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萬象歸塵,淨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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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鍾晚的指尖傳來清心蓮鈴的震顫,不是之前的急促預警,是與周圍空氣產生的共鳴。她剛站穩,就看見張深抬手對著半空虛按——沒有耀眼的金光爆發,隻有一道淡青色的流光從他指尖散開,像拂過湖麵的風,輕輕掃過最後幾隻撲來的鬼影。
    那些鬼影還沒來得及嘶吼,就被流光裹住,紫黑色的邪氣像融雪般化開,露出裏麵半透明的本相。鍾晚的情緒鏡像瞬間捕捉到他們的變化:不再是之前的狂暴,而是帶著解脫的平靜,有的朝著她微微頷首,有的化作白色光點,順著流光的方向,緩緩飄向裂隙——那不是被吞噬,是被引導著尋找歸宿。
    “這……這不可能!” 玄清的尖叫刺破溶洞的寧靜,他看著張深舉重若輕的樣子,眼底的瘋狂幾乎要溢出來,“你明明隻是中隱境界!怎麽可能引動天地正氣?!” 他抓起地上的匕首,不顧一切地朝著張深撲來,匕首上的陰煞暴漲,卻在離張深三步遠的地方,被那道淡青色流光擋住,像撞在無形的牆上,“哢嚓”一聲斷成兩截。
    鍾晚扶著石壁站穩,胸口因為剛才持續輸出情緒而發悶,卻忍不住彎了嘴角——這就是大隱境界的力量,不是靠蠻力壓製,是與天地共鳴,用最柔和的方式,瓦解最狂暴的邪祟。她深吸一口氣,再次握緊清心蓮鈴,閉上眼,將剩餘的情緒力量全部釋放:不再隻是安撫,而是將那些被流光引導的平靜意念,像網一樣撒向陣法核心。
    “叮鈴——”
    蓮鈴的清響在溶洞裏擴散,混著張深引動的天地正氣,形成一道溫和的能量場。鍾晚能清晰地感覺到,百鬼哭喪陣的十二麵陣旗正在失去力量,旗麵上的怨魂符紋開始褪色,之前纏繞陣旗的紫黑色邪氣,被能量場裹住,慢慢轉化成淡白色的平和氣息。那些被困在陣中的冤魂虛影,不再是攻擊的武器,而是跟著蓮鈴的節奏,緩緩旋轉,像是在跳一支告別的舞。
    “晚晚,穩住。” 張深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我要引這些平和氣息去淨化裂隙,需要你幫我穩住能量場。”
    鍾晚睜開眼,看向他的方向——張深站在裂隙前,淡青色的流光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光環,他的手輕輕按在裂隙邊緣,沒有之前的緊繃,隻有從容的掌控。那些被轉化的平和氣息,順著他的指尖,像溪流匯入大海,緩緩流進裂隙,原本泛著紫黑色的裂隙,開始出現一絲淡淡的藍光。
    “好。” 鍾晚咬著唇,指尖的蓮鈴藍光再次亮起。她能感覺到體內的靈力在快速消耗,眼前開始出現輕微的眩暈,但看到裂隙的變化,看到那些冤魂得到解脫,她又咬牙堅持著——這是最後一步,不能放棄。
    玄清看著裂隙的變化,徹底崩潰了。他撲向最近的一麵陣旗,想再次注入陰煞,卻發現陣旗已經失去了邪氣,隻剩下普通的木杆。“不!我的陣!我的歸墟!” 他瘋狂地踢打著地麵的泥地,指甲摳出鮮血,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百鬼哭喪陣一點點瓦解,“你憑什麽?憑什麽你的‘情’能贏?!我練了三十年絕情訣!我不甘心!”
