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表麵工作要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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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澤的“群鳥之眼”範圍,隨著白天的精神強化得到顯著提升,有效監視半徑擴展到一百五十米。
    將麻雀分散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便能為他構築起一個直徑約三百米的廣闊視野網絡。
    此刻,他隱匿於一戶無人在家的住宅屋簷下,借助麻雀的視角,清晰地看到西麵街道上有四輛警車正閃爍著紅藍警燈,風馳電掣般朝著真田家的方向駛來。
    刺耳的刹車聲劃破夜空,警車停靠在真田宅邸門前。
    車門猛地打開,十六名全副武裝的警員動作迅捷地魚貫而出。
    若隻是普通人的報案電話,即便夾雜著呼救聲,也不至於讓警署如此興師動眾,派出四輛警車。
    但涉及議員家屬,性質便截然不同。
    即便有可能是一場惡作劇,警方也必須拿出高規格的應對姿態。
    平田浩樹警部麵色凝重,聲音低沉道:“都給我打起精神,檢查配槍,必要時準許開槍。
    膽敢威脅殺害議員的弟弟,這絕不是一般的罪犯!”
    “是!”
    周圍的警員齊聲應和,氣氛瞬間繃緊。
    一名年輕警員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配槍,手心因緊張而滲出汗水。
    從警兩年,他還是第一次接到可能開槍的指令。
    這把從未見過血的“善良之槍”,難道今天要開葷了嗎?
    想到這裏,他心中竟隱隱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激動。
    他深吸一口氣,上前嚐試擰動正門把手,發現未鎖後,猛地一腳踹開大門,隨即迅速舉槍,槍口警惕地掃過客廳。
    空無一人。
    警員們交替掩護,衝入屋內。
    平田浩樹經驗老道,揮手示意年輕警員在前探路,自己則在後方壓陣指揮。
    確認二樓也無異常後,他才踏入那間敞開的臥室,映入眼簾的是被捆綁在床上的兩名隻穿內褲的男子,以及一個失魂落魄的女人。
    電腦屏幕上,仍在同步顯示著幾戶家庭的私密監控畫麵。
    平田浩樹眼中掠過一絲疑惑,喃喃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沒等他理清頭緒,門外便傳來警員急促的呼喊:“平田警部!快來!這裏有死人!”
    “什麽?!”
    平田浩樹臉色驟變,立刻轉身衝向隔壁房間。
    隻見真田次郎癱倒在地,七竅流血,死狀淒慘。
    一股怒火瞬間湧上平田浩樹心頭,他壓低聲音咒罵了一句:“該死的凶手,簡直毫無信用!”
    說好的一小時期限,他們半小時內火速趕到,人居然還是被殺掉了。
    他強壓下煩亂的情緒,厲聲吩咐下屬道:“保護好現場,立刻通知警視廳刑事部科學搜查研究所,派鑒證科的人過來進行現場勘查。”
    交代完畢,平田浩樹返回臥室,沉著臉對三人道:“現在,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我。”
    “長官,我們是無辜的啊……”
    床上的一名男子還想狡辯。
    一旁的土方愛莉卻像被點燃的炸藥,猛地尖聲叫道:“無辜?!要不是你們這幫畜生,我怎麽會落到這步田地!
    真田次郎死得好!他早就該死了!!”
    她情緒徹底崩潰,歇斯底裏地將真田次郎如何脅迫她、安裝監控、以及另外幾戶受害家庭的情況全都抖出來。
    平田浩樹默默聽著,內心對土方愛莉的遭遇閃過一絲同情,但很快便被更強烈的職業好奇所覆蓋。
    凶手究竟是誰?動機是什麽?是替天行道?
    還是涉及更複雜的政治陰謀?
    牽扯到議員家庭,他不敢輕易下結論。
    而且,多年從警經驗告訴他,這個國家的某些黑暗麵,最好永遠不要去深究。
    但表麵功夫必須做足。
    他揮了揮手,下令道:“給他們穿上衣服,全部帶回新宿警署協助調查。”
    並示意一名警員為他們解開繩索。
    事已至此,那兩名男子也知道無法抵賴,隻得默默地穿上衣服,順從地讓警員戴上手銬。
    就在他們被押解出門的瞬間,他們頭頂的“哥布林”字樣融合為一體,化作兩道微不可察的紅光,迅疾地穿出窗戶,跨越百米距離,精準地沒入遠處青澤眉心。
    熟悉的暖流再次席卷全身,力量感蓬勃湧現。
    青澤用力握了握拳,關節發出輕微的脆響,他感覺此刻的自己,一拳足以撂倒一頭壯牛。
    “感覺真是太棒了!”
    他心中暢快無比。
    不再停留旁觀,青澤心念一動,操控五隻麻雀飛離現場,繼續為他探察前方路徑,確保他能悄無聲息地返回東野公寓。
    抵達公寓樓下,他雙腿微屈,猛地發力,身體輕盈地躍起,精準地落在二樓陽台的護欄上。
    腳尖再次一蹬,身形如同夜梟般拔起,悄無聲息地落在三樓的自家陽台。
    拉開客廳的玻璃門,大黃立刻興奮地“嚶嚶”叫著撲上來,親昵地蹭著他的褲腿。
    青澤熟練地操控麻雀飛回陽台的鳥籠,隨即迅速脫下手套、衣物,一股腦兒塞進洗衣機。
    接著,他仔細清洗鞋子和麵具,徹底清除掉所有可能遺留的痕跡。
    ……
    另一邊,真田太郎在得知弟弟的死訊和案件初步情況後,第一時間讓司機驅車送他前往新宿警署,同時聯係他常用的律師。
    兩人幾乎同時抵達。
    律師提著公文包,麵色嚴峻地建議道:“真田先生,當前首要任務是控製輿論,將影響降到最低。
    我建議立刻與那些被監控的家屬接觸,支付一筆豐厚的封口費,確保他們不亂說話。”
    “嗯,就按你說的去辦。”
    真田太郎對這個方案毫無異議。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在他看來都是最簡單的問題。
    他不想節外生枝,尤其在政壇風雲變幻的敏感時期,絕不能有任何醜聞曝光,危及他國會議員的地位。
    真田太郎將事情交給律師處理,他隨著警察,一起來到陰冷的停屍間。
    看著弟弟毫無生氣的屍體,盡管他內心深處一直瞧不起這個不成器的弟弟,但血脈相連,一股難以言喻的哀傷還是悄然湧上心頭。
    然而,這點悲傷很快被理智驅散。
    他轉過頭,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道:“凶手是怎麽做到的?”
    平田浩樹無奈地匯報道:“初步判斷,死者大腦遭受巨大力量的衝擊,但體表沒有發現明顯的鈍器擊打傷痕。
    凶手很可能精通某種武術,或者使用特殊手段。
    具體死因可能需要解剖才能最終確定。”
    真田太郎沉默片刻,歎道:“那就解剖吧。
    無論我弟弟生前犯了什麽錯,凶手的殺人罪行都是確鑿無疑。
    我希望警方能盡全力,盡快將凶手緝拿歸案。”
    “我們計劃先從幾位被監控者的社會關係開始排查。”
    平田浩樹說出初步偵查方向,內心卻並不抱太大希望。
    凶手很可能是隨機作案,排查這些人隻是浪費時間。
    但他又不敢不查。
    不查,那責任就是他背。
    他隻能寄希望於凶手與受害者之間存在某種他們尚未發現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