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詭異的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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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墨在人群中穿梭,唐刀揮舞,雷火交織,所向披靡。他並未顯化戰魂,但憑借著強橫的肉身以及多重屬性力量,尋常魂顯境的紅袍人根本擋不住他幾刀。他的目光時不時掃過橋頭,那名戴著白色麵具的“魑”依舊靜靜地站著,夢魘和阿曆克塞一世也按兵不動,三方形成了詭異的平衡。
    然而,紅袍人的數量畢竟占據優勢,而且其中不乏好手。盟衛開始出現傷亡,戰陣被撕開缺口。左穆肩頭被一道陰狠的指風洞穿,鮮血直流。冰嵐的長槍也被一名魂顯境中期的紅袍人用骨棒架住,險象環生。
    諸葛明的八卦陣雖然神妙,但範圍有限,無法顧及整個戰場,他的臉色也漸漸有些發白,顯然消耗巨大。
    “不能再拖下去了!”戰羿一拳將“魃”震退數步,眼中厲色一閃,暴喝道:“戰魂,顯!”
    血色戰魂驟然顯化。刹那間,戰魂周身氣血如同燃燒起來,皮膚表麵浮現出暗紅色的戰紋,戰魂一步踏出,地麵崩裂,瞬間追至“魃”的身前,一拳轟出,拳鋒前方的空氣被極致壓縮,形成真空。
    “魃”臉色劇變,雙臂交叉格擋。
    “哢嚓!”
    臂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魃”整個人被這一拳轟得倒飛出去,口中噴出帶著內髒碎塊的鮮血。
    另一邊,曹森也感受到了壓力,怒吼一聲:“重力領域,開!”暗黃色戰魂與他融合,他手中巨劍揮舞的速度看似變慢,但每一劍帶來的重力壓迫卻成倍增加,仿佛引動了周圍的大地之力。“魁”躲閃不及,被巨劍邊緣掃中,整個人如同被山嶽砸中,半個身子都幾乎變形,狠狠砸進地麵,生死不知。
    白芷眼神一凝,冰晶戰魂融入己身,她的長發瞬間化作冰藍之色,雙眸徹底變為冰晶般的湛藍。她並指如劍,向前一點,一道極寒凍氣如同激光般射出,所過之處空氣凍結。“魈”躲閃不及,左腿被凍氣擦中,瞬間覆蓋上一層厚厚的堅冰,動作一僵。白芷身影一閃,如玉的手掌已然按在他的胸口。
    “噗!”
    “魈”的胸膛肉眼可見地凹陷下去,背後凸出一個掌印,整個人僵立原地,眼中神采迅速消散,隨即被徹底冰封,化作一具冰凋。
    眼見戰羿、曹森、白芷三人紛紛顯化戰魂,實力暴漲,瞬間重創乃至擊殺對手,蘇墨也不再保留。
    “嗡!”
