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陳年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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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羽謠決定要親自前往西北無人區。
那裏或許是真的淩宇軒消失前,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行蹤地,也極有可能是自己丈夫決定開始冒用淩宇軒身份的最初地。
她按捺住興奮又不安的情緒,給郭慶華打了電話,詳細說明了原委,懇請他能和自己一起去西北。郭慶華似乎也被這詭異的事件所吸引,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之後,雲羽謠又給陸幽鳴打了電話,將情況向他做了報告。陸幽鳴的語氣也難掩興奮,表示會馬上和當地警方聯係,請他們協查。
第二天天剛亮,雲羽謠匆匆洗漱,收拾好行囊,開上車就出發機場。可是,當她的車剛開出停車場,立刻就被一群人攔住並團團圍住!
“雲記者,你丈夫冒用假身份,你此前知情嗎?”
“你之前真的沒有察覺自己丈夫是個身份不明的人?”
“這會是個陰謀嗎?他會不會是為了你的家產?”
“聽說你丈夫身邊還不止你一個女人,你知道他同時交往了幾名女性嗎?”
……
隨著一串連珠炮的搶問,各種攝像機、照相機和手機對著雲羽謠就是一陣猛拍,閃光燈刺得雲羽謠下意識遮住了雙眼,甚至直接將臉擋住。
慌亂之中,雲羽謠急忙搖起車窗,鎖上車門,一隻手擋住臉,一隻手猛按喇叭。但車窗旁和車前的記者和網紅們根本就不為所動,她想踩下油門,又害怕弄出人命,一時間竟惶然無措。
就在這時,一輛車從前方駛來,鳴著刺耳的喇叭,雲羽謠駕駛室車窗邊的記者和網紅們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那輛車停住,車門一打開就跳下來一個帥氣高大的男子,徑直衝到雲羽謠駕駛室旁,急切地敲著車窗。
雲羽謠朝男子望了一眼,眼睛瞬間亮了,急忙解開車鎖。那男子拉開車門,直接抓住雲羽謠,將她從車座上拉下,然後摟住她的肩,迅速將她塞進自己車的後排,使勁砸上門,跳上駕駛座,立刻將車門鎖上。
他這番操作一氣嗬成,行動迅捷,一眾記者和網紅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啟動倒車,然後一溜煙駛離而去。
“我車怎麽辦?”車上的雲羽謠回頭望著自己的車急喊了一句。
“我已經給伊伊打電話了,她一會兒來開。”
雲羽謠這才望向駕駛座上的男子,露出感激神色:“謝謝學長!”
這位一身名牌修身西服的帥氣男子,是雲羽謠法學院的學長、“奇岩集團”總裁慕雪岩,當年在學校是“校草”,現如今是“單身貴族”。
“跟我還這麽客氣。”慕雪岩轉頭一笑,露出一對好看的酒窩:“去哪兒?”
“機場。”雲羽謠望著他的側臉,心情依然有些複雜,畢竟,這個男人是自己大學時代心目中唯一的男神。
“你的事我聽說了,但我也知道你不會被擊垮的。”慕雪岩從後視鏡裏望著雲羽謠,眼神堅定。
雲羽謠心裏一陣溫暖,眼眶卻紅了。
兩人都沒再說話,半個小時後,車到了機場。
雲羽謠正準備下車,慕雪岩轉頭凝視著她,眼裏有光:“羽謠,記住,隻要你需要,我隨時都在。”
“謝謝!”雲羽謠的眼眶裏也有了淚光。
下了車,雲羽謠和慕雪岩招手告別,轉身走了幾步,就看到了全副武裝的郭慶華,疾走幾步到他麵前。
“謝謝郭大哥陪我一起去西北!”
郭慶華一向冷靜的表情裏難得露出一絲興奮:“這麽有挑戰性的事件,我怎能錯過。”
兩個小時後,雲羽謠和郭慶華降落西北。經驗豐富的郭慶華已經提前聯係了西北的朋友、一個同樣具有豐富野外探險經曆的驢友姬國昌。上了姬國昌的越野車,他們直接朝無人區趕去。
車上,雲羽謠向姬國昌詳細介紹了“淩宇軒事件”,聽得這位資深驢友也是嘖嘖稱奇,當然,也對雲羽謠表達了同情。
又曆時兩個半小時,越野車停在了一個小鎮。
雲羽謠從郭慶華和姬國昌口裏得知,這個小鎮就是進入無人區前最後一個有人居住的地方,也是穿越無人區的必經之地,補充給養的最後一站。
“雖然希望不大,但我們有必要在鎮上打聽一下是否有人曾見過淩宇軒和你丈夫。”郭慶華望著雲羽謠建議。
雲羽謠點點頭:“我讚成。”
三人簡單吃了一碗西北臊子麵,便開始在鎮上展開調查。
郭慶華和姬國昌畢竟是資深驢友,鎮上的探險裝備店、超市,甚至一些普通人家,都有他倆的朋友,這樣走訪起來就省了不少麻煩。
與此同時,當地警方也聯係上了雲羽謠。兩位民警向雲羽謠做了一番深入了解,三人便和兩位民警攜手開展調查。
不過,直到天黑,他們卻一無所獲,沒人見過或者記得“真假淩宇軒”兩個人。
雲羽謠他們決定暫時在鎮上住下來,明早再繼續調查。
晚上,雲羽謠又拿出畫冊,翻開了那幅荒漠畫,蹙著眉頭盯著看了又看:“這裏到底在發生了什麽?你到底想要我找到什麽?”
