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兩千年後,元嬰大修士,即將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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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丹碎裂的刹那,時間凝固了。
    玉棺中的劉安,其身軀並未如預想中那般炸成齏粉。
    相反,難以言喻的寂靜籠罩了他。
    碎裂的金丹化作億萬光點,每一個光點都蘊含著他畢生修行的精粹與對天地法則的感悟。
    這些光點沒有向外爆發,而是向內坍縮,形成一個比黑暗更深邃、比虛無更純粹的奇點。
    地宮之外,廷尉張湯和三百繡衣使者正被青銅門上那隻獨眼的詭異漩渦所震懾。
    突然,那漩渦停止了轉動。
    萬籟俱寂。
    不是尋常的安靜,而是“聲音”被抽離的死寂。
    風聲消失了,心跳聲消失了,連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世界變成一幅無聲的畫卷。
    張湯猛然張口,想下達撤退的命令,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臉上的驚駭凝固了,眼睜睜看著那青銅巨門上的獨眼,由深邃的漩渦,轉為一片刺目欲盲的純白。
    那不是光。
    光是用來照亮物體的,而那片純白,本身就是一切。
    它吞噬了色彩,吞噬了形態,吞噬了所有人的感知。
    在張湯意識的最後一瞬,他沒有感到痛苦,沒有感到灼熱,隻感到被“抹去”的虛無。
    他和他麾下最精銳的繡衣使者,連同那堅不可摧的青銅巨門、宏偉的王陵、起伏的山巒,以及方圓百裏內的一切生靈草木,都在這片純白中,被徹底、幹淨地……
    格式化了。
    轟——!!!
    遲來的巨響,是世界重新記起“聲音”這個概念後,發出的驚天哀鳴。
    一道純白的能量光柱自王陵地底衝天而起,撕裂雲層,直抵九霄。
    緊接著,一個巨大的、不斷膨脹的純白光球,以王陵為中心,向四麵八方席卷開來。
    它無聲無息,卻蘊含著世間最恐怖的偉力。
    光球過處,山川被夷為平地,河流被瞬間蒸發,城池化為飛灰。
    淮南國都那剛剛經曆過一場虛驚的官吏們,連同他們堅固的城牆,都在這神罰光芒中,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光芒持續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才緩緩散去。
    以淮南王陵為圓心,一個直徑近百裏的巨大圓環,烙印在了大漢的疆土上。
    圓環之內,再無山川,再無河流,再無生命。
    大地平整如鏡,呈現出琉璃焦黑色澤,在陽光下反射著詭異的光。
    這裏,成了一片絕對的死域。……
    七日後,長安,未央宮。
    漢武帝劉徹麵無表情地看著腳下瑟瑟發抖的信使。
    那是一名斥候,九死一生才從淮南的邊緣地帶逃回來,精神已經徹底崩潰。
    “你說……淮南沒了?”
    劉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水。
    “是……是神罰!陛下!天降大日,焚盡百裏!奴……奴親眼所見,淮南……淮南國境……變成了一塊黑色的鏡子!”
    斥候語無倫次,涕淚橫流。
    劉徹揮了揮手,侍衛立刻將他拖了下去。
    大殿內,一片死寂。
    “張湯呢?”
    劉徹的目光掃過階下群臣。
    無人敢應。
    廷尉張湯,連同他最精銳的三百繡衣使者,大漢天子最鋒利的爪牙,就這麽人間蒸發了。
    沒有屍體,沒有殘骸,從未存在過。
    “再派人去。”
    劉徹的語氣依舊沒有波瀾,“派一千人去,帶上最好的工匠、方士,給朕一寸一寸地挖,朕要看到淮南王劉安的屍骨。”
    他表麵平靜,內心卻翻騰著滔天巨浪。
    皇叔劉安,他那位醉心黃老、廣招門客、煉丹求仙的皇叔,真的能弄出這麽大的動靜?
    不可能!
    這絕非人力所能及!
    要麽是天降災異,恰好發生在了淮南。
    要麽……
    要麽就是皇叔他……
    成功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立刻被劉徹掐滅。
    他不敢深想,那背後代表的意義,足以動搖整個大漢的國本。
    他寧願相信這是一場規模空前的騙局,是劉安用某種機關術製造的幻象。
    又過了半個月。
    第二批使者回來了。
    他們帶回的不是屍骨,而是更加令人不寒而栗的消息和一個匣子。
    為首的校尉跪在殿前,雙手顫抖地呈上匣子:“陛下,臣等無能。淮南……淮南王陵方圓百裏,寸草不生,地表堅逾鋼鐵,呈琉璃狀,深不知幾許。我等用盡所有方法,也無法掘進分毫。”
    “王陵……沒了,淮南國都……也沒了。一切……都沒了。”
    劉徹走下禦座,親手打開了那個匣子。
    裏麵裝的,不是泥土,不是石頭,而是一塊人頭大小、通體漆黑、表麵光滑如鏡的“晶體”。
    它入手冰涼,質地堅硬無比,用隨身的寶劍劈砍,竟連劃痕都留不下。
    這就是那片焦土的“土壤”。
    劉徹死死攥著那塊晶體,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
    騙局?
