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冷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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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施詩倒是反應快。
她還想拉起倆人,卻被謝那的腿絆得一個趔趄。
她踉蹌站穩,一回頭。
那匹瘋馬已經衝到三米開外,馬蹄揚起的塵土都糊臉上了。
她腦子“嗡”一聲,小臉帶著驚恐,隻能眼睜睜看著馬頭越來越近。
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身影如炮彈般從側麵飛撲上馬!
他一手死死揪住袁泓後衣領,像拎小雞仔似的把他固定在馬背上,
另一隻手猛拽韁繩,雙腿如鐵鉗般夾緊馬腹。
“籲!!”
棕馬前蹄騰空,嘶鳴震天,在草地上硬生生刹出四道深溝,
但慣性還在,拖著塵土繼續往前滑,直衝劉施詩!
杜軒眼神一凜,腳尖猛蹬馬鐙,整個人借力站起,雙臂爆發出驚人力道,狠狠一勒韁繩!
“噅——!!!”
馬匹吃痛,前蹄高高揚起,幾乎垂直立在空中!
杜軒穩穩立於馬背之上,一手控韁如執劍,一手拎著袁泓如提傀儡。
陽光打在他繃緊的側臉上,活脫脫一尊從古裝劇裏殺出來的“馬上戰神”。
咚!咚!
馬蹄重重砸回地麵,震得地皮發顫。
杜軒第一反應不是看馬,而是猛地扭頭。
劉施詩還站在原地,毫發無傷。
陳偉韜一個箭步衝上來,死死拽住馬韁,生怕這祖宗再尥蹶子。
杜軒翻身下馬,來到劉施詩麵前:
“怎麽還傻站著,等馬給你簽名啊?”
劉施詩像被抽了魂,眼神發直,嘴唇發白,整個人都在抖。
杜軒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回神。”
她猛地一哆嗦,像溺水的人終於浮出水麵,大口喘氣,俏臉瞬間慘白如紙,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後怕,這才後知後覺地湧上來。
杜軒看她這副樣子,歎了口氣,聲音放緩:
“嚇壞了吧?有沒有哪兒疼?”
劉施詩搖頭,可淚花止不住。
杜軒沒再說話,將地上的‘肇事司機’袁泓提起來:
“我讓你別動,老兄你這是嫌命長啊?”
袁泓灰頭土臉,鼻孔噴土,胳膊肘蹭破了皮,但好歹沒骨折,就是魂兒還沒歸位,哆嗦著辯解:
“我…我沒動啊!
是馬自己發瘋,關我屁事!”
“還好沒出事,大家冷靜冷靜,有話好好說!”
陳偉韜趕緊衝過來。
他可是親眼見過杜軒劈磚的。
真惹怒這小家夥,袁泓今晚就得進ICU!
杜軒回頭看了眼被劉麗淇摟著、還在發抖的劉施詩,搖搖頭鬆開了手。
陳偉韜擦了把汗,趕緊打圓場:
“阿軒,今天真多虧你,不然我這飯碗都得砸了!”
杜軒隻是笑笑,隨即走向幾女那邊。
陳偉韜這才轉向袁泓,眉頭擰成疙瘩:
“你真沒事?”
“沒事!就是TM倒黴透頂!”
袁泓啐了口泥,有點氣急煩躁。
陳偉韜盯著他,眼神意味深長:
“行,沒受傷是萬幸。
回頭我給你配個專屬騎師,手把手教。”
袁泓被他看得心虛,縮著脖子,溜到角落裝蘑菇去了。
杜軒走到劉施詩跟前,謝那和劉麗淇正圍著她,一個遞紙巾,一個拍後背。
謝那摟著劉施詩,一臉江湖義氣:
“施詩,你剛才太颯了。
居然還想拉走我們!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以後誰敢欺負你,報我謝那大名,我讓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杜軒揷了句冷幽默:
“女俠剛才怎麽不護駕,是太胖了嗎?”
謝那嘎嘎尷尬一笑,道:
“這不是看到你出馬了麽,哪還用得著我下場。”
全身都軟,唯嘴硬矣。
杜軒想起李曉冉提到有關謝那的事跡,道:
“你仇家遍地,讓施詩報你名號,怕不是被揍得更慘?”
謝那理直氣壯:
“笨啊!可以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嘛!
他們揍施詩,就等於揍我——疼的是他們自己!”
聽著他們調侃,劉施詩緊繃的肩膀終於鬆了下來。
雖然眼睛還紅著,但總算有了精氣神。
杜軒餘光瞥見,也放下了心。
這要是鬧出玉玉症,以後被八卦媒體寫小作文,多半有他一份貢獻。
劉施詩收拾情緒,站起身衝杜軒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謝謝!”
杜軒雙手插兜,故意逗她:
“看來還是咖位低,連名姓都不配。”
劉施詩眨眨眼,學著徐展鵬乖聲喊:
“…謝謝軒哥。”
她其實喊了三個字,但杜軒自動忽略那個‘兒’,一本正經點頭:
“不錯,對味兒!”
謝那在旁邊翻白眼:
“喂!你不比我倆大吧?
憑啥讓施詩叫你哥,占便宜也不是這麽占的!”
“這就涉及到一個很深奧的問題。”
杜軒聳聳肩,道:
“譬如你比張捷大,平時你怎麽叫他?”
謝那:“……”
張捷是她男朋友,這能一樣嗎?
擺明是偷換概念!
杜軒懶得跟她掰扯,轉頭看向劉施詩,語氣突然認真:
“還敢上馬不?”
劉施詩一愣,眼神飄忽,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劉麗淇立馬跳出來護犢子:
“別別別!施詩剛從鬼門關溜達回來,緩兩天不行嗎?!”
杜軒沒理她,目光灼灼看著劉施詩:
“怕,是正常的。
但釋放恐懼的最好方式,就是直麵恐懼。
今天你被馬嚇破膽,明天隻怕你連馬廄都不敢進。
後天?
連馬叫聲都能讓你做噩夢。
最好的辦法,趁它還在你眼前,騎上去!
把它馴服了,讓它知道誰才是話事人。”
劉施詩咬著嘴唇,俏臉變了又變。
杜軒見她左右為難,輕聲一笑:
“當然,要是真怕,咱就緩緩。
我隻是告訴你,有些事一步跨過去,麵前就是海闊天空。”
這不單單是指騎馬,做人如做事,會影響以後生活方方麵麵。
劉施詩深吸一口氣,抬起頭:
“我…我想再試一次。”
“好!”
杜軒笑了。
他就知道,這妹子還不是以後一個套路演到老的花瓶,骨子裏有股不服輸的勁兒。
“手給我。”
他伸出手掌。
劉施詩猶豫了半秒,把自己的小手放上去。
下一刻,一股溫熱的力量傳來,她整個人被輕鬆拽了起來。
杜軒牽著她走到那匹被拴在圍欄邊的白馬前,抬手輕輕拍了拍馬脖子:
“摸摸它,它現在比你還怕呢。”
劉施詩怯生生地湊近,對上白馬濕漉漉的大眼睛。
那眼神,居然真帶著點“我錯了別打我”的委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