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亡命突圍 張深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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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門閉合的巨響震得耳膜生疼時,張深的後背剛擦過滾落的巨石,灼熱的痛感順著脊椎爬上來,混著丹田處的空耗感,幾乎讓他跪倒在地。
    禁地通道的石壁正在快速收縮,夜明珠的幽綠光芒被突然亮起的朱砂符紋取代,刺目的紅光中,無數淬毒的弩箭從石壁暗格射出,破空聲尖銳得像要撕裂空氣。他側身翻滾避開,箭簇擦著肩胛骨飛過,釘進對麵的石壁,濺起的石屑混著毒液,散發出刺鼻的酸腐味。
    【不能慌。】
    張深咬碎舌尖,血腥味讓混沌的意識清醒了幾分。他摸出林老給的玉佩,注入僅存的靈力,玉佩泛出的溫潤金光擋住了後續的弩箭,卻也讓他眼前陣陣發黑——自禁地領悟後,靈力本就尚未穩固,剛才破解壁刻機關已耗去大半,此刻連維持基礎防護都異常艱難。
    通道頂部突然落下巨斧,帶著淩厲的風聲劈向他的頭頂。張深足尖點地往後急退,腰間的舊傷被牽扯,疼得他悶哼一聲。餘光瞥見斧刃上刻著的引煞符,他突然想起壁刻記載的“禁地陷阱皆映人心”——這些機關並非隨機觸發,而是由闖入者的情緒波動驅動,越是焦慮,攻勢越猛。
    【壓製無用,接納方能駕馭。】
    林老的話像驚雷炸響在腦海。張深不再刻意壓製胸腔裏的焦急,反而任由對鍾晚的擔憂蔓延——他仿佛看到她在綜藝舞台上與蘇婉兒交鋒的鋒芒,看到她握著碎銅錢警惕四周的模樣,看到她可能麵臨的未知危險。這些情緒沒有變成心魔的養料,反而順著經脈流進丹田,與殘存的靈力纏繞在一起,竟生出一絲微弱卻堅韌的力量。
    “喝!”
    他抬手揮出金光,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術法,而是帶著牽掛的銳刃,精準劈在巨斧的符紋上。“哢嚓”一聲脆響,巨斧崩裂成碎片,朱砂符紋在金光中化為灰燼。張深的心髒猛地一跳——果然,接納情緒後的力量,不僅更具威力,還能精準克製陰煞陷阱。
    可沒等他喘口氣,腳下的石板突然翻轉,露出深不見底的黑洞,陰風裹挾著曆代守門人的殘念湧上來,全是“絕情守道”的冰冷低語:“動情必敗,放棄吧……”“你護不住她,也守不住道……”
    丹田處的陰煞趁機翻湧,像是要與殘念共鳴。張深的腳步晃了晃,差點墜入黑洞,頸間的玉佩殘片卻突然發燙,鍾晚的氣息透過玉麵傳來,清晰得仿佛就在身邊——是她在綜藝上那句“我知道”的口型,是她握著報告時冰冷的眼神,是她念靜心咒時堅定的側臉。
    “我不是要絕情,是要護她。”張深對著黑洞低吼,聲音嘶啞卻異常堅定,“道在人心,不在虛無!”
    他縱身躍起,踩著翻飛的石板往前衝,同時將對鍾晚的思念、擔憂、愛意悉數接納,任由這些情緒化為靈力的燃料。丹田處的陰煞終於徹底溫順,與清靈靈力融合成溫暖的金光,包裹著他的身形,撞向通道盡頭正在快速閉合的石門。
    “力竭之處,方見真心所向。”
    張深的指尖觸到石門的瞬間,突然頓悟。之前追求的力量源於境界,此刻支撐他的力量源於真心——對鍾晚的牽掛不是弱點,是他道心的錨;守護現世的決心不是負擔,是他靈力的根。石門上的符紋在金光中劇烈震顫,竟露出一道細微的縫隙,正是他之前感應到的、禁地與外界最薄弱的節點。
    他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所有情緒凝聚於拳,狠狠砸向縫隙。“轟隆”一聲巨響,石門轟然碎裂,碎石飛濺中,他跌跌撞撞衝出禁地,摔倒在山林的腐葉堆上。
    晚風帶著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驅散了禁地的黴味,可張深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他的衣衫襤褸,渾身是傷,嘴角不斷溢出鮮血,視線開始模糊。就在意識即將渙散的瞬間,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心悸——不是自己的,是鍾晚的!
