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千八百顆。”
    江凡的話剛說出口，就注意到洛仙終日冰冷的麵頰上罕見地露出笑意。
    他以前對於那些一笑傾國又傾城之類的話不屑一顧，認為這些話都是在誇張描述，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兩個耳朵一張嘴，就算長得再好看，又能好看哪裏去？
    什麽傾國傾城，什麽絕代佳人，不過古代一些舔狗的恭維之語。
    可現在……
    他信了！
    原來…真的有人能美到這種境界，那些詞並不誇張，非常寫實。
    洛仙的笑容並未持續太久，輕步來到江凡麵前，刹那間，她的臉色迅速變冷，“那是丹藥，不是糖豆，還千八百顆……真不要臉！”
    “誒誒誒？”
    江凡努力讓自己硬氣起來，“你怎麽還罵人？好好聊天不行嗎？我現在是在跟你商量，你要是覺得千八百顆太多，我可以適當地減少一些，五百顆，五百顆總行吧？”
    “……”
    洛仙冷眸一掃，少見地有些無語，“你要臉嗎？”
    江凡神色悻悻，隻得再次做出讓步，“一百顆，一百顆總行了吧？”
    洛仙冰藍色的裙擺無風自動，“劍仙世界的丹藥師數量很少，哪怕是一品丹藥都很珍貴，還有，以你的身體素質根本承受不了一品丹藥的藥效，強行服用隻會爆體而亡，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啊？”
    聽完洛仙的解釋，江凡大失所望，本以為找到了一個堪稱外掛的bug，不曾想美夢就會破滅的如此之快，不甘心地問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問歸問，但他並不抱什麽希望。
    畢竟洛仙也說了，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根本承受不住丹藥的藥效，哪怕最低階的一品藥效也不行，這種情況下，好像確實沒有任何辦法。
    “辦法…並不是沒有。”
    洛仙的回答，讓江凡先是一愣，隨後頓時大喜，急聲追問：“什麽辦法？”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江凡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有意思嗎？你這樣有意思嗎？”
    洛仙看著江凡這副跳腳的模樣，輕描淡寫地說出三個字，“有意思。”
    江凡抓了抓頭發，“別賣關子了行不行？到底什麽辦法？”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
    在江凡詫異的目光中，洛仙身體逐漸變淡，“看你下次表現，表現好的話，我可以考慮幫你提升一下身體素質。”
    話落，人無。
    江凡用力地揮了揮拳，神情振奮。
    成了！
    這次道爺真成了！
    對於洛仙所說的‘表現’二字，他心裏跟明鏡一樣，無非就是帶她吃點好吃的，然後再給她多買點AD鈣奶，等發了稿費以後，這些都不叫事。
    到時候什麽禦劍飛行，翻江倒海……
    幻想了一會兒，江凡還是選擇麵對現實，現實就是再過幾個小時江瑤抵達西陵，本來他還有708塊，給洛仙買了一箱AD鈣奶花了55塊，現在全身上下隻有653塊錢。
    這點錢，夠幹什麽啊？
    遇事不決……
    那就借錢！
    “喂，泛舟，這會兒忙嗎？”
    “不忙，怎麽了？”
    “咳…幫兄弟一個忙，能不能再跟你借點錢？”
    話剛出口，電話就被掛斷。
    江凡盯著手機屏幕，神情極為苦澀。
    果然，借錢這種事還是太敏感了，更何況他還是連續借錢，燕泛舟不借給也很正常。
    借是情分，不借是本分。
    “叮咚——”
    江凡的手機發出震動，點開微信看了一眼，瞳孔瞬間張大。
    燕泛舟給他轉了一萬塊錢，就在他愣神之際，燕泛舟再次發來了一條微信消息，【下次借錢直說就行，我別的不多，就錢多。】
    江凡給燕泛舟回了條消息，消息內容隻有兩個字。
    【尿性！】
    沒有半點恭維的意思，這就是江凡此時心中的真實寫照。
    別的不多，就錢多？
    這話說的……
    太他媽尿性了！
    晚上七點出頭，江凡提前一個小時到了西陵東站。
    哪怕已經是晚上，高鐵站裏的人依舊很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的神色匆匆，有的閑庭漫步。
    等待的時間過得很慢，每隔幾分鍾，江凡就會抬頭看一下站牌表，然後再往出站口瞄一眼，這套動作不知重複了多少次後，時間終於來到晚上八點十分。
    廣播聲隨之響起。
    “女士們先生們，X1688號列車即將到站……”
