵前的黑板,“你是怎麽做到的?”
這道題饒是他,迄今為止都隻寫出了四種解法。
“這不就是哈密頓路徑問題的延伸變形,換湯不換藥的東西……”晏清側眸望著他,“很難嗎?”
偏偏她語氣平淡卻真誠,讓人聽不出絲毫嘲諷意味。
莫教授沒有說話,隻是看向她的眼神裏滿是激動和狂熱。
晏清下意識後撤了一步。
夭壽了,她好像不小心又搞瘋了一個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