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仔細想想，互不認識也實屬合理。
    畢竟公羊致遠之所以被稱為修道界殺神，是在神州大地行走幾十上百年殺出的名頭。
    他本人在成為宗門底蘊後，鮮少再下山行走。
    可在山下行走時收入門下，隨著他一路殺殺殺的弟子可沒有隨他一起收火歇灶。
    四十多，五十來歲的弟子們，正是闖蕩的年紀。
    有道是龍生龍，鳳生鳳，公羊致遠的弟子愛走動。
    他這一脈的玩意，一年到頭在茅山待不了幾天，哪怕待也是待在後山陪侍師父，指望他認識太多人不現實。
    電知道，大師兄石堅有個兒子，但隻在其小時候見過，不知道如今的石少堅長什麽模樣。
    同理，如此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玩意，指望石少堅認識也不現實。
    他曉得公羊師叔祖有些弟子，也知道這些師叔的名號，卻對不上臉。
    當解釋清楚。
    知曉對方是自家人時，電少了油滑戒備，石少堅也不喊打喊殺了。
    在得知公羊致遠下山，素來沉穩內斂的石少堅，臉上都多了驚訝、愕然之色，壓不住好奇心的問道：“不知師叔祖，此番下山所為何事？”
    公羊致遠，修道界活著的傳奇！
    石少堅成長的過程中，沒少被石堅以公羊師叔祖的各種豐烈偉績，傳奇事跡教育上課。
    如果說，石堅被他奉若神明。
    那公羊師叔祖，就是被石堅奉若神明的存在！
    此等高坐修道之巔數十載，可稱茅山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傳奇，一舉一動，都足以讓人瘋狂好奇背後深意。
    電微微一笑，反問道：“幾位師侄，可曾注意到前幾日的天地異象？”
    前幾日……
    文才三人對視一眼，這回跟著小師叔出來，他們可大開眼界了，什麽勞模子天地異象，足足見過好幾回，不曉得電師叔說的哪一個！
    石少堅試探問道：“不知電師叔，說的天地異象是…？”
    “沒錯！就是長夜當空，耀光直落整個湘省的那一個！”
    電對自己人也不藏著掖著，說完便解釋道：“此番異象，乃是天師降世，天地齊賀，寓意著有湘省大地，出現了一尊天師境存在！”
    “一尊打破修道界數百年格局的天師境存在！”
    “此番師父帶我們下山，便是為尋覓這尊天師境，辨別善惡。”
    電的言語中，充斥著感慨、驚歎。
    顯然對這尊尚未蒙麵的天師境高人，抱有濃到極致的崇敬之情。
    天師境啊！
    哪怕放到天地靈氣旺盛的黃金大世，都屬於世間毋庸置疑的絕頂強者！
    天地末法大背景下的天師境更加了不得，難度比在黃金大世成仙還要大無數倍！
    畢竟，黃金大世還時不時有人成仙，而末法時代這幾百年裏，從未誕生過一尊天師！
    如果自己將自家師父奉若神明。
    那隻要確定此天師為善，自家師父就會把他奉若神明！
    在電的感歎中，文才秋生石少堅對視一眼，默默將目光投向沐辰。
    ‘長夜當空，耀光直落整個湘省’什麽的，他們不清楚。
    但他們知道，這異象是在酒泉起狂風之後，以酒泉為中心朝四周擴散的！
    麵對來自師侄的注視，沐辰也不由陷入沉思。
    垂死病中驚坐起，天師竟是我自己？
    上一章，他還是懵逼早了。
    沉思過後，沐辰釋然。
    他當初在茅山藏書閣翻書數年，沉迷書海，一閱修道界流年變幻，滄海桑田…
    翻來覆去，確實沒見過誰在地師境凝出頂上三花。
    精氣神三花聚頂，一直都是天師境的專屬特征。
    千百年來，他是開天辟地獨一個，這也怪不得別人把他當天師。
    發散思緒漸收回。
    沐辰沉吟問道：“不知山門長輩此番下山，欲尋天師為何？”
    電毫不猶豫，回答的鏗鏘有力：“明辨善惡，觀其修法，若修善法為善者，茅山自上而下，對天師之尊以禮待之！”
    “若修邪法為惡者，茅山自上而下，對天師群起而攻之，在這湘省地界，邪惡天師亦可斬！”
    公羊致遠可斬天師嗎？
    ——沒有一絲機會。
    可出來混，看得是背景，比的是勢力！
    ——你殺不掉我，我就要殺你，你要是殺了我，很好，恭喜你開啟【天師橫擊茅山地府先人】副本！
    當然，要是公羊真動手了，這個副本的開啟者是誰，就很難說了。
    而電的這番話，落在沐辰耳中，卻讓他再度陷入沉思。
    【修善法為善者】＝【茅山自上而下，以禮待之】
    【修邪法為惡者】＝【茅山自上而下，群起而攻之】
    這……
    要是修邪法為善者呢？
    【茅山自上而下，一邊群起而攻，一邊以禮相待】嗎？？？
    沐辰一頭霧水，沐辰摸不著頭腦。
    覺得這個話題有些尖銳的文才，站了出來。
    “那什麽…電師叔，你都跟隨師叔祖一同下山了，怎麽還差點被變成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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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為解圍，二是真好奇！
    雖然從未見過公羊致遠，但以往師父提及時的隻言片語，歸納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天下修士如過江之鯽，能勝他者，屈指可數，公羊致遠，強到非人哉！
    身為這種存在的弟子，自身實力必定非凡，外加還跟著師父，行走天下不說如履平地，也得是自家後花園散步那般悠然自得。
    怎麽能把自己幹成一副活不起的模樣？
    電聞聲，似乎想起什麽，沉著眼眸充斥著心有餘悸：“師叔我隨師兄一同與師父下山尋找天師，天師還未找到，先感受到屍氣縈繞…”
    “我們師徒一路追尋屍氣，最終在密林間，找到一座正被盜墓者挖掘的無名將軍墳！”
    話到此處一頓，再度開口時，言語都微微發顫。
    “墳塚裏那頭僵屍，如生雙翅，可半空飛行，幾近成精，悍不可言！”
    “它，它甚至能夠隔空吸血！”
    “師叔就曾見上百盜墓者，立於原地化作幹屍，渾身血液橫空激射，沒入屍口……”
    電的聲音不大。
    語氣微微顫抖。
    聽在文才秋生石少堅三人耳中，隻覺得毛骨悚然，心神都在顫動。
    如插雙翅、隔空吸血、百人盡死…
    寥寥數語，一尊上天入地，如魔神般可怖的僵屍形象，躍然心間！
    這，這尼瑪怕不是傳說中的飛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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