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天樞殿議,雲海將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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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樞殿,位於流雲劍宗主峰之巔,常年雲霧繚繞,乃宗門核心議事之所,非重大事件不開。殿宇古樸恢弘,以特殊靈材建造,可隔絕內外神識探查。
    莫小白跟隨接引弟子,踏入大殿。殿內光線通明,穹頂鑲嵌夜明珠,如同繁星。此刻殿中已聚集了十餘人,氣息皆深沉如淵。上首依舊端坐著掌教清玄真君,左右下首分別是雲裳真君、劍無痕真君、丹辰子真君、鐵劍真君、玄機真君等元嬰長老,李默、王炎、韓菱等數位金丹後期或大圓滿的精英弟子也在列,皆神色肅穆。
    “弟子莫小白,見過掌教,諸位長老。”莫小白上前行禮,感覺到數道神識從他身上掃過,帶著審視與探究。
    “不必多禮,坐。”清玄真君示意他在下首一個空位落座,位置竟在幾位金丹精英弟子之前,顯是頗為看重。
    “今日召集諸位,是為兩事。”清玄真君開門見山,聲音回蕩殿中,“其一,據各方暗線回報,玄陰教、煉屍堂、百鬼門等魔道勢力,近期在‘萬葬荒原’、‘黑水沼澤’、‘古戰場廢墟’等多處險地活動異常,似在合力進行某種大規模的血祭或召喚儀式。其目標,極可能與‘幽冥輪回盤’碎片有關。”
    殿中氣氛一凝。血祭?召喚?牽扯到輪回盤碎片,絕非小事。
    “其二,”清玄真君看向莫小白,“莫小友帶回的關於幽冥聖殿與輪回盤碎片的情報,經宗門與天機閣、百草穀等盟友核實,基本屬實。天機閣以秘術推演天機,隱約窺見未來一角碎片——幽冥井封印將在三年內出現劇烈波動,屆時若輪回盤碎片未能歸位或鎮守,幽冥死氣恐將大規模泄露,禍及流雲界。”
    三年!殿中響起輕微的抽氣聲。時間如此緊迫!
    “天機閣閣主‘天衍神君’已親自發來傳訊,邀我宗及百草穀、神兵山莊、禦獸宗等派,於一月後於中州‘天機城’會盟,共商應對之策,並組織人手,搜尋、保護或摧毀散落的輪回盤碎片,加固幽冥井封印。”清玄真君緩緩道,“此事關乎一界存亡,我宗義不容辭。屆時,將由劍無痕師弟帶隊,雲裳師妹、鐵劍師弟,以及數位精英弟子一同前往。”
    劍無痕真君,天劍峰首座,元嬰中期劍修,攻伐無雙,由他帶隊,可見重視。雲裳真君精於丹道療傷,鐵劍真君執掌執法堂,雷厲風行。陣容強大。
    “莫小友。”清玄真君目光轉向莫小白,“你身懷幽冥主令,對幽冥氣息感應敏銳,更親身接觸過輪回盤碎片。此次天機城會盟,搜尋碎片為重中之重。宗門希望,你能以客卿身份,隨隊前往,協助定位碎片。你可願意?”
    終於來了。莫小白心念電轉。此事凶險,必將直麵玄陰教等魔道,甚至可能遭遇未知存在。但這也是機會,不僅能借各大派之力自保,更能近距離接觸輪回盤碎片之謎,或許能解開自身與幽冥府的關聯。而且,天機城會盟,群英匯聚,也是獲取資源、提升見識的良機。
    “除魔衛道,弟子義不容辭。”莫小白起身,拱手道,“願聽宗門調遣。”
    “好!”清玄真君頷首,“此行凶險,宗門不會讓你白白冒險。除了之前的承諾,你可在出發前,進入‘雲海秘境’修煉一次。另外,宗門寶庫為你開放一次,可選一件四階寶物,或等價材料。此行若立下功勞,另有重賞。”
    雲海秘境提前開啟!還可入寶庫選寶!待遇可謂優厚。殿中幾位金丹精英弟子看向莫小白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複雜。羨慕有之,好奇有之,亦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謝掌教!”莫小白再次道謝。
    “會盟之事既定,細節稍後再議。”清玄真君話鋒一轉,“另一事,關乎莫小友自身。血煞堂的‘血煞令’已確認發出,目標鎖定於你。據可靠情報,血煞堂已派出三名金牌殺手,修為皆在金丹後期,擅長合擊隱匿之術,不日或將潛入我宗勢力範圍。此外,玄陰教那位副殿主‘幽泉’,似乎也對小友你‘念念不忘’。”
    三名金牌殺手!金丹後期!還有元嬰期的幽泉副殿主惦記!壓力如山!殿中眾人神色更肅。血煞堂金牌殺手,每一個都是屍山血海中爬出的怪物,精通暗殺,防不勝防。何況是三人聯手!
