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這事兒他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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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的一旁,安洛看得屏住了呼吸,紅眸中映照著高台上牧守仁的身影。
    陳岩磊的嘴巴張得老大,幾乎能塞進一整隻拳頭。
    在劇痛的折磨和絕對實力的碾壓下,淩極不得不低頭。
    他實在沒想到,多年不見,這老家夥的修為竟已精進到如此駭人的地步。
    “我回去......回去就讓族老把所有地下擂台都關了!”
    他咬著牙,從齒縫裏擠出這句話,算是退讓一步。
    “至於淩燼......”
    他喘著粗氣,瞥了一眼旁邊跪著的淩燼,冷聲道:
    “他早就翅膀硬了,我也管不到他!”
    淩燼死死地跪在高台上,墨藍色的短發已被冷汗徹底浸透,黏在額角。
    但他那雙藍色的眼眸裏,滿是倔強,且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
    他甚至催動異能,在身體表麵覆蓋上一層堅硬的薄冰,試圖抵抗那無處不在、切割著肉體的風刃。
    當然,這隻是徒勞,風刃在他裸露的肌膚上留下道道血痕,就像安洛他們被死士追殺時一樣。
    直到一道邊緣顯現出青芒之色的風刃,懸停在他眼前不足一寸之處。
    他才終於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從喉嚨裏擠出嘶吼:
    “你沒有權利殺我,牧守仁!”
    牧守仁靜靜地看著他。
    目光似乎想穿透此刻這張寫滿偏執與瘋狂的臉,尋找到十年前那個剛入職、眼中還帶著些許理想與熱情的年輕教師的影子。
    猝然間,他發現,對方早已麵目全非。
    當年那個二十一歲的青年,如今已過而立,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牧守仁確實沒有這個權利,公然處決一位七大貴族的成員,至少明麵上不行。
    七大貴族近年來愈發猖獗,部分原因就在於他們的族長在內閣中為貴族階層爭取到了諸多特權。
    其中包括所謂的“貴族豁免權”。
    即七大貴族成員除非犯下叛國、屠城等不可饒恕的滔天大罪,否則不會被判處死刑。
    更甚者,內閣在不久前通過了一項備受爭議的法案:
    即便七大貴族的成員被判處死刑,也不會真正執行,而是改為在帝國監獄中終身囚禁。
    這等縱容,也間接導致了諸多依附於貴族的黑色產業,肆無忌憚地滋生、蔓延。
    牧守仁當然可以暗中處決淩燼,永絕後患。
    但他無法堵住內閣那幫倚老賣老的權貴之口,屆時,必然會給第一學院帶來無盡的麻煩。
    他不隻是牧守仁,還是牧校長。
    “我沒有權利。”
    牧守仁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能看穿命運的深邃:
    “但......你遲早會死在自己手裏。”
    他言盡於此,不再多看淩燼一眼,轉而收回目光,看向勉強支撐著跪在地上的淩極:
    “記住你剛才說的話。
    地下擂台的情況,我會親自派人去檢查。”
    淩極臉上青紅交錯。
    最終,他隻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好。”
    這場由牧守仁校長單方麵施壓的對峙,最終以淩家人的退讓告終。
    望著淩家一行人登上飛行獸離去,安洛敏銳地捕捉到,淩燼在轉身前投來的最後一瞥。
    那目光複雜難辨。
    他身旁還站著沈銘和江雪凝,安洛無法確定那道視線究竟是針對自己,還是將他們三人都標記為了目標。
    剛收回目光,一股柔和的風便托起了他和周圍的夥伴。
    眼前景象一晃,他們已經安然落回地麵上。
    安洛明了,他們上去和下來都是牧守仁的異能,牧守仁心念一動,風起而行。
    底下,回到地麵的葉沉舟氣得眼睛發紅,艾琉西亞則在一旁單手按了按額角,看起來很是憂慮。
    同學們也各有反應,鹿青青粉色眼眸裏滿是擔憂,屠烈則捏緊了拳頭,憤憤低語:
    “真該不顧一切,給那叛徒來上一拳!”
    是啊,何止一拳。
    安洛心想,若能逼問出自己身上詛咒的真相,再徹底解決掉淩燼這個隱患,才算圓滿。
    他在心中,飛快計算著人偶藏月對上淩燼的勝算。
    結論是,並非不可行。
    以淩燼那求而不得、反生怨恨的扭曲心理,絕不會讓他們好過。
    讓他繼續活著,後患無窮。
    藏月這個身份,自上次綁架事件後,雖在漫畫中出場不多,卻已在主角團的推測和讀者的瘋狂腦補中,被賦予了中級上階異能者的實力。
    眼下的障礙,是安洛對藏月的中級異能者力量的運用尚不純熟,以及......那個還在完善的語音包。
    如果要製造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藏月必須能獨立進行流暢的對話,聽起來得像個真實存在的人。
    這意味著,他必須提前準備好一套完整的語音應對方案。
    利用藏月鏟除淩燼,確實是當前看似最優的選擇。
    如今淩燼的信仰和陰謀均已暴露,由藏月出手,無論在現實還是漫畫世界中,都能被定義為“正義之舉”。
    至於讀者們會如何解讀......安洛暫時無法預料。
    但那又如何?做了再說。
    這些念頭從他腦海中快速掠過。
    安洛定了定神,轉身向葉沉舟提議:
    “老師,我們幾個錯過了會議,加上現在這情況......我們要不要重新開一次?”
    沈銘也同樣有這個疑問,在一旁默默頷首。
    葉沉舟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點了點頭:
    “確實有必要。”
    事實上,先前那場未能全員到齊的會議,葉沉舟並未透露太多實質性內容。
    當時會議室裏隻有十一名學生,以及一位剛從公寓外匆匆趕來的淩燼。
    因沈銘等五人和艾琉西亞均未到場,他心中起疑,擔心他們被要事耽擱,便隻粗略講解了往屆第二輪比賽的常見環境和基礎規則。
    他連敵方選手的資料都暫未發放,一心想著等人齊再細說,畢竟沈銘、安洛等人也算隊伍裏的主力選手,缺一不可。
    他萬萬沒想到,苦等來的竟是艾琉西亞傳來“淩燼是永夜臥底”的驚雷,以及學生們渾身是傷的證據。
    這才有了牧守仁校長勃然大怒,緊急聯絡淩家當麵對質的一幕。
    如今回想,淩燼之前聲稱“已掌握第一學院全部作戰計劃”,不過是一句擾亂軍心的恐嚇。
    但誰敢拿這種可能性去賭?
    葉沉舟光是設想自己如果真的討論了核心戰術的後果,就感到一陣後怕——
    這正是他憤怒的源頭。
    他朝牧校長點頭示意後,便帶著一眾學生轉身走向休息室。
    真正的戰略會議,現在才剛剛開始。
    嗯,這事兒,他葉沉舟說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