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孤注一擲的聯係 陳經紀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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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密電話的電流聲刺啦作響時,鍾晚正蹲在安全屋的門後,後背貼著冰涼的鐵皮,掌心攥著那枚碎銅錢。
    窗外的天剛擦黑,路燈的光透過窗簾縫漏進來,在地板上投下細長的影。她刻意壓低聲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這是她失去感知後第一次主動聯係外界,陳經紀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或許還存著一絲舊情的人,可也可能是將她推向深淵的陷阱。
    “喂?哪位?這加密線路……”陳經紀的聲音帶著剛從飯局上下來的含糊,混著遠處的碰杯聲,還有他標誌性的急躁,“我跟你說啊,別是詐騙,我最近窮得叮當響……”
    “是我,鍾晚。”
    聽筒裏的喧鬧瞬間消失,隻剩下急促的呼吸聲,過了足足三秒,陳經紀的聲音炸開來,震得她耳廓發麻:“鍾晚?!你沒死?不對,你在哪?李董前兩天還在問你下落,說你‘畏罪潛逃’!”
    “畏罪?”鍾晚冷笑一聲,後背的涼意順著脊椎爬上來,“他自己幹的那些齷齪事,倒想往我身上潑髒水。” 她刻意頓了頓,指尖摩挲著碎銅錢的紋路,拋出誘餌,“我手裏有他走私的證據,集裝箱編號SC739,今晚十點南區舊碼頭到港。”
    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隻有陳經紀壓抑的喘息,還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鍾晚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模樣——肯定是躲到了僻靜處,眉頭皺成疙瘩,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麵,像每次幫她處理黑料時那樣。
    “你瘋了?”陳經紀的聲音突然沉下來,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怒,“那種東西是能碰的嗎?李董背後是誰你不知道?上次藏毒的黑料我花了多少公關費才壓下去,你現在還敢查他走私?!”
    “我沒瘋。”鍾晚的聲音異常冷靜,甚至帶著一絲尖銳,“陳哥,現在罵我浪費了你多少公關費都行,但你想一直當李董的擦腳布嗎?” 她刻意加重語氣,戳中他的痛處,“你以為幫他捂了那麽多黑料,他就會念你的好?上次星途股價下跌,他第一個把你推出去背鍋,現在你手裏還有多少實權?”
    聽筒裏傳來陳經紀的歎氣聲,沉重得像塊石頭:“你以為我想?可玄清道長那邊……” 他突然住口,像是說了不該說的話,語氣瞬間變得含糊,“總之,這渾水不能蹚,你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別再露麵了。”
    玄清道長。
    鍾晚的心髒猛地一縮,果然,陳經紀也知道玄清的存在,甚至可能被迫幫他們做事。她攥緊拳頭,繼續施壓:“我不是求你救我,是問你,要不要一起把他們拉下來。” 她放緩語氣,帶著一絲誘惑,“李董倒了,星途的資源重新分配,你手裏的人脈和功勞,足夠你當個副總。要是繼續幫他,等他出事那天,你就是第一個被犧牲的墊背。”
    電話那頭陷入漫長的沉默,隻有遠處偶爾傳來汽車鳴笛。鍾晚的手心沁出冷汗,頸間的碎銅錢微微發燙,像是在給她鼓勁。她知道,陳經紀在權衡——一邊是安穩卻屈辱的現狀,一邊是**險卻可能翻身的機會。
    “唉……你真是我祖宗。” 陳經紀的聲音突然傳來,帶著破罐子破摔的無奈,“上個月李董把我手裏的藝人資源全給了蘇婉兒,還扣了我半年獎金,說是‘管理不善’。這口氣我早就咽不下了。”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但我告訴你,這事風險大得很,玄清道長的人盯得緊,上次有個記者想查碼頭的事,第二天就‘意外’車禍了。”
    鍾晚的眼神亮了起來,知道他答應了。“我不需要你直接出麵,”她立刻說道,“幫我查SC739的具體卸貨時間和負責的人,再給我找個臨時住處,離南區碼頭近點,要隱蔽。”
    “住處我倒是有個閑置的老房子,在碼頭附近的老巷子裏,鑰匙藏在門口的花盆底下。”陳經紀的聲音快了些,帶著一絲緊張的興奮,“現金我給你轉五千,多了容易被察覺。另外,有個事或許對你有用——下周有個演技競演綜藝《演技派巔峰》開播,蘇婉兒是常駐評委,李董是投資方之一。”
    演技競演綜藝?
    鍾晚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和碼頭走私有什麽關係?
    “你別小看這綜藝,”陳經紀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解釋道,“李董想借綜藝洗白形象,蘇婉兒則想靠評委身份立‘實力派’人設,玄清道長的人甚至托我找過節目組,想在鏡頭裏植入他們的‘護身符’帶貨。”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神秘,“這或許是你複出攪局的機會,鏡頭前鬧大了,他們想壓都壓不住。”
    複出攪局?