    幻象?
    什麽樣的騙局能製造出方圓百裏的琉璃大地?
    什麽樣的幻象能讓上千精銳束手無策?
    他猛地將晶體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撞擊聲。
    “劉安!”
    帝王的怒吼,第一次帶上了無法抑製的驚惶與……
    恐懼。
    他死了嗎?
    在那樣毀天滅地的力量中心,不可能有人活下來。
    可為什麽找不到屍體?
    為什麽連王陵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個活著的、圖謀不軌的皇叔,劉徹有無數種方法對付他。
    但一個“死”得如此詭異,甚至可能已經超越了凡人理解範疇的皇叔,又該如何防備?
    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毒蛇,纏住了劉徹的心髒。
    他沒死。
    他一定沒死。
    他隻是用自己無法理解的方式,脫離了凡人的軀殼,變成了某種……
    更恐怖的存在。
    從那天起,漢武帝劉徹變了一個人。
    他比以往更加雄才大略,也比以往更加多疑善變。
    他頻繁地望向東南方,淮南所在的方向,眼神複雜。
    那裏明明是一片死地,在他眼中,卻蟄伏著一頭隨時會醒來的巨獸。
    他開始大規模地搜集天下奇聞異事,尋訪方士神仙,不再僅僅是為了求長生,更是為了理解那種超乎想象的力量,為了找到對抗那種力量的方法。
    他一生都在尋找劉安“沒死”的證據。
    任何與神仙鬼神有關的異象,都會讓他聯想到自己的皇叔。
    任何一個自稱有神通的方士,都會被他反複盤問,試圖從他們口中套出關於“破碎虛空”、“白日飛升”的秘密。
    他對皇叔劉安的戒備,從未因那場驚天動地的“死亡”而消減,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化作一道深刻的烙印,刻進了他的骨髓,伴隨他直至生命終結。
    大漢崩塌。
    一代代王朝更迭。
    淮南王劉安,成為了青史的一頁。
    湘西,自古以來就蒙著一層神秘的麵紗。
    這裏山巒疊嶂,瘴氣彌漫,古老的傳說和詭異的習俗在這片土地上代代流傳。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裏是充滿了未知和危險的禁區。
    但對於另一群人,哪都通快遞公司的員工們來說,這裏隻是他們眾多工作地點中,稍微麻煩一點的一個。
    “老周,你看這數據,是不是又跳了一下?”
    一個臨時搭建的監測站裏,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張小北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指著麵前屏幕上一條剛剛發生劇烈波動的曲線,扭頭問向身邊的中年男人。
    被叫做老周的男人叫周文斌,是這次勘探小組的組長。
    他四十來歲,經驗豐富,臉上帶著被工作常年打磨出來的沉穩。
    他湊過來看了一眼,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又跳了?跟昨天下午三點那次幅度差不多。”
    他扶了扶眼鏡,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把這五分鍾的詳細數據調出來,跟之前幾次的異常波動做個比對。”
    張小北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很快,幾條顏色各異的曲線圖並列出現在屏幕上。
    “組長,你看,峰值出現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了。前天是二十四小時一次,昨天是十八小時,今天才過了十二個小時就又來了一次。”
    張小小聲嘀咕著,“這頻率,也太規律了點。這地下……該不會真有什麽活物吧?”
    他說完這話,自己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他們是哪都通華中地區分部派來的地質勘探小組,任務是對湘西這片區域進行一次深度的炁(qi)場環境掃描。
    這是公司的常規操作,每隔幾年就會對全國各地的重點區域進行一次“體檢”,以防有什麽異人界的麻煩在普通人不知道的地方悄悄發酵。
    起初,工作進行得很順利。
    這片區域的炁場雖然比其他地方活躍一些,但都還在正常範圍內。
    直到三天前,他們的深層探測儀首次捕捉到了這個異常的能量源。
    它來自地底深處,非常非常深,深度超過了他們以往勘測過的任何遺跡。
    而且這個能量源的波動,帶著古怪的、心跳節律。
    周文斌盯著屏幕,沒說話。
    他心裏也犯嘀咕。
    “活物”這個詞,在他們這一行裏,可不是開玩笑的。
    深埋地下的東西,年代越久,就越邪門。
    更何況,這信號源的強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把信號源的性質分析報告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