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說什麽？”鍾世卿問。
    她現在是蕭明月身邊的人，說話分量甚至比宮裏的嬤嬤都重，宮裏人都喚她一聲“鍾姑娘”。
    “沒、沒什麽。”宮女臉色一白，似乎是沒想到隔著厚重的大門還被聽到了她們的說話聲。
    “姑娘，這是皇後娘娘賞的參湯，還請幫我們轉交給宸妃娘娘。”
    鍾世卿結果盤子，看了看裏麵的參湯，湯色澄金，參體飽滿如靈根，盞中清氣嫋嫋，久凝不散。
    她在蘇州都沒吃過這麽好的東西，這裏不愧是皇宮，什麽好東西都有。
    “好的，我替我們家娘娘謝過皇後娘娘。”
    “不客氣的，那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
    鍾世卿端著參湯進去後，發現蕭明月早早地就睡下了。
    濃密睫毛在玉白麵頰投下淺影，朱唇似含苞芍藥，青絲鋪滿繡枕如潑墨，一支金步搖斜墜鬢邊，流蘇隨呼吸輕顫。
    鍾世卿見她寢衣鬆垮，露出半截凝脂香肩，胸前起伏似春山綿延，不由得呼吸一滯，這玉一樣的身體，光滑細膩，真是個絕世美人。
    “姑娘，參湯你就自己喝吧，既然娘娘已經睡下，你也早些休息吧。”
    身後的張嬤嬤突然輕聲開口，給鍾世卿嚇了一跳。
    “張嬤嬤。”鍾世卿看了看手中的參湯，到底沒說什麽。
    她剛走出寢宮，謝長蘇卻來了，玉帶懸山河，墨發冠紫金。
    不同於在宮外的儒雅隨和，此刻他身穿玄色龍袍，織金蟠龍，眉峰如刃。袖垂雲間帝王威儀凜然。
    宮人嘩啦啦跪倒了一大片，鍾世卿也忍不住雙腿發軟。
    然而威嚴的男人走近寢宮後卻隻是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蕭明月，眉眼溫柔。
    從這個角度恰好鍾世卿能看到全部，聯想到剛剛鍾粹宮門外的宮女的對話，這樣的男人竟然隻為一個女人停留，便是連她這樣的人，也羨慕不已。
    “好了別看了，我們下去吧。”張嬤嬤提醒她道，眉眼仁慈。
    ……
    翌日一大早，蕭明月剛睜開眼睛，就看在謝長蘇單手支撐著腦袋正含笑望著她。
    “你怎麽在這？”蕭明月震驚。
    “怎麽？隻允許你來找朕，不允許朕來找你？”謝長蘇反問。
    “那倒也不是，隻是你這樣怪嚇人的，什麽時候來的我都不知道。”蕭明月解釋。
    “你睡得跟隻小豬一樣，當然不知道朕什麽時候來的。”謝長蘇笑了笑。
    蕭明月聞言，不悅地嬌嗔：“你才是豬，大笨豬！”
    話鋒一轉，她又奇怪道：“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回事，這幾天老是很容易犯困。”
    “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謝長蘇收起笑容，麵帶關心地問。
    “沒有啊，挺舒服的啊，哦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挺好的，沒有不舒服。”
    宮人伺候他們更衣洗漱，張嬤嬤在一旁聽到後，卻突然高興地跪在地上笑著說道：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從老奴的經驗來看，娘娘這狀況，八成是有喜了。”
    “啊？”
    “什麽？”
    兩人異口同聲，一個眼裏滿是不可置信，一個眼中滿是驚喜。
    “你說的可是真的？太好了。”謝長蘇喜怒形於色，連帶著鍾粹宮的宮人都跟著高興，這下賞賜是少不了的了。
    蕭明月卻低下了頭，手不自覺地緩緩撫上扁平的肚子。
    不會這麽慘吧？雖然她跟謝長蘇在一起極盡寵愛，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也很舒服，但是懷孕對她來說，還是太早了吧？總有一種任務沒完成，自己卻陷進去了的錯覺。
    為了避免鬧笑話，還是請了個專業的太醫過來把脈，結果顯示確實懷孕了，而且剛好一個月。
    蕭明月心裏密密麻麻泛起喜悅來，
    這時係統跳出來不解地說道：“壞了宿主，我這個儀器好像出問題了，為什麽一聽說你懷孕，謝長蘇好感值反而下降到百分之三十五了呢？”
    蕭明月不敢相信地偷偷瞥了謝長蘇一眼，他明明看起來是那麽的高興，甚至還將她宮裏人上下賞了個遍……
    為什麽好感值會下降？是不是真的係統出問題了？還是他的喜悅，其實是裝的？
    蕭明月試探性地笑著問謝長蘇：“皇上，您有孩子了，你高興嗎？”
    這應該是謝長蘇第一個孩子，一個男人初為人父，怎麽說都應該高興才是，可她分明看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掙紮？
    他在掙紮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