    張深沒有回頭,隻是淡淡開口:“你的執念,從來不是‘道’,是‘輸不起’。” 他指尖的淡青色流光驟然加強,更多的平和氣息被引入裂隙,紫黑色的混沌之力像遇到朝陽的霧,快速消退,裂隙裏的藍光越來越亮,越來越溫和,最後形成一道半透明的藍色光膜,將裂隙徹底封住,“現在,該讓這些冤魂安息了。”
    鍾晚的蓮鈴突然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那些還在旋轉的冤魂虛影,在白光的包裹下,化作點點星光,朝著藍色光膜飄去,然後輕輕融入其中——不是被吸收,是被光膜接納,成為平衡裂隙的一部分。溶洞裏的邪氣徹底消散,之前刺鼻的腥甜味被清新的泥土香取代,石鍾乳滴落的水聲變得清脆,甚至能聽到遠處傳來的鳥鳴。
    鍾晚再也支撐不住,腿一軟,差點摔倒,卻被一雙溫暖的手扶住。她抬頭,撞進張深的眼眸,裏麵沒有了之前的警惕,隻有心疼和溫柔:“辛苦了。” 他的指尖凝聚起一道淡青色的流光,輕輕按在她的眉心,清涼的氣息順著眉心蔓延,瞬間緩解了她的疲憊。
    “裂隙……淨化好了?” 鍾晚輕聲問,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張深點頭,扶著她走到裂隙前。藍色的光膜泛著溫和的光暈,能看到裏麵流動的平和氣息,不再有之前的混沌和狂暴。“嗯,以後不會再被陰煞汙染了。” 他的聲音裏帶著釋然,“這才是守門人該做的——不是壓製,是平衡;不是隔絕,是守護。”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玄清的怒吼:“我不會讓你們得逞!就算我輸了,也要拉你們一起陪葬!”
    鍾晚和張深同時回頭,看到玄清正將最後一絲陰煞注入自己的丹田,他的身體開始膨脹,皮膚泛起青黑色,眼底隻剩下毀滅的瘋狂——他要自爆,用自己最後的力量,重新撞開裂隙!
    “小心!” 張深立刻將鍾晚護在身後,淡青色的流光在身前凝成一道堅固的屏障。他看著玄清,眼底沒有了之前的惋惜,隻有平靜的決絕:“師兄,到了現在,你還是不明白嗎?毀滅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讓你徹底消失。”
    玄清的身體已經膨脹到極限,陰煞從他的七竅裏瘋狂湧出:“消失又如何?我得不到的,你們也別想得到!” 他猛地朝著裂隙的方向撲來,像一顆即將爆炸的炸彈。
    鍾晚的心髒狂跳,她下意識握緊清心蓮鈴,卻被張深按住手。“不用怕。” 他的聲音帶著絕對的掌控,“交給我。” 他抬手,淡青色的流光再次擴散,這一次,流光不是防禦,而是像一張溫柔的網,朝著玄清撲去,將他牢牢裹住。
    玄清的自爆被強行壓製,他在流光裏瘋狂掙紮,卻怎麽也掙脫不開:“放開我!我要殺了你們!”
    張深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然後輕聲說:“師父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放棄自爆,我會封印你的陰煞,讓你在歸塵閣靜修,或許有一天,你能明白‘守護’的意義。”
    玄清的掙紮漸漸減弱,眼底的瘋狂裏多了絲迷茫。他看著裂隙前的藍色光膜,看著張深和鍾晚相握的手,突然發出一聲絕望的哭喊,身體裏的陰煞開始快速消退,膨脹的身體也慢慢恢複正常。
    張深鬆開手,淡青色的流光依舊裹著他,卻不再是壓製,而是保護:“青禾會來接你,以後,好好想想什麽是真正的‘道’。”
    玄清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肩膀不斷顫抖。鍾晚看著他的樣子,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這場持續了這麽久的戰鬥,終於要結束了。
    張深扶著她,再次看向裂隙的藍色光膜,眼底帶著釋然的笑:“我們回家。”
    “好。” 鍾晚點頭,握緊他的手,跟著他朝著溶洞外走去。朝陽的光芒從洞口照進來,灑在他們身上,溫暖得像歸塵閣的暖燈。
    可就在他們即將走出洞口時,鍾晚的碎銅錢突然微微發燙——不是預警,是一種熟悉的共鳴,來自裂隙的方向。她回頭看向藍色光膜,隱約看到光膜裏,有一道淡淡的金色印記,與她碎銅錢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那是什麽?】
    疑惑剛閃過,張深就握住她的手,輕聲說:“別擔心,那是塵念與裂隙平衡的印記,以後,它會和我們一起,守護這裏。”
    鍾晚點頭,壓下心裏的疑惑,跟著他走出溶洞。外麵的陽光正好,微風拂過草地,帶著青草的香氣,她知道,這場戰鬥結束了,她和張深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