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三分怒意，七分嫌棄。
    寥寥數字，直戳鬼心。
    古月柔瞪著古月不語，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髒手？誰？我嗎？！”
    鬼寵刻印所扭曲的，隻是鬼寵對沐辰的態度。
    其他的思維不變。
    自家老哥對自己的袒護寵愛，完全可以稱為言聽計從。
    這麽傷人的話，是怎麽從他嘴裏吐出來的？
    古月不語點頭，認真道：“妹啊，不是哥說你，你已經任性一百多年了，過往的哥就不挑你理了，可你要是任性到義父身上，那別怪哥大嘴巴子招呼你。”
    古月柔：……
    “古月不語，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她近乎咬著牙說道，要不是顧忌沐辰在旁，需要保持典雅形象，她高低要讓古月不語這個厲鬼後期開開眼，什麽叫厲鬼境圓滿。
    古月不語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滿臉認真：“別以為修為比我高，我就怕你！”
    “厲鬼圓滿又如何？”
    “敢拿髒手胡亂抱著義父，用你胸前半斤破肉玷汙義父的偉岸金身，打得贏我要跟你打，打不贏我還要跟你打！”
    “為了義父，我隨時保持戰鬥狀態！”
    古月不語慷慨激昂，聲音越說越大，風蕭蕭兮易水寒，漆黑如墨般的陰氣，自他體內冒出，縈繞周身，散發出一股子不屈戰意。
    古月柔冷笑連連，自她體內同樣有墨色陰氣彌散而現。
    一時間，針尖對麥芒，在至臻化境煉鬼術的影響下，親情的小船，說翻就翻。
    眼看二鬼有打起來的趨勢。
    一旁的沐辰不僅沒有阻攔，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
    他隻在山門典籍中見識過紅白煞鬼，還從未看過這等鬼物戰鬥切磋。
    就在這時。
    房門被推開。
    蔗姑大步走入房間，人未至，聲先到。
    “不對啊小塵，你怎麽和陰道鬼物狼狽為奸？”
    話語聲中滿懷急切，蔗姑臉上寫滿擔憂。
    自從棺中破出後的所見所聞，直接給她幹懵了，大腦一片混沌。
    進到帥府才漸漸緩過神來。
    細細思索後，她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當初知道小師弟踏入修行路時，蔗姑由衷感到開心，可那時她卻沒有深思，連名揚一個時代的道家大賢手把手帶了數年，又經由已經成長起來，並在修道界嶄露頭角的道門天驕帶了數年，都沒有帶上修行路的小師弟，怎麽會突然踏入道途了呢？
    而且，境界手段還極為高深。
    就連她都敵不過的異鬼，都稱其為義父！
    問題來了。
    茅山已是世間頂流法脈傳承。
    六大道脈親傳弟子所修法門，不說世間第一，也能位列世間頂級法門。
    得修行什麽樣的法門，才能讓修行頂級法門再加上清冥子與林鳳嬌親自教導，都沒能修出個一二三四五的沐辰，在這個年紀擁有這種能力？
    沒有！
    正道法門中，絕對沒有！
    隻有劍走偏鋒，折壽損德，禍害生靈的歪門邪道法門，才能創造出這種奇跡！
    再加上河流旁所見側麵佐證，蔗姑基本可以斷定，自家小師弟必然是多年修道受阻，一時糊塗，大意疏忽，方才入了邪道與鬼物為伍！
    這是萬萬不可的！
    畢竟，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邪術確實神奇！
    確實威力大！
    確實進境快！
    甚至許多邪術，在某些方麵比各大頂級正統法門猛出許多，就跟開掛一樣！
    開了確實爽，可別忘了，開掛容易被封號！
    “修行一道，每個時代都會誕生出身處山巔之人，千百年來，這樣的先賢猶如過江之鯽，滔滔不絕！”
    “但你可曾見過邪修登頂山巔？”
    “沒有！不僅當下沒有，往前推百年都沒有，哪怕將時間拉長到千年，邪修能登頂者也少得可憐！”
    “為什麽？”
    “因為邪修為修行，傷天害理，違背人倫，小小年紀陰德特麽都得成負數，受天地所厭，災劫不斷，報應連連！”
    “且邪修因邪法弊端，大多短命，修行的再快，壽命也不足以支撐其修行到極高深境界。”
    蔗姑聲音急促的像從嘴裏吐出連珠炮，說完換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勸說道：“一時修邪術一時爽，一直修邪術死得慘！”
    “小師弟你快收手吧，別再和鬼物廝混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聽著這些話，古月不語不語，眼中滿是沉思。
    他愣了愣，旋即望向蔗姑：“你悶著頭跑進來，嘰裏咕嚕說啥呢？”
    “閉嘴！我和小師…嗯？！”
    蔗姑沒給帶壞自家師弟的陰物好臉色，可說到一半，語調猛然拔高，發出靈魂疑問時，臉上像開了染坊，寫滿了震驚、疑問、懵逼。
    她顫顫巍巍的指著古月不語，口唇顫顫道：“不是！你這家夥怎麽厲鬼後期了？氣息…不對！！你這氣息不對！！！”
    蔗姑一邊搖頭，一邊說話，前言不搭後語。
    自白煞鬼身上，她能感受到剛剛突破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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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這鬼不是在厲鬼中期都沒走多遠嗎？
    怎麽一下突破了？！
    而且，誰家正經鬼剛剛突破，氣息能醇厚到，距離厲鬼圓滿都不遠了？！！
    這一點都不玄學！
    蔗姑還沒回神，古月柔也蹙著眉不滿道：“你這坤道好沒有道理，要不是主人，我們高低送你歸西，你怎麽還恩將仇報，指責起我家主人來了？”
    “什麽叫不要和鬼物廝混？”
    形容一個人沒出息，才會說這個人整日鬼混。
    她家主人儀貌堂堂，貌比謫仙，偉岸如山，麾下更是有紅白雙煞，九世邪嬰這樣的異鬼凶物，和鬼混根本不沾邊好吧？
    真要較真，也得是鬼跟他混！
    古月柔不說話還好，一開口蔗姑就懵逼了，整個人像失了魂魄一樣，眼瞳都失去了焦點。
    “厲鬼…厲鬼圓滿？”
    “你……你不是……你不是厲鬼後期嗎？”
    蔗姑呢喃自語，言語間充斥著撼然、茫然之情。
    厲鬼圓滿的白煞恨嫁鬼和厲鬼後期的白煞恨嫁鬼，完全是兩個概念。
    前者在人師境內還能找到拿得住她的存在。
    後者則是尋常地師境初期都棘手。
    而人師境，雖是修道界中流砥柱的存在，但放眼各大山門、各路世家、整個散修群體，還是能找出不少的。
    地師境就不一樣了，放在修道傳承世家裏，妥妥的家門老祖，放在修道山門勢力中，也是長老、掌教、太上長老的存在。
    甚至許多修道傳承世家、修道山門勢力裏，人師境雖然不少，但地師境卻一個都找不著。
    散修群體就更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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