    那是一種瀕臨死亡的恐懼,混著刹車失靈的尖銳聲響,清晰地傳進他的感知——是心靈感應!鍾晚遇到危險了!
    “晚晚……”
    張深掙紮著想爬起來,卻重重摔倒在地。他摸出懷裏的求救符籙,那是林老給的最後後手,捏碎的瞬間,符籙化作一道金光直衝天際,留下淡淡的檀香氣息。做完這一切,他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昏迷前的最後一刻,他的指尖還死死攥著頸間的玉佩殘片,腦海裏全是鍾晚的模樣——他必須醒過來,必須趕去救她,這是他突破心境後的唯一執念,是他用盡全力也要守護的真心。
    (鍾晚視角)
    綜藝錄製結束的喧囂還沒散盡,鍾晚剛坐進陳經紀安排的備用車,就覺得方向盤異常發沉。
    頸間的碎銅錢突然燙得驚人,比任何一次預警都強烈,像是要燒穿皮膚。她下意識踩下刹車,卻發現踏板紋絲不動,儀表盤上的刹車故障燈瘋狂閃爍,刺耳的警報聲淹沒了車載電台的音樂。
    “怎麽回事?!”
    鍾晚的心髒驟然縮緊,猛地打方向盤,試圖避開前方的人群。可車輛像失控的野馬,順著下坡路衝向繁華街區,輪胎摩擦地麵的尖銳聲響劃破夜空,路邊行人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她瘋狂地拉動手刹,拍打著方向盤,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腦海裏閃過無數念頭——是李董!是玄清!他們在她的車上動了手腳!之前的暗殺、輿論打壓都失敗了,現在要製造“意外”,讓她死在這場車禍裏!
    【張深……】
    頸間的碎銅錢突然爆發出一陣溫熱的金光,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護住了她的身形。鍾晚的眼淚毫無預兆地砸在方向盤上,不是恐懼,是委屈,是思念——就在剛才,她明明感應到了張深的氣息,可現在,他在哪裏?
    車輛越來越快,前方的十字路口擠滿了下班的人群,紅綠燈在視線裏變得模糊。鍾晚深吸一口氣,想起張深教她的體術基礎,想起林老的“觀而不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鬆開方向盤,身體前傾,用盡全力去掰副駕駛座的車門鎖——既然刹車失靈,那就隻能棄車!
    “砰!”
    車門終於被拉開,狂風瞬間灌進來,吹得她頭發淩亂。就在她準備跳車的瞬間,頸間的碎銅錢突然劇烈震顫,與遠方傳來的一道微弱金光產生共鳴——是張深的求救符籙!他在附近!他出事了!
    鍾晚的動作猛地頓住,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一邊是即將撞向人群的失控車輛,一邊是可能昏迷受傷的張深,她該選哪一個?
    車輛已經衝到十字路口中央,刺耳的刹車聲和尖叫聲混雜在一起。鍾晚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她猛地抓起背包裏的破煞符(雖然無用,卻能給她一絲心理支撐),看準路邊的花壇,縱身跳了下去——
    身體落地的瞬間,劇痛從腳踝傳來,她卻顧不上疼,掙紮著爬起來,朝著金光傳來的方向望去。遠處的山林邊緣,一道淡淡的金光還在天際閃爍,那是張深的位置!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劇烈的撞擊聲和爆炸聲,火光衝天。鍾晚回頭望去,備用車已經撞上了路邊的護欄,燃起熊熊大火,現場一片混亂。她知道,李董和玄清會以為她已經葬身火海,這是她的機會,也是她的危機。
    腳踝的劇痛讓她幾乎無法站立,可她還是咬著牙,朝著山林的方向跌跌撞撞走去。頸間的碎銅錢還在發燙,既傳遞著張深的求救信號,也預警著周圍潛藏的危險。
    【張深,等我。】她在心裏默念,淚水混合著汗水滑落,【不管你在哪,我都會找到你。我們說好的,要並肩作戰。】
    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身後是爆炸現場的混亂,身前是未知的山林與危險。而昏迷在山林裏的張深,指尖的玉佩殘片還在微微發燙,像是在回應她的呼喚,也像是在等待著一場跨越生死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