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個朋友嘛！”
    胖子嬉皮笑臉，眼珠子一轉，忽然盯上了劉施詩，醉眼一亮：
    “喲，這兒還有個沒開過葷的小可愛？”
    這話一出，杜軒原本伸向果盤的手，頓住了。
    胖子壓根沒察覺氣氛不對，搖搖晃晃就朝劉施詩走過去。
    劉施詩一看苗頭不對，下意識往杜軒那邊縮了縮。
    熟練得有點像習慣。
    這裏也有她母親‘雲監工’和‘念叨’的功勞，她母親不在，杜軒幾乎成了第二化身。
    久而久之，她自己也養成了條件反射。
    杜軒看著年輕，但遇事有分寸，處事穩妥如‘大叔’，讓她莫名產生一絲依賴。
    一連串巧合，竟然啼笑皆非變成了‘雲養女’的雛型。
    胖子見狀，嘿嘿一笑，衝杜軒道：
    “兄弟，這妞是你帶來的？”
    “別亂攀關係。”
    杜軒抬眼，眼神平淡。
    胖子三十來歲，肥頭大耳，西裝被撐得快裂開，背心都濕透了，脖子上那根大金鏈子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多久沒洗。
    胖子不以為意，笑得猥瑣：
    “眼光可以啊，帶的妹子一個比一個正！”
    杜軒麵無表情，指了指包廂門口。
    “哎呀別這麽冷淡嘛！”
    胖子嬉皮笑臉：
    “都是出來玩的，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你身邊這兩個妞兒，我都喜歡！”
    杜軒目光冷了兩分：
    “滾。”
    胖子笑容僵住，眯起眼，手指戳著杜軒鼻子：
    “小子，挺橫啊？
    行！你等著！”
    撂下狠話，他眼神陰惻惻的，轉身就往外走。
    他好歹是地頭蛇，這小子給臉不要臉。
    謝那雖然見過大場麵，但終究出門在外，扯了扯杜軒：
    “這醉鬼多半叫人去了，咱溜吧！”
    好漢不吃眼前虧，沒必要死頂。
    “現在知道怕了？”
    杜軒沒好氣地瞪她一眼，轉頭問劉施詩：
    “瓜還吃嗎？”
    “不吃了不吃了！”
    劉施詩頭也察覺到不妥，小聲說道：
    “今晚出來挺久了，說不定劇組有些人會多嘴，咱回去睡覺吧！”
    這話要是平時說，劉麗淇肯定要起哄調侃她兩句。
    ‘什麽時候睡一起的？’
    可今晚情況特殊，壓根提不起那心思。
    杜軒掃了眼舞池。
    袁泓正摟著隔壁劇組某小女星跳得忘乎所以，完全沒發現這邊的火藥味。
    他起身：
    “東西拿齊，走吧。”
    劉麗淇擔心：
    “那袁泓……”
    “郭梁有車，讓他送。”
    杜軒頭也不回。
    法治社會，犯不著跟上頭的醉鬼較勁。
    喝醉的一旦血勇衝腦，幹出什麽都不意外。
    再說了，劉施詩媽媽的嘮叨還在耳邊，杜軒覺得自己多少有點責任，不讓她在外麵惹到是非。
    剛鑽出夜總會大門，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汗味瞬間被夜風衝淡，耳朵終於能喘口氣。
    門口趴活兒的出租一抓一大把。
    四個人往一輛老夏利裏一塞，剛好滿員。
    車剛起步，杜軒懶洋洋往後視鏡一瞥。
    那死胖子帶著幾個地頭蛇，罵罵咧咧從夜總會衝出來，一眼鎖定他們這輛出租車。
    沒多久，一輛黑黢黢的桑塔納跟了上來。
    還真敢追？
    杜軒看著後視鏡，沒什麽情緒。
    他不是怕事，是嫌麻煩。
    這年頭攝像頭比稀飯還稀，小巷子、城鄉結合部，監控基本靠“天意”。
    前幾天汽車站還剛發生過持械瑲東西。