    聽到廣播聲，江凡連忙來到出站口，不多時，陸續有乘客從出站口出來，很快，一道瘦小的身軀在人群中吸引了他的目光，“瑤瑤，這裏。”
    “哥哥！”
    江瑤一襲碎花長裙，兩側的馬尾辮上各自別著一個草莓發卡，鼻子小巧挺翹，鼻尖上沾染著淺淺紅暈，眼尾下彎，清澈的眼睛中透著靈氣和稚氣，整個人散發著一股純淨無暇的青春氣息，妥妥一朵清透明亮的小白花。
    看到江凡的那一刻，江瑤滿眼驚喜。
    她背著一個粉色的書包，懷中抱著一個小熊人偶，邁著小碎步徑直撲到了江凡懷中，如同一個人形掛件，掛在江凡身上死死不願鬆手。
    江凡雙手張開，保持著分寸，“瑤瑤，你長大了，不能再跟小時候一樣動不動就往哥哥懷裏撲，知道嗎？”
    “就不，就不。”
    江瑤歪著腦袋，精致的俏臉上帶著未脫的天真，“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妹妹，妹妹抱哥哥天經地義。”
    江凡親昵刮了刮江瑤鼻尖，“這才一個月不見，都學會頂嘴了？”
    江瑤站穩以後，小手比劃了下，“明明是一個月零兩天半。”
    江凡哭笑不得，一手拎起江瑤的包，一手拉著她，“坐了這麽久的車，餓壞了吧？走，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不餓。”
    江瑤眼睛亮晶晶的，“哥哥，帶我去看看你碼字的地方好嗎？”
    “行。”
    半個多小時後，兩人抵達出租屋。
    進屋後，江瑤打量著整間屋子，嘴巴逐漸噘起。
    見她這樣，江凡出聲打趣：“好好的，噘什麽嘴啊？難不成，我又惹江大小姐不開心了？”
    江瑤撇過腦袋，“哥哥，要不是媽媽對你不管不顧，你也不用吃這麽多苦的，我真的很想改變媽媽，也試了很多種辦法，但都沒什麽用，對不起……”
    說著說著，她沒了聲，眸色黯然，像是犯了錯的孩子。
    江凡揉了揉江瑤的頭，溫聲安慰：“說什麽對不起？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你媽是你媽，你是你；無論你媽怎麽對我，你始終都是我妹妹，以後再和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屁股給你打成八瓣。”
    江瑤撲哧一笑，黯淡的雙眼瞬間明媚，下一秒，她把懷中的小熊玩偶遞上前，“哥哥，這個給你。”
    “給我的？”
    江凡詫異地接過玩偶，“瑤瑤，你送我這個幹什麽？”
    “我明天走了以後，再見就要等到過年的時候，送個小熊給你，讓它代替我陪著哥哥。”
    “你明天就要走？十一放七天假，這麽急著走幹什麽？”
    對上江凡驚詫的目光，江瑤小聲解釋，“見到哥哥就好啦，這又不是在家裏，外麵動動都要花錢，來之前返程的票就定好了，明天上午十點，到時候麻煩哥哥送我一下。”
    江凡什麽都沒說。
    其實，他大概能猜到江瑤為什麽要走的這麽急，一方麵是想給他這個窮光蛋哥哥省點錢，另一方麵估計是劉梅麗的要求。
    “瑤瑤，既然你明天就走，今晚哥哥請你吃頓大餐好不好？”
    “好。”
    “想吃什麽？”
    江瑤指著牆角的兩箱泡麵，“香菇燉雞可以嗎？”
    江凡：“……”
    短暫的無語過後，他苦口婆心地勸起了江瑤，“你大老遠來西陵，我這個當哥的再怎麽著也得請你吃頓好的吧？”
    江瑤捂著耳朵，“我要吃香菇燉雞麵。”
    半個小時後，江凡放棄了帶江瑤出去吃飯的念頭，因為這丫頭根本不聽勸，無奈地給她泡了一碗香菇燉雞麵。
    江瑤吃東西很慢，吃兩口問問這個，再吃兩口問問那個。
    江凡句句有回應，等江瑤吃碗麵，時間已經來到晚上十點，他緩緩起身：“走吧。”
    江瑤疑惑，“去哪？”
    “給你訂酒店。”
    “我不要出去住，我要和哥哥住在一起。”
    “瑤瑤，你今年十五歲了，已經大姑娘了懂不懂？乖乖去酒店，別討價還價。”
    江瑤快速上床躺下，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哥哥……”
    “別來這招，沒用。”
    對於江瑤的撒嬌，江凡已經習以為常，不為所動道：“快點起來，我送你去酒店。”
    江瑤瘋狂搖頭，“說了不去就是不去，酒店不安全，新聞上經常報道很多酒店裏都裝的有針孔攝像頭，今晚我就在這裏睡，哪也不去。”
    江凡語塞，猶豫了片刻後，他往電腦桌前一坐，“行，你乖乖睡覺，我要碼字。”
    “嗯嗯。”
    江瑤看著開始碼字的哥哥，眼底深處泛著心疼，熟悉的鍵盤敲擊聲，讓她的睡意來得很快，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麽，眉頭時不時蹙起，小小隻的身體蜷縮成一團，低喃夢囈：“哥哥…對不起…瑤瑤以後一定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