    “宗門已加強戒備,並會在你洞府周圍布下暗哨。但你自身也需萬分小心,近期若無必要,切勿離開藥王峰,更不可獨自外出。”清玄真君鄭重叮囑,“雲海秘境與寶庫選寶,我會安排人護送。天機城之行,也會確保你的安全。”
    “弟子明白,定當小心。”莫小白沉聲應道。被如此多強敵盯上,說不緊張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沸騰的戰意與緊迫感。必須更快變強!
    議事又持續了一個時辰,商討了會盟細節、人員安排、物資調配等。莫小白大多靜聽,對流雲界的勢力格局、各派關係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散會後,雲裳真君親自帶著莫小白前往宗門寶庫。寶庫位於後山禁地,有強大陣法守護,守衛森嚴。在雲裳真君帶領下,穿過數道禁製,方才進入庫內。
    寶庫內部空間極大,分門別類陳列著無數寶物,光華流轉,靈氣逼人。丹藥、符籙、法器、陣盤、功法玉簡、稀有材料……琳琅滿目,令人眼花繚亂。不過多數區域都有禁製光罩,需權限才能開啟。
    “小友,你有一炷香時間挑選。四階區域在此,可任選一件。若看中某物但權限不足,可折算成等價靈石或其他材料。”雲裳真君指向一片被柔和白光籠罩的區域。
    莫小白點點頭,走入四階區域。道種全開,快速掃描。
    【掃描中……四階上品飛劍‘流光’,金屬性,鋒銳迅疾……四階防禦法寶‘玄龜盾’,土屬性,防禦力強……四階丹藥‘破障丹’,可增加結嬰一成幾率(宿主未到)……四階符籙‘小挪移符’三張一套……四階靈材‘萬年寒鐵’、‘地心炎髓’、‘庚金之精’(大塊)……四階陣盤‘小五行顛倒陣’……】
    寶物雖多,但需挑選最適合當前所需的。飛劍他有青風劍,血獄刀雖殘但潛力更大。防禦法寶他有龜甲盾(孫長老的)和小五行陣盤。破障丹暫時用不上。挪移符是好東西,但有三張一套,算一件?庚金之精他已有,地心炎髓是修複血獄刀的材料之一,萬年寒鐵可煉體或煉器……
    “道種,結合宿主當前修煉方向(五行、幽冥、劍道、煉體、陣法)及未來規劃(本命法寶、應對強敵),推演最優選擇。”
    【推演中……最優選擇一:地心炎髓(修複/提升血獄刀,增強即時戰力)。最優選擇二:小挪移符三張套(保命底牌,價值最高)。最優選擇三:萬年寒鐵(煉體/煉器,長遠潛力)。建議:選擇小挪移符,保命第一。】
    莫小白目光落在那個裝有淡金色符籙的玉盒上。小挪移符,激發後可隨機傳送至百裏之外,是絕佳的逃命寶物,尤其適合被圍攻或遭遇不可抗力時。三張一套,等於三條命!價值確實最高。
    “我選這個。”他指向玉盒。
    “明智的選擇。”雲裳真君點頭,揮手解開禁製,將玉盒遞給莫小白,“此符煉製不易,務必慎用。”
    收起玉盒,離開寶庫。雲裳真君道:“三日後,雲海秘境開啟,為期一月。我會讓韓菱送你過去,並在外接應。秘境之內,雖有同門,但各自修行,互不幹擾。你好生把握機緣。”
    “是。”
    回到藥王峰洞府,莫小白開啟禁製,取出那三張小挪移符。符籙入手溫潤,靈氣內蘊,符紋玄奧。他小心收起兩張,將一張貼身存放,以備不時之需。
    接著,他取出“地心炎髓”(這是他用部分靈石和材料,在寶庫折算換購的,並非免費)和那柄殘破的“血獄刀”。按照萬寶樓老者所言,以地心炎髓配合自身精血,可暫時激發血獄刀威能。雖然隻有三次,但關鍵時刻或可逆轉生死。
    他靜心凝神,逼出三滴心頭精血,滴在地心炎髓上。暗紅色的炎髓遇血即燃,化作一團熾熱卻內斂的火焰。莫小白手掐法訣,引導這團精血炎火,緩緩煆燒血獄刀斷裂處及刀身裂紋。
    “滋滋……”血獄刀震顫,發出興奮的輕鳴,刀身煞氣翻湧,與炎火交融。斷裂處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裂紋也淡去不少,整個刀身變得更加幽暗深沉,煞氣內斂,卻更顯危險。足足煆燒了三個時辰,炎火耗盡,血獄刀煥然一新,雖未徹底修複,但靈性恢複大半,煞氣凝練,威力至少提升了五成!更重要的是,他能感覺到,自己與刀之間多了一絲心血相連的感應,可如臂指使。
    “三次搏命之擊的底牌……”莫小白輕撫刀身,眼中寒光閃動。
    接下來兩日,他繼續鞏固修為,參悟“流雲劍經”與“幽冥真解”,並將得自拍賣會的“幻形石”處理,融入“小五行幽冥星辰陣”的陣盤煉製中,使得陣盤隱匿之能大增。
    三日後,韓菱準時到來。她依舊是那副清冷模樣,對莫小白點點頭:“莫師弟,走吧。”