    這地方，表麵燈紅酒綠，背地裏還是有些肮髒玩意。
    要是對方真不知好歹，他不介意過過手癮。
    前世缺錢時，他還客串過地下黑拳手，吃些‘硬踩’還是可以的。
    那輛桑塔納賊精，不遠不近吊著，像條陰魂不散的鬣狗。
    杜軒看著窗外越來越荒涼的路燈、越來越少的車流：
    ‘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動手？看來的確是慣犯地頭蛇。’
    出租車司機也發覺不對勁了，頻頻瞟後視鏡：
    “怪了……這破路平時鬼都不走，咋還有車跟著？”
    後座三姑娘一聽，心都提到嗓子眼，手不自覺地攥緊一些。
    杜軒回頭，衝她們輕輕點了下頭，眼神沉穩平靜。
    司機額頭冒汗，猛踩油門想甩掉尾巴，
    可那輛桑塔納像塊狗皮膏藥，死死黏在後麵，距離半點沒拉遠。
    “嗎的！真遇上劫道的了？！”
    司機聲音發顫，方向盤都抖了。
    話音未落。
    “嗚！”
    桑塔納突然加速，引擎咆哮著直逼車尾。
    “臥槽！拚了！”
    司機一咬牙，油門踩到底。
    可惜，這輛老夏利提速比老太太過馬路還慢，
    眼睜睜看著黑車“唰”地超車，一個甩尾，橫著別在了路中央！
    “吱嘎！！！”
    司機猛踩刹車，輪胎尖叫著在地上拖出兩道黑印，車身歪斜著停住。
    後座三姑娘“啊！”地驚叫，腦袋差點撞上前座椅背。
    桑塔納車門砰砰打開，三個酒氣衝天、膀大腰圓的壯漢跳下車。
    他們手裏拎著扳手、鐵錘、鋼管，殺氣騰騰圍上來！
    “滾下車！快點！”
    方臉壯漢衝到駕駛位，掄起扳手。
    “嘩啦！”
    車窗玻璃瞬間炸成蜘蛛網，碎渣子崩了司機一臉！
    “別打別打！錢我給！全給你們！”
    司機抱著頭縮成一團。
    後座三個姑娘哪怕見多識廣，這會兒都有點慌。
    不怕蠻漢，就怕血勇上頭的醉鬼！
    寸頭壯漢繞到杜軒坐的副駕，伸手去拽門把手。
    可他手指還沒碰到金屬，車門“哐”地一聲，從內向外猛地彈開。
    “咚！”
    結結實實撞在他胸口，撞得他一口氣沒上來，踉蹌後退。
    一道身影如獵豹般從副駕竄出。
    “我艸你嗎——！”
    寸頭壯漢怒吼，掄起鐵錘就朝杜軒天靈蓋砸去！
    杜軒腳下一沉，形意拳三體式瞬間紮穩，腰胯如弓，脊椎似龍。
    炮拳如炮，炸裂而出！
    右拳自腰際螺旋擰轉，如炮彈出膛。
    “嘭！”
    結結實實轟在寸頭壯漢右肋。
    不是悶響，是“哢嚓”一聲脆響！
    寸頭壯漢眼珠暴突，整個人像被卡車撞飛，倒退“啪嘰”摔在地上，錘子脫手飛出老遠！
    “老虎！你他嗎找死！”
    高個圓臉大漢咆哮著衝來，鋼管帶著風聲，直劈杜軒後背！
    杜軒聽風辨位，腳下“狸貓步”一錯，身形如鬼魅般側滑半步。
    鋼管擦著他耳畔掠過，砸了個空。
    擒拿手，鎖腕！
    杜軒左手如鷹爪，閃電般扣住大漢持鋼管的手腕。
    腰馬合一，起！
    右臂一抄，托住大漢腰眼，借力打力，腰胯猛地一旋。
    過肩摔，泰山壓頂！
    “轟隆！”
    兩百斤的大漢被掄得雙腳離地，在空中劃出一道絕望的拋物線，後背狠狠砸在軟泥上，震得塵土飛揚！
    分筋錯骨，卸。
    杜軒膝蓋順勢一頂大漢腋下，右手猛力一掰。
    “啊啊啊——！！！”
    淒厲慘叫劃破夜空，大漢右臂軟綿綿垂下，肩關節，脫臼。
    從出手到放倒兩人，全程不到五秒。
    快得像按了快進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