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傳來的劇痛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真的，封不寂陰沉著臉，忽然就泄氣般扔了劍。
    裴厭禮乘勝追擊，不緊不慢地說道：“傳聞攝政王的未婚妻自打被抓去了王府，就再也沒了消息，攝政王今日如此大動幹戈來我相府尋人，可是未婚妻逃了？”
    蕭明月突然冷哼一聲：“也有可能是死了，畢竟你們這些男人自古以來不就是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嗎？”
    “住嘴！”封不寂臉色陰沉，眼中蘊含著滔天怒火，他看著蕭明月，總覺得哪哪都熟悉，除了那張臉。
    蕭明月還想再說些什麽，可一想到自己這張臉時間所剩無幾，便訕訕閉了嘴。
    封不寂空手而歸，臉色不是很好。
    暮色四合，最後的金光穿過榆木窗欞，碎成一片慵懶的塵埃，在暖沉沉的空氣裏浮沉。
    封不寂坐在書房裏，窗口斜射的霞光更好照在那幅美人畫上。他沒有命人點燈，隻身坐在那張寬大的紫檀木扶手椅裏，椅背上的蓮花纏枝紋路，已被歲月和掌心摩挲得溫潤生光。
    時間仿佛禁止了，當他端詳著畫中的人兒時，總是會覺得頭疼，為什麽自己當時會腳踹蕭明月？自己以前不是最疼愛她了嗎？
    遠在邊關那幾年，自己便是靠著蕭明月的自畫像度日而過，心心念念的姑娘還在京中等他回去，可是在遇到嫿姮之後，自己好像真的變心了。
    嫿姮…嫿姮……
    “嘶！”封不寂忍不住扶額，眉宇間藏著痛苦與悔恨，俊美的臉頓時變得蒼白無比。
    嫿姮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麽一副畫麵，封不寂身上早已換成了一件半舊的石青色常服，柔軟的蘇繡杭綢，此刻也斂去了所有光澤，沉靜地融入這漸濃的暮色裏。手邊是一盞早已冷透的龍井，澄澈的茶湯裏，幾片茶葉沉在杯底，了無生氣。
    “王爺，你怎麽了？”嫿姮走了過來，她身著粉紅色束腰紗裙，胸前春光若隱若現，婀娜多姿，步步生蓮。
    封不寂看見是嫿姮，頓時手忙腳亂起來，正在準備把畫收好，卻被一直蔥蔥玉手按住。
    嫿姮拿起畫像，嘴角揚起一個溫暖的弧度，她紅唇輕揚，語氣有些感慨：
    “明月妹妹當真是國色傾城，這一顰一笑，明眸皓齒，媚而不俗，恍若九天玄女。難怪能得王爺念念不忘，就連我一個女人，見到明月妹妹，都忍不住傾心。”
    說著，她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腹部，眉宇間染上哀傷，“若是明月妹妹性格稍微好些，許就不會這樣了，對了，明月妹妹如何了？”
    封不寂聽到這個就來氣，“人沒找到，聽說被裴厭禮撿了去，可我去找過，不是她。”
    聞言，嫿姮眼底劃過一絲痛快，卻還是柔著聲音道：“王爺，明月妹妹沒了，但您還有我，嫿姮會一直陪著王爺，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封不寂看著她，女人容貌柔美，一雙秋目含情，雖不如蕭明月美得極致，卻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主要是她身上那種柔和的氣息，讓她整個人都添了幾分母性的光輝，這讓從小失去母親的封不寂忍不住靠近。
    他伸手輕輕一拉，嫿姮便柔柔地坐到了他腿上，“王爺……”
    封不寂抱著她，一想到蕭明月又提不起什麽興趣來，隻是緊緊抱著她。
    “還有一個月便是我們的大婚之日，也是本王和蕭明月的大婚之日。”
    “嗯？怎麽了？”嫿姮不知道他為什麽說這個，知道封不寂說出那句，
    “我們的婚期要和蕭明月一起。”
    “什麽？”嫿姮原本將頭靠在封不寂肩膀上，一聽到這個猛地將頭抬了起來，“明月妹妹不是已經……”
    “那又如何，她蕭明月生是本王的人，死也是本王的鬼。”封不寂語氣霸道不容置疑。
    “那王爺是想……”
    “冥婚……”
    嫿姮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黛眉微皺，她微微垂下了眼簾，恰好掩住了眼神裏迸發出來的狠毒之色。
    難怪最近好感值升不上去，封不寂也不願意再碰她，原來他心裏還念著蕭明月，甚至不惜冒大不諱跟蕭明月舉行冥婚。
    嫿姮不理解，蕭明月到底有什麽好的，就那麽難忘嗎？
    同時她也有些著急，她曾在係統眼下誇下海口，若是三個月內完成不了目標，就當她任務失敗，會被抹殺的。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