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暗巷遇淩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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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就叫它小明吧。”
    安洛話音落下,沈銘瞬間領悟到一個真理:
    給異寵取名這種事,絕對不能交給朋友。
    他沉默地看了眼肩頭撲扇著翅膀的藍蛋,又看了眼滿臉真誠的安洛,最後瞥向默默點頭支持的暮瞳,認命地歎了口氣:
    “......好吧,以後你就叫小明了。”
    沈銘提著蛋的兩隻翅膀,蓋棺定論。
    眾人繼續在試煉館切磋,直到夕陽西斜才收拾離開。
    經過下午的實戰,安洛對格鬥有了新的體會。
    陳岩磊確實是個好老師,不僅把從屠烈那裏偷學來的招式傾囊相授,還提出一個有趣的賭約:
    隻要沈銘、安洛、江雪凝、暮瞳這四人中有人能單憑武力打敗他,他就在以後的小隊訓練裏加訓一周。
    最後是沈銘用近乎耍賴的方式取勝。
    他猛地揪住陳岩磊的頭發,趁對方吃痛分神的瞬間將人按倒在地,整整十秒。
    “你這是作弊!”
    陳岩磊揉著紅發下看不出發紅的頭皮抗議。
    安洛坐在場邊輕笑:
    “現在知道屠烈為什麽寧願留光頭了吧?岩磊,你還得練。”
    被激將的陳岩磊立刻邀請安洛上場切磋。
    然後,安洛就被幹脆利落地摔下了擂台。
    回程時,夕陽將五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就在他們途經一條偏僻小巷時,一聲淒厲的怒吼劃破黃昏的寧靜。
    “你們淩家,草菅人命!用我們的命給貴族續命!”
    緊接著是異能碰撞的爆鳴聲。
    安洛聽到“淩家”二字,神經立刻繃緊。
    “去看看?”他壓低聲音。
    沈銘頷首:“走。”
    這個決定正合眾人心意。
    陳岩磊更是摩拳擦掌,滿臉“終於輪到我行俠仗義”的興奮。
    巷子深處,一個深橙色頭發的斷臂男子,正被三個護衛打扮的異能者逼到死胡同。
    橙發男子渾身是血,右臂的斷麵還在汩汩冒血,顯然已是強弩之末。
    沈銘打了個手勢,五人默契行動。
    江雪凝抬手築起冰牆,擋在傷者與前方的追兵之間。
    暮瞳熟練地隱身於牆後。
    曆經多次戰鬥,他早已掌握如何在不拖後腿的情況下保護自己的方法。
    三個護衛猛地轉身。
    為首者警惕地打量這群突然出現的年輕人:
    “淩家辦事,閑雜人等回避!”
    陳岩磊咧嘴一笑:
    “打的就是你們!”
    說罷揮拳直衝而上。
    沈銘不用道具,純靠體術配合進攻。
    安洛則悄然發動異能。
    他的精神絲線將三個護衛的衣角縫在一起,接著是他們的眼皮和嘴唇。
    三人瞬間成了連體嬰,眼前漆黑一片,想呼救卻隻能發出“嗚嗚”的悶響。
    在徹底失去視覺和言語能力的恐慌中,他們被沈銘和陳岩磊的拳頭揍暈在地。
    整個過程安靜得詭異。
    被救的斷臂男子背靠牆壁滑坐在地,失血過多讓他意識模糊,卻仍強撐著清醒。
    失血過多讓他臉色慘白如紙,但求生的本能和某種執念支撐著他保持清醒。
    “謝謝,謝謝你們......”
    “發生了什麽?”沈銘問道。
    “我叫尤思敏,是下城區人,來上城區打擂台賺錢的。
    可...今天我才發現,愚歌地下擂台輸掉比賽的人,除了要退賽賠保證金,器官還要被挖給年邁的貴族續命。
    淩家,他們淩家人都是主謀!”
    頓了頓,他繼續道:
    “他們要挖我的心髒,我怎麽可能給他們,沒有心髒人還怎麽活?在我逃跑的時候,他們砍斷了我的手臂.......”
    他說完後虛弱地喘息著,目光在五個少年人臉上掃過,帶著絕處逢生的感激。
    安洛蹲下身,聲音盡可能放輕:
    “你的手臂在哪?如果找到,我可以試著幫你接上。”
    他的【完美修複】還是能嚐試一下修複斷肢的。
    尤思敏眼中猛地爆發出強烈的光彩,裏麵有對恢複正常、活下去的渴望。
    他激動地想說什麽,卻因牽動傷口,不由皺眉悶哼。
    江雪凝給他止完血後,迅速為他包紮傷口,陳岩磊則警惕地盯著巷口。
    暮瞳眼神閃亮亮的,看來還有希望,他們真的成功拯救了一條生命!
    “謝謝你們,不過不用了...你們太年輕,不值得去冒這個險,如果可以,請你們去維安局揭發這件事......”
    尤思敏眼中的光很快黯淡下去,化為一種濃鬱的憂慮。
    他說罷,用僅存的左手顫抖地摸索著自己腰間一個不起眼的皮質袋。
    那是一個價格比空間紐扣便宜得多的,低級的空間儲物袋。
    “來不及了,我逃跑了,他們絕對不會放過我......”
    他聲音沙啞,
    “五位好心人,我有一事相求。”
    他艱難地從儲物袋中取出幾樣東西。
    首先是一張用透明薄膜小心翼翼保護著的手繪畫,上麵畫著他和一個氣質溫婉的女子,以及一個繈褓中的嬰孩。
    薄膜邊緣已經磨損,顯然被摩挲過無數次。
    接著,是幾塊沉甸甸、雕刻著地下擂台標誌的純金金牌。
    最後,是一個手工縫製的粉色小兔子布偶,有些舊,但清洗的很幹淨。
    “我愛人病故了,隻剩我和女兒小鈴鐺。”
    尤思敏的聲音哽咽,淚水混著血汙滑落:
    “她今年六歲了,很乖,這些金牌夠她生活很長時間,布偶是她最喜歡的,離家的時候她非要塞給我。”
    他將這些東西擺在地上,推向離他最近的安洛和江雪凝,獨臂隻捏著全家福,眼中是父親最後的懇求:
    “求求你們幫我把這些東西,交給下城區影晝城的柳婷大嬸,她會照顧小鈴鐺,告訴她,爸爸...爸爸去很遠的地方賺糖果錢了.....”
    這一刻,五人心中都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揪住了。
    安洛看著地麵的東西,一下子不知如何動作。
    為什麽他說自己不會被放過?
    希望不就在眼前嗎?
    江雪凝著急開口:“我們這就送您去醫院,這些東西還是您親自交給女兒吧。”
    怎麽搞的像在說遺言似的。
    誰知,江雪凝話音剛落,一個不帶感情的聲音突兀地在巷口響起。
    “真是感人的父愛。”
    淩燼不知何時已如鬼魅般,佇立在那裏。
    他單邊鏡片後的藍黑色眼睛,冷漠地掃過坐在地上的尤思敏和他手中的物品,最後落在五個神色驟變的學生身上。
    同時,異能強者的威壓也傾瀉而出。
    安洛心髒猛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