    鍾晚的心跳驟然加速。是啊,她現在躲在暗處查走私,效率低又危險,可要是站到聚光燈下,用演技吸引關注,甚至在直播鏡頭前戳穿蘇婉兒的假麵具,就能打亂李董和玄清的計劃,說不定還能引出更多線索。更重要的是,蘇婉兒是評委,這是接近她的最好機會。
    “我知道了。”鍾晚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綜藝的資料幫我找一份,越詳細越好,尤其是嘉賓和評委名單,還有直播流程。”
    “行,我晚上發給你加密郵箱。”陳經紀的聲音突然放輕,帶著一絲擔憂,“對了,蘇婉兒最近有點邪門。上周我去見她,明明是夏天,她辦公室卻冷得像冰窖,手腕上還戴個黑不溜秋的鐲子,靠近她的時候,我總覺得渾身發毛,像被什麽東西盯著。”
    邪門的鐲子?
    鍾晚的瞳孔驟然收縮,瞬間想到了玄清弟子手腕上的引煞紋銀鐲。蘇婉兒果然和玄清聯係緊密,甚至可能已經開始修煉他們的術法,那鐲子說不定就是玄清給她的法器,既能幫她害人,也能監視她。
    “我會小心。”鍾晚沉聲說道,“錢和住處地址發我手機上,加密處理。記住,別留下任何痕跡,要是被發現,就說我威脅你。”
    “知道知道,我幹這行多少年了。”陳經紀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自嘲,“晚姐,說真的,我以前總覺得你任性又衝動,這次……你好像變了。”
    鍾晚的心髒微微一縮,指尖劃過冰冷的門沿,想起張深的犧牲,想起自己失去的感知,輕聲說:“人總是要長大的。” 掛了電話的瞬間,她靠在門上,長長舒了口氣,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可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
    她不再是孤立無援了。
    十分鍾後,手機收到陳經紀發來的信息:老房子地址在南區碼頭旁的梧桐巷3號,鑰匙在門口左側的月季花盆底下;五千塊轉進了她的匿名賬戶;綜藝資料晚上八點發至加密郵箱。
    鍾晚收拾好東西,將單據碎片和筆記本塞進背包,又把張深留下的幾張破煞符藏在內衣夾層,最後摸了摸頸間的碎銅錢和玉佩,轉身走出安全屋。
    夜色濃稠,晚風帶著深秋的涼意,吹起她的風衣下擺。巷口的路燈昏黃,遠處傳來碼頭的汽笛聲,沉悶而悠遠。鍾晚快步走向公交站,腦海裏已經開始盤算:先去梧桐巷的老房子安頓下來,晚上查收綜藝資料,明天去碼頭踩點,確認SC739的位置,同時準備綜藝的麵試——雙線並行,一邊查走私,一邊攪局娛樂圈,讓李董和蘇婉兒顧此失彼。
    【張深,你看。】她在心裏默念,頸間的碎銅錢微微發燙,像是在回應她的決心,【我不再是那個隻會躲在你身後的女孩了,我能自己找線索,自己找盟友,自己和他們鬥。】
    公交到站,鍾晚隨著人流上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從繁華的市區漸漸變成低矮的老房子,空氣中的海水鹹腥味越來越濃。她拿出手機,翻到陳經紀的短信,指尖在“梧桐巷3號”上停頓了一下——這個地址,好像在哪裏見過?
    突然,她想起張深信裏寫的“梧桐巷找林老”,心髒猛地一跳。張深說的梧桐巷,會不會就是這裏?林老的舊居,會不會就在附近?
    這個念頭讓她渾身一震,指尖攥緊手機。如果真是這樣,那陳經紀的幫助,到底是巧合,還是林老刻意安排的?那個匿名發信人,會不會也是林老派來的?
    無數個疑問湧上心頭,可車已經駛進了梧桐巷。鍾晚看著窗外熟悉的青石板路和爬滿青藤的老房子,頸間的碎銅錢突然劇烈發燙,傳來一絲極淡的、屬於歸塵閣的清靈氣息——和林老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她的心髒狂跳起來。
    看來,梧桐巷不僅是她的臨時住處,更是藏著更多秘密的地方。
    車停在巷口,鍾晚快步下車,按照陳經紀的指示找到3號院。門口的月季花盆裏果然藏著鑰匙,她打開門,院子裏種著幾株茉莉,香氣清幽,和林老小院裏的茉莉味道一模一樣。
    【絕對不是巧合。】
    鍾晚走進屋子,剛放下背包,手機就收到了陳經紀發來的綜藝資料郵件。她點開郵件,目光落在評委名單上,蘇婉兒的名字赫然在列,旁邊還標注著“特邀評委,玄清文化代表”。
    玄清文化?
    鍾晚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玄清居然已經注冊了公司,開始光明正大地滲透娛樂圈了!這綜藝,她必須去,不僅要攪局,還要查清玄清文化的底細,找到他們和李董走私的關聯。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是陳經紀發來的一條補充短信:“晚姐,剛查到,蘇婉兒明天會去綜藝錄製現場彩排,玄清文化的人會跟她一起去,好像要帶什麽‘重要東西’。”
    重要東西?
    鍾晚的瞳孔驟然收縮,立刻抓起背包。不管是什麽東西,肯定和玄清的計劃有關,說不定還和張深的下落有關。
    她不能等了,現在就去綜藝錄製現場附近蹲守,說不定能抓到關鍵線索。
    夜色中,鍾晚的身影衝出院子,消失在梧桐巷的深處。頸間的碎銅錢泛著溫熱的光,照亮了她前行的路,也預示著一場新的較量,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