突然,她似乎想到什麽來,拿出筆記本電腦點開無人區核心區的照片,隨後將手機上的畫圖照片放大,再將兩張照片對比著仔細查看。
幾分鍾後,雲羽謠的眼神猛地亮了!
她拿著手機衝進了郭慶華和姬國昌的房間。
“兩位大哥,你們看,畫裏的這一處和無人區照片對比,有特別的地方!”
兩個男人急忙湊近,朝雲羽謠手指著的地方仔細端詳片刻,郭慶華瞪大眼珠驚呼:“彼岸花!”
“彼岸花?是不是民間傳說的棺材花?”雲羽謠驚問。
郭慶華點頭,姬國昌沉吟道:“這一小塊地方明顯畫了一個新土堆!”
雲羽謠的推理思維又回到了腦中:“我丈夫特意這麽畫,是不是暗指這裏有座墳墓?!”說出這個猜想,她自己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兩位資深驢友對視一眼,都禁不住露出驚愕,但又不約而同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雲羽謠將這個發現告知了民警,經過一番討論,大家一致同意前往無人區核心區的這片地方一探究竟。民警還特意向所裏報告,派來了縣公安局的法醫。
有兩位資深驢友陪同,還有警車開道,兩輛車用了不到兩個小時,順利到達了畫中所畫的位置。一行人下車,按照畫中標記,果然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小土堆。
他們發現,小土堆前插了一根小木樁,已經有些腐朽。小木樁前還散落著一些肉眼可見的幹枯花瓣,似乎是有人特意來祭奠擺上的。
雲羽謠佇立在小土堆前,腦中浮現出了自己丈夫跪在土堆前,擺放上鮮花的場景。心卻不禁狠狠抽緊,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兩位警察繞著土堆觀察了一圈,然後從車上拿下工具,便開始挖掘起土堆,兩位資深探險者也上手幫忙,雲羽謠站在一旁,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和害怕。
二十分鍾左右,土堆被挖出了三十厘米深的坑,突然,一位民警喊了一聲:“有東西!”
雲羽謠驚得急忙湊上前,其他人也圍過來朝坑裏望去。
隻見民警用戴著手套的雙手刨了幾下,然後拾起了一塊東西。
雲羽謠看到了他手裏的東西,心再次猛地一緊,因為即使是她都已經看出了民警手裏拿著的,就是一塊人骨頭!
一旁蹲在坑邊的法醫,接過民警手裏的“東西”,仔細端詳了片刻:“是人骨。”
雲羽謠的心情瞬間說不出的恐懼,雖然經曆過不少新聞事件的調查,但親眼見到人骨頭,還是第一次!
兩個民警得到法醫肯定的回複後,開始小心翼翼用手刨土,很快,又一些人骨被接連刨出。法醫鋪開一塊醫用布,將刨出的人骨按人體結構擺放好。
又過了十幾分鍾,醫用布上幾乎已經拚出了“人形”的樣子,隻是缺了很多塊骨頭,應該是已經腐化了。
法醫用相機拍下了照片,然後將那些碎骨頭放進了一個袋子裏。
雲羽謠的胃在劇烈抽搐,不過還是強忍著朝法醫問:“趙法醫,能確認屍體的性別、年齡和被埋的時間嗎?”
“唯一能確定的是名男性,其他的要等檢測才能確認。”趙法醫的回答很嚴謹。
“還有個包。”這時,坑裏的警察又喊了一句,然後手裏就多了一個皮包,已經腐壞大半。
警察拿著皮包翻找,很快從包裏掏出了一個皮夾,打開皮夾,裏麵有幾枚銀幣和幾張小票。也許是小票上的字跡已經模糊無法看清,民警拉上皮夾拉鏈,將整個包放進了證物袋裏。
之後,又經過一番挖掘,確認沒有其他發現,兩位警察才爬出了土坑。
警察和雲羽謠他們又在土堆周圍搜索了一個多小時,但沒有任何發現,直到郭慶華提醒必須要趁天黑前返回,大家才各自上車,趕回了小鎮。
經過一番商議,民警和法醫先回縣城檢測今天發現的“證物”,雲羽謠他們留在小鎮,第二天繼續在鎮上走訪調查。
這一夜,注定又是雲羽謠失眠的一夜。
想起那些人骨頭,她害怕得蜷縮在床上發抖。比人骨頭更讓她恐懼的是腦海中的各種推測。
“這具屍體會是淩宇軒嗎?如果是,會是自己丈夫殺了他嗎?他們倆是怎麽認識的?又是怎麽一起結伴進入無人區的?在無人區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