    雷光與青黑色火焰自他體內衝天而起,一具繚繞著雷霆與火焰的戰魂驟然顯化。這戰魂麵容與蘇墨一致,眼神冰冷,左眼跳躍著雷弧,右眼燃燒著火焰。戰魂手中,同樣握著一柄由能量凝聚的、纏繞雷火的唐刀。
    蘇墨與本命戰魂同步揮刀,一道融合了狂暴雷霆與寂滅火焰的巨大刀罡橫掃而出,前方五六名紅袍人連同他們的防禦紋術,瞬間被蒸發殆盡。
    洛無塵長槍震蕩,一具散發著無盡殺意的漆黑戰魂自身後浮現,與他同時刺出一槍,槍芒如同黑龍出海,將一名魂顯境後期的紅袍人連人帶武器洞穿。
    隨著洛無塵、冰嵐、左穆、幾人相繼顯化戰魂,戰場局勢瞬間逆轉。原本人數占優的紅袍人,在高端戰力被接連重創後,又被這些突然爆發的戰魂殺得節節敗退,死傷慘重。
    三名紋意境的紅袍人“魅”、“魍”、“魎”見到手下精銳損失慘重,心中已然萌生退意。他們虛晃一招,逼退劉會長三人,身形向後暴退,顯然不打算再死拚下去。
    然而,就在此時,那一直靜立不動的“魑”,終於動了。他緩緩抬起了右手,指向了蘇墨。
    “魑”抬手的動作看似緩慢,卻瞬間吸引了戰場上所有強者的注意。
    一直與他氣機相互鎖定的夢魘與阿曆克塞一世,幾乎在他抬手的同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夢魘豎瞳中幽光暴漲,一股無形的精神風暴,無聲無息地席卷而出,並非攻向魑,而是如同一麵堅不可摧的壁壘,橫亙在魑與蘇墨之間的虛空。精神風暴過處,空氣扭曲,那些彌漫在河岸邊的混亂執念都被強行排開、湮滅。
    阿曆克塞一世臉上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收斂了,他並未有什麽誇張的動作,隻是簡單地向前踏出一步。然而,隨著他這一步落下,以他腳掌為中心,一道淡金色的波紋瞬間擴散開來。
    波紋所過之處,地麵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粉,帶著審判意味的威壓降臨,試圖凝固魑周圍的空間,中斷他即將發動的攻擊。
    兩大強者的聯手幹預,目標明確,阻止魑對蘇墨出手。
    然而,麵對這足以讓化域境強者嚴陣以待的聯手壓製,魑那白色麵具下的眼眸依舊古井無波。他抬起的右手食指,隻是對著夢魘與阿曆克塞一世所在的方向,輕輕一劃。
    夢魘發出的那股磅礴精神風暴,卻在距離魑尚有數丈遠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的牆壁,竟詭異地向著兩側滑開、分流,最終消散於無形。
    而阿曆克塞一世引動的金色波紋,在蔓延至魑身前尺許距離時,也像是遇到了某種無法逾越的界限,劇烈蕩漾了一下,便無聲無息地平息下去,未能對其造成絲毫影響。
    輕描淡寫,化解於無形。
    夢魘豎瞳驟然收縮,阿曆克塞一世眼中也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
    魑化解了阻撓,那抬起的手指,依舊平穩地指向蘇墨。指尖前方,空氣開始微微扭曲,一點極致的幽暗開始凝聚,那幽暗並非純粹的黑色,而是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線、甚至連空間本身都在向其內部塌陷所形成的“無”。一股令蘇墨脊背發寒、靈魂顫栗的致命危機感,如同冰水般瞬間澆遍全身。
    然而,預想中石破天驚的攻擊並未到來。
    那“魑”凝聚著極致幽暗的指尖,在即將點出的前一刻,卻微微頓住了。他那雙深邃的眼眸,越過了蘇墨的戰魂,似乎穿透了蘇墨的身體,落在了他手指上的那枚紋戒之上。更準確地說,是落在了紋戒之內,那兩片暗紅色的竹簡之上。
    他的眼神,第一次出現了極其細微的波動。
    指尖那點令人心季的幽暗,悄無聲息地消散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蘇墨,那目光仿佛要將蘇墨從裏到外徹底看穿。隨後,他竟緩緩放下了手臂。
    沒有任何言語,他轉身,一步踏出,身形便已出現在數十丈之外,再一步,已然到了石橋的中央。他那平道無波的聲音,這才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撤。”
    正在與劉會長等人纏鬥的“魅”、“魍”、“魎”三人,聞言毫不遲疑,立刻虛晃一招,抽身疾退。那些殘存的紅袍人,也如同潮水般向著石橋方向退去。
    身受重創的“魃”掙紮著爬起,踉蹌跟上。至於“魁”和“魈”,則早已沒了聲息,被同伴的屍體或遺棄在原地。
    戰羿、曹森等人剛要追擊,卻被蘇墨出聲製止:“別追!”
    眾人停下腳步,看著紅袍人迅速退過石橋,消失在對麵河岸的迷霧之中,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隻有那名代號“魑”的白麵具男子,在即將消失在迷霧前,再次回頭,目光似乎再次掃過蘇墨的方向,隨即徹底隱沒。
    來得突然,去得更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