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收獲與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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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踏入潮汐核心,仿佛跨越了世界的界限。
    外界的一切喧囂、嘶嚎、狂暴能量,瞬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靜”與“暗”。
    這裏沒有聲音,沒有光線,甚至連空間的概念都變得模糊。隻有最本源、最精純、也最狂暴的“寂滅煞氣”在緩緩流淌、旋轉。它們不再是氣態,而是近乎液態,甚至固態,凝聚成了無數細小的、如同黑色水晶般的顆粒,每一顆都蘊含著足以讓築基修士爆體而亡的恐怖能量。
    壓力!無處不在的、足以將精金壓成薄片的恐怖壓力,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
    侵蝕!那寂滅煞氣無孔不入,不僅侵蝕肉身,更在磨滅生機,凍結思維,同化靈魂!
    這裏,是生命的禁區,是毀滅的歸宿!
    陳觀周身的金色光暈,在踏入此地的瞬間,就被壓縮到了體表三寸之內,光芒也變得黯淡,仿佛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遭受寂滅煞氣極致壓迫,不朽金身超負荷運轉,修為+2000/秒!】
    【遭受寂滅道則碎片侵蝕,肉身與神魂瀕臨寂滅邊緣,不朽道韻自主激發對抗,道則領悟度微弱提升!】
    【警告!金身能量消耗急劇增加!修為儲備急速下降!】
    【警告!宿主意識正在被寂滅意境同化!】
    係統的警告音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嚴峻!
    痛!已經不是肉身的痛,而是源自生命本源的、即將被徹底抹除的“存在之痛”!他的思維變得遲緩,意識開始模糊,仿佛要沉入永恒的黑暗與死寂。
    這就是煞靈潮汐的核心!果然恐怖!
    但陳觀那經過千錘百煉的不朽意誌,在這極致的寂滅威脅下,爆發出了最後的、也是最頑強的光芒!
    “我……不……甘……心!”
    “林清雪未殺!大仇未報!雲瑤仙宗未踏!大道未成!我怎能……寂滅於此?!”
    “萬古不朽……身!!!”
    他於靈魂深處發出不屈的咆哮!
    仿佛回應他的意誌,那瀕臨熄滅的金色光暈,猛地再次熾盛起來!雖然範圍依舊被壓縮,但那光芒卻變得更加純粹,更加內斂,仿佛濃縮了無窮的力量!金光之中,隱約可見無數細密玄奧的符文生滅,那是“不朽”道則在對抗“寂滅”道則的外顯!
    破而後立!向死而生!
    在這生與死的邊緣,在這存在與虛無的界限,陳觀對“不朽”的真意,有了更深層次的領悟!不朽,並非永恒不變,而是在無盡的毀滅與劫難中,堅守本我,超脫而上,亙古長存!
    “哢嚓!”
    體內仿佛又一層無形的枷鎖被打破!
    他的氣血在寂滅煞氣的壓迫下,進一步凝練、提純!金色的氣血之中,開始帶上了一絲絲微不可察的、仿佛能定住地水火風的混沌色澤!
    他的修為,在這極致的環境下,再次開始了飆升,並且衝破了關卡!
    【境界:煉體八層(1/100000)!】
    煉體八層!金身更進一步!
    雖然隻是初入,但他的不朽金身強度、力量、恢複力,以及對寂滅煞氣的抗性,都得到了顯著的提升!周身金光穩定了下來,雖然依舊隻能籠罩體表,卻不再搖曳,如同給身體鍍上了一層永恒的金漆。
    他穩住了!在這生命禁區般的潮汐核心,站穩了腳跟!
    而就在這時,他洞察之眼(在金色氣血加持下似乎也發生了蛻變)穿透層層寂滅煞氣,看到了核心最中心處的景象——
    那裏,並非空無一物。
    一枚約莫拳頭大小、通體漆黑、表麵卻有著無數天然形成的、如同大道紋路般印記的晶體,正靜靜地懸浮在那裏,緩緩自轉著。
    所有的寂滅煞氣,都仿佛以其為源頭,圍繞著它旋轉、朝拜。
    這黑色晶體散發出的氣息,古老、蒼涼、純粹到了極點,仿佛它就是“寂滅”本身!
    【發現物品:寂滅煞晶(碎片)】
    【品階:???】
    【描述:由極致寂滅煞氣曆經萬古歲月凝聚而成的大道結晶碎片,蘊含一絲寂滅道則本源。危險!極度危險!非金丹以上境界或特殊體質不可觸碰,有被瞬間寂滅化道之危!亦蘊含無上機緣,可助參悟寂滅法則,或作為煉製絕世魔寶、施展禁忌神通的核心材料。】
    寂滅煞晶!大道結晶碎片!