    兩人禦劍來到後山一處雲海翻騰的懸崖邊。此處已有數位長老值守,布下陣法。見到韓菱和莫小白,一位長老驗過令牌,開啟陣法。
    “進入秘境,一直向前,抵達‘雲海之心’,那裏靈氣最濃,對感悟最有裨益。一月期滿,會自動傳出。保重。”韓菱簡短交代。
    “多謝韓師姐。”莫小白拱手,一步踏入陣法。
    雲氣翻湧,眼前景象變幻。下一刻,他發現自己立於一片無盡的雲海之上!腳下是凝實如白玉的雲層,柔軟而有彈性。四周白茫茫一片,無邊無際,隻有精純至極的、帶著清涼濕潤氣息的雲屬性靈氣,濃鬱得幾乎化為靈液!天空是純淨的蔚藍,陽光透過雲層,形成道道神聖的光柱。
    “好精純的雲靈之氣!”莫小白精神一振。此地靈氣屬性單一,卻無比精純,對修煉雲、水、風屬性功法乃是聖地。對他而言,雖主修五行,但雲氣輕盈變幻,對感悟身法、劍意、乃至神魂的“靈動”都有極大好處。而且,此地空靈寂靜,正是閉關悟道的絕佳場所。
    他依照指引,朝雲海深處走去。腳下雲層綿軟,卻承載力極強。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前方出現異象。雲海之中,出現一片巨大的、緩緩旋轉的雲氣漩渦,漩渦中心,隱隱有七彩霞光透出,靈氣濃度更是外界的十倍以上!
    “雲海之心!”莫小白加速前行,踏入漩渦範圍。頓時,感覺周身被溫暖精純的雲靈之氣包裹,每一個毛孔都在歡呼。他尋了一處雲台坐下,布下簡單的聚靈陣,立刻進入修煉狀態。
    《小五行輪回術》運轉,雲靈之氣被吸納,轉化為精純的五行靈力,滋養金丹。《幽冥煉神術》同時運轉,以此地空靈之氣洗滌神魂,祛除雜念,參悟幽冥真解中關於“虛”、“幻”、“變”的奧義。腦海中,“流雲無定遁法”的經文與《幻影無形遁》、《幽冥遁虛術》相互印證,讓他對遁術的理解飛速提升。
    他完全沉浸在這種玄妙的感悟中。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數日,或許十數日。
    這一日,他正在推演一種將“寂滅劍意”融入“流雲劍勢”的可能,忽然心有所感,睜開雙眼。隻見前方雲海翻騰,霞光匯聚,竟隱隱形成了一幅模糊的畫麵!畫麵中,似乎是一座巍峨的仙宮,宮門緊閉,上有牌匾,字跡模糊,但隱隱有“輪回”二字道韻流轉!仙宮周圍,漂浮著數塊閃爍灰光的碎片,正是輪回盤碎片!而在仙宮下方,是無底深淵,漆黑死氣如潮湧出!
    畫麵一閃即逝,仿佛幻覺。
    “這是……雲海秘境顯現的天機?還是我心中所感?”莫小白心中震動。那仙宮,莫非是……真正的輪回盤核心封印之地?那些碎片的位置……
    他努力回想,畫麵太過模糊,碎片位置難以確定,但其中一塊碎片的波動,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與他在幽冥井旁所見的三塊碎片中的某一塊,隱隱呼應!
    “難道……雲海秘境能感應到與我有因果牽連的輪回盤碎片?”莫小白若有所思。這秘境果然神異。
    他收斂心神,不再強求,繼續修煉。但心中已留下烙印,對輪回盤碎片有了更清晰的感應。
    一月之期將至。莫小白從深層次入定中醒來,隻覺神清氣爽,金丹更加凝實,距離後期隻有一線之隔。神魂壯大三成,對“虛”、“幻”之道的理解深入骨髓。“流雲無定遁法”初步掌握,與自身遁術融合,速度與隱匿性大增。更重要的是,對“寂滅劍意”的掌控更加精妙,可化入劍招,亦可融入身法、甚至神識衝擊之中,防不勝防。
    “該出去了。”他長身而起,感覺實力又有了質的飛躍。雖然未突破後期,但戰力提升何止一倍!如今再麵對金丹後期,即便不敵,從容退走應不成問題。
    雲氣湧動,傳送之力降臨。光芒一閃,他已回到懸崖邊。韓菱已在等候,見他出來,感應到他身上愈發深邃渾厚、卻又帶著一絲縹緲難測的氣息,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恭喜莫師弟,修為大進。”
    “略有所得。”莫小白謙遜道。
    回到藥王峰,雲裳真君傳來消息:三日後,劍無痕真君帶隊,出發前往天機城。讓他做好準備。
    莫小白深吸一口氣,眼中精光湛然。天機城會盟,群魔亂舞,機緣與殺機並存。但他已做好準備。
    長生路上,何懼艱險?唯有一劍,斬破迷霧!這浩瀚仙途,他必將走出自己的通天大道!幽冥之謎,輪回之秘,玄陰之謀……都將在他劍下,一一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