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靜心之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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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剛觸到U盤裏的加密文件夾,鍾晚突然感到一陣尖銳的心悸,像有無數根冰針紮進太陽穴。
桌上的台燈猛地閃爍了兩下,暖黃的光線扭曲成詭異的蛇形,映得牆壁上的影子忽大忽小。她攥緊U盤的手開始發抖,眼前突然閃過歸塵閣廢墟的畫麵——張深渾身是血地倒在碎石堆裏,玄清的黑氣纏繞著他的脖頸,而她被鐵鏈綁在一旁,隻能眼睜睜看著。
“不!”
鍾晚猛地站起身,撞得椅子發出刺耳的刮擦聲。冷汗瞬間浸透後背,冰涼的布料貼在皮膚上,讓她打了個寒顫。可下一秒,畫麵又變了:綜藝舞台的聚光燈變成了鬼火,評委席上的蘇婉兒長出獠牙,手裏舉著沾血的玉佩,笑著朝她走來:“你的天賦是我的了…容器就該有容器的樣子…”
【是幻象。】
碎銅錢的溫熱突然透過衣領傳來,像一道驚雷炸醒了混沌的意識。鍾晚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裏彌漫,刺痛感讓她強行穩住心神——這不是普通的焦慮發作,是術法!玄清的人在用精神幹擾找她!
她跌坐回椅子上,雙手按在太陽穴,強迫自己閉上眼睛。腦海裏瞬間閃過張深教她靜心咒時的模樣:月白襯衫的袖口挽起,指尖點在她眉心,聲音冷得像冰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呼吸要勻,意念要純,守的是自己的靈台,不是外界的幻象。”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鍾晚低聲呢喃,跟著記憶裏的節奏調整呼吸。吸氣時數三秒,讓氣息沉到丹田,感受碎銅錢的溫熱;呼氣時數五秒,將腦海裏的血腥幻象一點點推出去。起初毫無用處,張深倒在廢墟的畫麵反複閃現,玄清的冷笑像針一樣紮進耳朵裏,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桌麵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不行,要更專注。】
她攥緊頸間的碎銅錢,指尖傳來的溫度越來越清晰,仿佛張深就在身邊。意念集中在“守心”二字上,想象丹田處有一團光,無論外界如何幹擾,這團光都不會熄滅。漸漸的,呼吸變得平穩,心跳不再像擂鼓,眼前的幻象開始模糊——蘇婉兒的獠牙消失了,歸塵閣的碎石堆變成了桌角的陰影。
“萬變猶定,神怡氣靜…”
咒語從齒間溢出,帶著微弱的震顫。鍾晚突然感覺到一絲清涼的氣息順著呼吸進入體內,不是她的力量,是碎銅錢裏殘留的張深的靈力!這股力量像細小的溪流,順著經脈遊走,所過之處,殘存的幻象瞬間消散,太陽穴的刺痛也減輕了大半。
她緩緩睜開眼,台燈的光線已經恢複正常,牆壁上的影子規規矩矩地貼在角落。桌上的咖啡還冒著餘溫,剛才的恐怖幻象仿佛一場噩夢,可額頭上的冷汗和舌尖的血腥味都在提醒她,那是真實的術法攻擊。
“呼…”
鍾晚長長舒了口氣,癱靠在椅背上,後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冰涼地貼在皮膚上。碎銅錢還在發燙,像是在無聲地安撫她。她終於明白張深當初為什麽非要她背熟靜心咒——不是為了讓她“絕情”,是為了在沒有靈力時,能用自己的心意築成最基礎的盾。
窗外突然傳來模糊的低語聲,帶著陰煞的甜膩味:“奇怪,幹擾受阻,目標心神比預想堅韌。” 另一個聲音接話:“會不會是張深留下了什麽後手?大師說她被剝離了塵念,不該有這麽強的抗性。”
鍾晚的心髒猛地一縮,屏住呼吸,悄悄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往外看。巷口的陰影裏站著兩個灰袍弟子,手裏拿著黑色羅盤,指針還在微微顫抖,泛著淡淡的黑氣。他們沒有精準定位到這間屋子,但顯然已經鎖定了這片區域,精神幹擾術還在斷斷續續地傳來,隻是威力減弱了許多。
【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立刻轉身,將U盤和檔案塞進背包,又抓起桌上的靜心咒抄本——這是張深的字跡,剛才默念時,似乎正是抄本上的靈力與碎銅錢產生了共鳴。她必須盡快轉移,按照林老給的地圖,去下一個安全屋。
剛走到門口,精神幹擾突然再次加強,比之前更猛烈。眼前瞬間發黑,耳邊響起無數人的謾罵聲,有黑粉的詛咒,有李董的威脅,還有玄清的蠱惑:“你鬥不過我們的…放棄吧…張深早就死了…”
鍾晚的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她死死攥著碎銅錢和抄本,指甲嵌進掌心,強迫自己繼續念咒:“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這一次,她不再隻是默念,而是將對張深的思念、對自由的渴望、對玄清的憤怒,全都融進咒音裏。
碎銅錢驟然爆發出溫熱的金光,抄本上的字跡也泛起微光,兩股力量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精神幹擾像撞到了銅牆鐵壁,瞬間潰散,巷口傳來弟子的痛呼:“啊!反噬了!”
鍾晚抓住機會,猛地拉開門,衝了出去。深秋的晚風卷著寒意吹過來,帶著巷口弟子的怒吼和術法破空的聲響。她沒有回頭,憑著記憶往巷尾跑,張深教的步法在此刻發揮到極致,腳步輕得像貓,避開了地上的碎石和積水。
跑過第三個拐角時,她突然撞到一個堅實的胸膛,清冽的氣息撲麵而來,帶著熟悉的茶香——是張深身上獨有的味道!
鍾晚的心髒猛地一跳,抬頭望去,月白襯衫的衣角在風裏翻飛,手腕上的玉鐲泛著溫潤的光,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張深?”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張深的眼神裏滿是焦急與後怕,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指尖觸到她冰涼的皮膚時,眉頭瞬間皺起:“沒事吧?玄清的精神幹擾?” 他的指尖凝聚起金光,輕輕點在她的眉心,清涼的靈力順著眉心蔓延,驅散了最後一絲術法殘留的寒意。
巷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張深將她護在身後,指尖的心劍泛著金光,眼神銳利如刀:“別怕,這次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
鍾晚靠在他身後,聞著熟悉的清冽氣息,眼眶瞬間一熱。碎銅錢在頸間發燙,與張深的玉鐲產生共鳴,金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堅固的屏障。
【他回來了。】
她在心裏默念,所有的恐懼和不安都煙消雲散。看著張深挺拔的背影,她突然明白,所謂的靜心之盾,不僅是自己的心意,更是他留下的羈絆與守護。
巷口的弟子已經追了過來,黑氣朝著兩人撲去。張深轉身,將她往身後推了推,心劍帶著淩厲的金光迎上去:“晚晚,退後些。”
鍾晚卻沒有退,反而上前一步,握緊了手裏的抄本,念起了靜心咒。這一次,她的聲音堅定而清晰,碎銅錢的金光與張深的心劍交織在一起,比任何時候都耀眼。
她不再是那個需要被保護的女孩了。這一次,她要和他並肩作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