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竹馬VS逃跑青梅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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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在公寓樓下停穩。
    沈星遙解開安全帶,低頭看著手腕上沉甸甸的鐲子。
    他家傳家寶都戴上了,好像真的無力回天了。
    她心裏一陣煩躁,轉頭看向鬱燃,車廂頂燈在他臉上投下小片陰影。
    “怎麽了?隻準你鬱大少爺說討厭別人,說誰煩得很,我就不能說了?”
    她沒頭沒尾地拋出這句話,鬱燃明顯愣了一下。
    沈星遙卻不再看他,用力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進了單元樓。
    車門被她摔得砰一聲巨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鬱燃坐在車裏,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
    他看著那個氣衝衝消失在樓道裏的背影,眉頭緩緩蹙起。
    她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樓上,公寓裏。
    沈星遙把自己摔進柔軟的大床,抱著枕頭翻來覆去,毫無睡意。
    腦海裏反複回響中考完鬱燃對他朋友說的幾句話:
    “沈星遙?大小姐脾氣,麻煩精。”
    “沒辦法,她媽是我幹媽。”
    “得,你喜歡?那你追啊。就怕你伺候不來她。”
    當時她正躲在樓梯轉角,準備跳出去嚇他,卻猝不及防聽到了這些。
    那一刻的感覺,像被冰水從頭澆下,心髒都縮緊了。
    原來在他心裏,她隻是個煩人的、有大小姐脾氣的包袱,甚至是可以被隨意拿來和兄弟調侃的對象。
    所以後來他所有的照顧,在她看來都帶了諷刺和不得已的色彩。
    所以她才要更討厭他,討厭他的虛偽,討厭他一麵嫌棄她一麵又不得不因為長輩囑托而伺候她。
    她抓起床邊的兔子玩偶,狠狠地捶了幾拳。
    那是她十六歲生日時,鬱燃塞給她的禮物,說她睡覺不老實,抱著個東西免得掉下床。
    心裏堵得厲害,又酸又澀,還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憑什麽啊?
    憑什麽他一邊覺得她煩,一邊又要來招惹她,現在還要跟她結婚?
    樓下,鬱燃的車並沒有立刻離開。
    他靠在駕駛座上,點了支煙,猩紅的光點在昏暗的車廂內明滅。
    他其實很少抽煙,除非特別煩躁的時候。
    煙霧緩緩升騰,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想不通。
    是真的想不通。
    明明中考前還好好的。
    雖然兩人也吵吵鬧鬧,她會因為他揪她辮子氣得跳腳,他會因為她給別的男生講題而冷著臉把她的練習冊搶走,但那種不合更像是一種獨特的親密,是一種心照不宣,隻屬於他們倆的相處模式。
    可中考結束後,一切都變了。
    她對他豎起了一層看不見的屏障。
    不再是那種帶著鮮活氣惱的“鬱火火你討厭!”,而是變成了真正的抗拒。
    他起初以為是她青春期叛逆,或者自己哪裏不小心又惹到她了,試圖像以前一樣逗她,結果換來的是更徹底的冷漠。
    高中他強行轉學過去,成為她同桌,一開始幾乎每天都要承受她的冷眼和刻意避開。
    他用了整整三年,才勉強讓她重新習慣他的存在,雖然她嘴上依舊不饒人,但至少不會把他當空氣了。
    可那道屏障始終存在,她心底某個角落,似乎認定了他是個壞人,對他有一種根深蒂固的負麵評判。
    他試過直接問:“沈星遙,我到底哪裏惹你不開心了?”
    她每次都隻是冷笑,或者回一句:“你心裏沒數嗎?”
    他有個屁的數!
    鬱燃煩躁地將煙按滅在車載煙灰缸裏,目光投向樓上那個亮著燈光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