    陳觀的心髒劇烈跳動起來!這可是連曦雲仙王見聞錄中都隻是提及、未曾親眼見過的天地奇珍!其價值,無法估量!
    危險與機遇,並存到了極致!
    以他現在的實力,觸碰這寂滅煞晶,絕對是十死無生!即便有不朽金身,也大概率會被瞬間同化寂滅。
    但就此放棄?他不甘心!
    他嚐試運轉萬古不朽身,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縷細微的金色氣血,如同觸手般,緩緩探向那枚寂滅煞晶。
    就在金色氣血即將觸碰到煞晶表麵的刹那——
    “嗡!”
    寂滅煞晶微微一顫,表麵的一道大道紋路仿佛活了過來,散發出一股無形的波動。
    陳觀那縷金色氣血,連同他延伸出去的神識,在這股波動下,無聲無息地……湮滅了!仿佛從未存在過!
    一股大恐怖、大危機感瞬間降臨!
    陳觀悶哼一聲,果斷切斷了那部分氣血與神識的聯係,臉色一白。僅僅是一絲微不足道的反噬,就讓他受了點輕傷。
    果然不行!
    他死死盯著那枚寂滅煞晶,腦中念頭急轉。直接收取是找死,但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這天大機緣擺在麵前而無法入手?
    就在他苦思對策之際,外界那如同黑色太陽般的潮汐核心,旋轉速度開始減緩,散發出的吸力和煞威也在逐漸減弱。
    煞靈潮汐,即將過去了!
    核心區域的寂滅煞氣,也開始變得不再那麽凝實,壓力緩緩下降。
    陳觀心中一動!潮汐退去時,或許是機會!
    他不再試圖去觸碰那枚危險的煞晶,而是全力運轉不朽金身,趁著潮汐退去前最後的時間,瘋狂吸收煉化著周圍精純無比的寂滅煞氣!雖然無法直接吸收那枚核心晶體,但這些外圍的液態、固態煞氣,對他而言也是大補!
    【吸收精純寂滅煞氣,修為+1500/秒!】
    【金身得到寂滅煞氣淬煉,強度緩慢提升!】
    【對寂滅意境的抗性與理解,微弱增加!】
    當潮汐徹底退去,核心區域的寂滅煞氣也變得稀薄,那枚寂滅煞晶微微一顫,仿佛要遁入虛空消失。
    陳觀瞅準時機,將之前奪自趙幹鈞的那個品質不錯的儲物袋全力催動,同時調動全部神識和氣血,並非籠罩向煞晶本身,而是籠罩向煞晶下方的一小片區域——那裏,散落著幾顆隻有米粒大小、從煞晶上脫落下來的、氣息微弱了無數倍的黑色晶粒!
    “收!”
    他用盡力氣,神識一卷,將那幾顆米粒大小的寂滅煞晶碎屑,強行收入了儲物袋中!
    做完這一切,他幾乎虛脫。而那枚完整的寂滅煞晶,已然隱沒於虛空,消失不見。
    陳觀來不及查看收獲,強提一口氣,化作金光,衝出了即將徹底消散的核心區域,回到了洞府門口。
    外界,潮汐已過,山穀恢複了之前的灰蒙蒙狀態,隻是煞氣濃度明顯稀薄了許多,那些強大的煞靈也消失無蹤,隻剩下一些弱小的煞氣團在飄蕩。
    紫靈看著渾身金光內斂、氣息卻比進入前強橫了數倍不止、甚至帶著一絲令人心悸的寂滅餘威的陳觀,長長鬆了一口氣,隨即眼中充滿了好奇。
    “你……成功了?還拿到了東西?”她看到了陳觀收取晶粒的動作。
    陳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臉上帶著疲憊,眼神卻異常明亮:“算是……有點收獲吧。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需盡快離開。”
    他感受到,幾股強大的氣息,正從黑風山脈的不同方向,朝著葬煞穀探查而來。顯然是之前的潮汐動靜和雲瑤仙宗弟子逃離後可能散播的消息,引來了窺探。
    紫靈也感應到了那些氣息,神色一凜:“好!”
    兩人不再耽擱,陳觀稍微調息,恢複了些許氣血後,便與紫靈一起,快速收拾了洞府內有價值之物(主要是那些玉簡和石桌上的茶具,九竅靈蓮投影無法帶走),然後由紫靈操控洞府禁製,徹底封閉了這處別府。
    最後看了一眼這處帶給他新生與蛻變的洞府,陳觀毅然轉身。
    “我們走吧。”
    新的征途,即將開始。而他的目標,直指——雲瑤仙宗!
    (第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