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盟何時跟禦棺四族勾搭在一起了？”中年男子的聲音陡然轉冷，那雙原本平和的眼睛，變得殺意凜然。“你讓開，我倒要看看裏麵是禦棺四族哪一族的。”
    均座心頭一沉，麵上卻不動聲色：“閣下，我說了裏麵是我戰盟之人突破，不是禦棺四族之人。”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中年男子話音未落，已然出手。
    這一掌看似平平無奇，掌風過處卻連空間都泛起漣漪，仿佛整個溪穀的空氣都在這一掌之下晃動了起來。掌風中蘊含的界之力雖未完全展開，卻已讓赤岩等人呼吸困難。
    均座不敢怠慢，右拳緊握，一拳轟出。與掌風在空中相撞。
    “轟——！”
    整個溪穀劇烈晃動，碰撞產生的衝擊波以兩人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離得最近的赤岩、紅衣女子和老鬼三人首當其衝，齊齊噴出一口鮮血。
    其餘那些被均座界之力壓製的荒民強者，在這股衝擊下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化作一團團血霧。
    一擊之威，恐怖如斯。
    均座與中年男子同時後退數丈，看向對方的眼神中都帶著凝重。
    “果然是聖者。”兩人異口同聲。
    無需多言，兩人背後同時顯化出一片世界。均座的小世界內，無數鏽跡斑斑的長劍插在地上，樣式各異，有的隻剩半截，有的布滿裂痕，卻無一不散發著淩厲的劍意。
    而洛宗天的小世界則是一片荒蕪，灰蒙蒙的一片。
    均座眉心處紋宮顯現，竟是一柄殘缺的短劍。他右手虛握，那斷劍紋宮瞬間出現在手中，化作一柄三尺青鋒。劍身雖殘，劍意卻衝天而起，將整個溪穀映照得一片通明。
    “紋宮化兵，聖者之威！”何昀廷喃喃自語，眼中滿是震撼。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聖者全力出手。
    中年男子也不示弱，伸手一招，藍發青年背後的黑色長槍發出一聲嗡鳴，飛入他手中。長槍通體漆黑，槍尖一點寒芒仿佛能刺穿虛空。
    “戰！”
    斷劍與長槍再次碰撞，這一次不再是試探，而是真正的聖者之戰。
    “鐺！”
    金鐵交鳴之聲震耳欲聾，每一次碰撞都讓溪穀兩側的山壁劇烈搖晃，碎石滾滾而下。劍光與槍影交織，界之力與界之力的碰撞讓整個空間都在顫抖。
    均座的劍法淩厲無比，每一劍都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劍光過處，連空間都被切割開來。
    而中年男子的槍法則詭異多變，槍尖總能精準地找到劍招中最薄弱的一點。
    “你的劍技是劍山的傳承，”中年男子一槍逼退均座，冷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聽到劍山，均座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手中斷劍卻毫不停滯：“那你又是誰？你我交手間都有所隱藏，是害怕別人認出你嗎？”
    “我洛宗天有何可懼！”洛宗天怒喝一聲，身後小世界完全展開，無數棺槨的虛影在其中沉浮，“禦棺四族，我見一個殺一個！你阻擋我，也不例外。”
    他單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開棺，換天！”
    小世界中最中央的一具黑色棺槨緩緩打開一道縫隙，一股陰冷至極的氣息從中彌漫而出。那氣息所過之處，連光線都被吞噬，溪穀中的溫度驟降，地麵上甚至結出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均座臉色微變，手中斷劍發出一聲劍吟。他不敢怠慢，身後小世界中的無數殘劍同時震動，一道道劍意衝天而起，在他頭頂匯聚成一柄巨大的光劍。
    “鎮獄！”
    光劍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斬向那具黑色棺槨，劍光所過之處，連空間都被撕裂出一道漆黑的裂縫。
    洛宗天冷哼一聲，棺槨中湧出的黑氣迅速凝聚成一隻巨手，五指張開，竟是硬生生抓住了那柄光劍。
    “哢嚓——”
    光劍與巨手同時破碎，狂暴的能量向四周席卷而去。何昀廷等人急忙運轉紋力抵擋，卻仍被震得氣血翻湧。白芷和冰嵐更是臉色蒼白，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這就是聖者的力量嗎？”冰嵐抹去嘴角的血跡，眼中滿是驚駭。
    就在兩位聖者激戰正酣時，冰嵐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遠處的藍發青年。此刻那青年正全神貫注地地觀戰。
    均座的劍技精妙絕倫，斷劍在他手中仿佛活了過來，時而化作萬千劍影，時而凝聚成一道貫穿天地的長虹。
    而洛宗天的棺術則詭異莫測，一具具棺槨虛影在他周身沉浮，每一具棺槨打開都會釋放出不同的力量，有的吞噬生機，有的腐蝕靈魂。
    “開棺·噬魂！”
    又一具血色棺槨打開，無數灰色身影從中湧出，發出淒厲的嚎叫，向均座撲去。
    均座麵色不變，手中斷劍輕輕一劃：“淨化。”
    以他為中心，一道柔和的白光擴散開來。白光所過之處，灰色如同冰雪遇陽般消融，發出最後的哀嚎後化作青煙消散。
    “看來不動真格的是不行了。”洛宗天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單手結印的速度陡然加快。
    他身後的小世界劇烈震動，所有的棺槨虛影開始融合，最終化作一具巨大的黃金棺槨。棺槨上雕刻著複雜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黃金棺·開！”
    棺蓋緩緩打開，一道金光從中射出。那金光並不耀眼，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仿佛來自遠古的神祇睜開了眼睛。
    均座的表情第一次變得無比凝重。他能感覺到，那黃金棺中蘊含著足以威脅到他性命的力量。
    他深吸一口氣，手中的斷劍開始發出嗡鳴，劍身上的鏽跡一點點剝落，露出下麵劍身。
    與此同時，他身後小世界中的無數殘劍也開始震動，一道道劍意如同百川歸海般湧入他手中的斷劍。
    “這一劍，乃是我所悟，”均座的聲音平靜，“今日，就拿你來試劍。”
    斷劍上的光芒越來越盛，最終化作一道貫穿天地的劍柱。劍柱中，隱約可見無數劍修的虛影，他們或悲或喜，或怒或笑，每一道虛影都代表著一中情緒。
    “往生！”
    劍柱斬下，所過之處空間寸寸碎裂，露出下麵漆黑的虛空。這一劍已經超越了尋常聖者的力量，蘊含著均座散的過往與感悟。
    洛宗天臉色大變，黃金棺中射出的金光與劍柱狠狠撞在一起。
    “轟隆隆——！”
    這一次的碰撞遠超之前任何一次，整個溪穀開始崩塌，兩側的山壁如同紙糊般倒下。
    碰撞的中心，空間已經徹底破碎，形成一個巨大的黑洞，瘋狂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兩位聖者的身影在黑洞中若隱若現，依舊在激烈交鋒。
    不知過了多久，黑洞緩緩愈合，空間逐漸恢複平靜。
    均座與洛宗天相對而立，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均座手中的斷劍又殘缺了幾分，而洛宗天身後的黃金棺槨上也出現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這一戰，兩人誰也沒能占到便宜。
    而另一邊，冰嵐不斷的念叨著，藍色長發，黑色長槍……。
    突然冰嵐瞳孔猛然收縮，一個名字脫口而出：“洛無塵！你是是洛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