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嚴苛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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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露還凝在茶針上,鍾晚的手腕就被張深攥住了。男人的指尖比瓷杯還涼,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將她歪歪扭扭的握杯姿勢強行掰正,滾燙的茶水濺在虎口,燙得她嘶嘶抽氣。
    “姿勢不對,重來。” 張深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視線像冰棱似的紮在她的手背上。他周身的清冽氣息比往常更冷,混著淡淡的戾氣,讓皮膚下的塵念莫名縮了縮,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
    鍾晚猛地抽回手,茶盞 “當啷” 撞在茶盤上:“張深你瘋了?!” 她虎口的紅痕格外刺眼,“不就是泡杯茶嗎?用得著這麽凶?”【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吃了槍藥?果然是更年期提前的石頭精。】
    張深沒看她的傷口,隻是將茶針重重插進茶餅,碎屑飛濺:“從今日起,晨練加練一個時辰,午時抄《清心訣》十遍,酉時不許出後院。”
    “憑什麽?” 鍾晚炸毛,一腳踢翻腳邊的小馬紮,“你把我當囚犯管?我要出去買零食!”
    “不準。” 張深抬眼時,眼底翻湧著不易察覺的煩躁,指尖掠過石桌,一道淡白光痕閃過,剛被踢翻的小馬紮竟自己立了起來,“外麵不安全。”
    “不安全是你的事,關我什麽事?” 鍾晚往前湊了半步,能清晰看見他眼下的青黑,還有緊繃的下頜線,“你是不是因為那個紙鶴的事嚇破膽了?拿我撒氣?”
    話音剛落,她突然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喉嚨像被無形的手扼住,隻能發出嗬嗬的氣音,舌尖泛起淡淡的麻意。塵念在胸腔裏劇烈跳動,灼熱感順著喉嚨往上衝,卻被一層冰冷的術法屏障擋了回去。
    “不要問為什麽,照做。” 張深的聲音冷得像結了冰,他轉身走向書房時,衣擺掃過石桌,那本攤開的《清心訣》突然自行翻頁,停在 “戒躁” 二字上,墨跡竟微微發亮。
    鍾晚捂著喉嚨瞪他的背影,眼淚差點被逼出來。不是疼,是委屈 —— 昨天艾灸時他指尖的溫度還帶著暖意,今天就翻臉不認人,這男人的心思比娛樂圈的資本變臉還快。【什麽守門人,根本就是個喜怒無常的暴君!】
    直到日頭爬到頭頂,張深才解除了術法。鍾晚第一時間不是罵人,是抱著石桌上的水壺猛灌,喉嚨的刺痛感還沒消,卻聽見書房傳來翻書的動靜,夾雜著壓抑的咳嗽聲。
    她躡手躡腳湊過去,透過窗縫看見張深坐在蒲團上,臉色慘白,指尖捏著佛珠的力道大得指節泛白。他麵前的香爐裏,凝神香燒得隻剩灰燼,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焦味,混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格外詭異。
    【他到底怎麽了?】鍾晚心裏的火氣突然消了大半,想起林老說的 “劫數”,還有紙鶴傳訊裏的威脅,心髒莫名揪了一下。她剛想推開門,就聽見張深低喝一聲 “誰”,一股無形的威壓撲麵而來,逼得她後退半步撞在門框上。
    “是我。” 鍾晚揉著肩膀走進來,看見他慌亂地將一張黃符塞進袖袋,符紙邊緣還冒著青煙,“你不舒服?”
    張深的眼神瞬間冷硬下來,起身將她往外推:“出去,抄你的書。” 他的掌心燙得驚人,和平時的冰涼截然不同,鍾晚甚至能感覺到他指尖的顫抖。
    “你明明在難受!” 鍾晚掙開他的手,塵念突然傳來強烈的共鳴,一股混雜著痛苦、焦慮與警惕的情緒鑽進她腦海 —— 是張深的心緒,像亂麻似的纏得人發慌,“是不是玄清又搞事了?你告訴我啊!”
    “不該問的別問。” 張深的聲音陡然拔高,周身的氣息劇烈波動,書架上的古籍簌簌作響。他猛地後退半步,像是在刻意避開她,眼神裏閃過一絲恐懼,“再胡鬧,我就把你送走。”
    鍾晚的動作僵住了。送走?送回那個充滿算計的娛樂圈,還是送進更危險的境地?她看著張深蒼白的臉,還有他強裝出來的冷漠,心裏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火氣,比剛才的委屈更甚。
    “送啊!” 她扯著嗓子喊,眼淚終於掉了下來,“你以為我想待在這破地方?每天被你當犯人管,連說話的自由都沒有!要不是那個破塵念,我早就走了!”
    張深的身體猛地一震,眼神裏的冷硬瞬間崩塌,隻剩下深深的疲憊。他抬手想去擦她的眼淚,指尖伸到半空卻又猛地收回,攥成拳頭抵在唇邊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竟滲出一絲血珠。
    鍾晚嚇得忘了哭。那點血珠紅得刺眼,混著他清冽的氣息,讓她渾身發冷。她想上前,卻被他用眼神製止了,那眼神裏有警告,有哀求,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絕望。
    “回去抄書。” 張深的聲音沙啞得厲害,轉身背對著她,“下次再違抗,就不是禁言這麽簡單了。”
    鍾晚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眼淚掉得更凶了。她知道他在害怕,可他寧願自己硬扛,也不肯告訴她真相。這該死的嚴苛,到底是為了保護她,還是為了守住他自己的秘密?
    回到後院時,石桌上已經放好了筆墨紙硯。鍾晚盯著 “清心訣” 三個字,突然抓起毛筆狠狠砸在地上。墨汁濺在青石板上,暈開一片黑漬,像她此刻的心情。
    【你不說,我不會自己看嗎?】她抹掉眼淚,眼神變得堅定。張深的書房裏肯定藏著秘密,那些古籍,那些黃符,還有他不肯說的真相。今晚,她非要查個明白不可 —— 就算會被他懲罰,也總比像個傻子似的被蒙在鼓裏強。
    暮色漸濃,歸塵閣的燈籠次第亮起。鍾晚坐在石凳上,假裝抄寫經文,眼角的餘光卻死死盯著書房的方向。塵念在體內輕輕發燙,像是在回應她的決心,也像是在預警著即將到來的風暴。她不知道,這一次的反抗,將會把她和張深都推向更危險的境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