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秘境，庭院內。
    於端意識回歸之後，沒有什麽動作，隻是雙眼半闔，在感悟著什麽。
    “淨化……這才是真正的時光法則的淨化效果。”
    於端回憶著守關人施展的光陰劍法第九重。
    那守關人一劍斬出之後，主動讓那一劍的威能擴散開來，沒有凝聚，而是形成場域。
    這是在讓於端仔細體悟這種淨化的效果，進行指點。
    “亙古歲月，萬物成墟……”
    於端回憶著那一股意境，整個人的氣息也在隨之發生衍變，驚動了一旁的塗嶼。
    塗嶼自從搬到於端的庭院後，每天也在參悟雕像、石碑以及那天體運轉模型蘊含的意境。
    “時光淨化麽？看來小師叔已經涉及到法則結合了。”
    塗嶼也是參悟光線、時間法則的軍主巔峰，距離封侯也隻差一步，也是在研究‘時光淨化’。
    一念至此，塗嶼忍不住搖了搖頭，心底自嘲了一句：“小師叔這法則造詣，已經趕上我了。”
    “主人主人！有重要郵件！”
    天然的提示聲響起。
    絕大多數情況下，在天然的程序設定中，於端感悟法則是最重要的，所以幾乎不會打斷於端的參悟。
    但這一次不一樣。
    “嗯？大師兄讓我見他。”
    這個大師兄，自然就是幽侯之主了。
    擎幻王老師的大弟子，在很久歲月之前，就已經隕落了。
    於端旋即連忙一動，意識登陸虛擬宇宙。
    ……
    虛擬宇宙，雨相山。
    於端站在自己的莊園中，向著遠處望去，就能夠看到在那無盡的雲霧中，懸浮著一座超級大陸天體。
    那是雷霆島，是虛擬宇宙核心層不朽、不朽之上的超級存在聚集地。
    上一次於端見到黑暗之主老師的時候，那座古老的庭院，就在雷霆島上。
    雷霆島的中央，有著一座連綿不絕的巍峨神山，名為眾神山。
    眾神山上有很多聳入雲層的山峰，每一座山峰上都是偉大存在的宮殿。
    其中最高峰的峰頂，乃是眾神殿，為人類族群高層會議的開會場所。
    “傳送，幽侯神殿。”
    於端心念一動，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被傳送到雷霆島上的一座山峰中。
    “小師弟！”
    身著青色戰鎧的幽侯之主向著於端招了招手，渾身充斥著濃鬱的煞意波動。
    幽侯之主有著一對精靈耳，眉心處也有第三瞳的存在。
    “見過大師兄！”
    於端連忙向著幽侯之主見禮。
    這還是於端第一次見到幽侯之主。
    按照二師兄幽魔尊者所說，無論是黑暗之主老師，還是大師兄，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很少見到。
    “哈哈哈，我剛剛收到虛擬宇宙提醒，說小師弟已經闖過通天橋第十二層，就直接過來了。”
    幽侯之主抬手搭在於端的肩膀上，瞬間整個神殿的場景變幻，穹頂和周圍的牆壁，都化作一片浩瀚星空。
    而後就看到無數星光交織，形成各種玄妙的畫麵，和一行行宇宙通用語文字。
    “老師囑咐過，小師弟如果擁有通天橋十二層的造詣，就讓我將這部秘法傳授給你。”
    幽侯之主指了指那無數恍若星辰般的文字和秘法，對著於端解釋道。
    “原初之靈？”於端念出來這一部秘法的名字，而後目光落在那秘法的內容上。
    幽侯之主點了點頭，臉上掛著肆意的笑容：“嗯，這秘法是我們這一脈的基礎秘法，據說是師祖所創。”
    “小師弟已經闖過通天橋第十二層，算是有希望修成這部基礎秘法。”
    “修煉這部秘法，能夠改變靈魂和念力的某種特質，能夠增幅任何幻術秘法的效果，具體情況因人而異，最少能增幅兩到三成左右。”
    聽起來似乎僅僅是增幅兩、三成威能，好像一般般。
    實際上這已經很逆天了。
    有時候幻術效果隻是增強一點，就可能讓敵人失去反抗的能耐。
    類似的秘法，不是沒有，但幾乎都是天賦秘法，沒有後天能夠掌握的。
    比如蟲族母皇，同等意誌、靈魂、感悟以及振幅等條件下，蟲族母皇的幻術就是比普通生命要強。
    “我有30年時間，可以陪著小師弟掌握這部秘法。”
    幽侯之主嘴角浮現出邪異的笑容：“修煉這部秘法，很痛苦，小師弟要做好準備。”
    “多謝大師兄！”
    於端連忙道謝，而後就在幽侯之主的指點下，先理解秘法，而後嚐試修煉。
    這部秘法的原理並不難，就是凝聚出一種秘力，對靈魂進行改造，讓靈魂本源蛻變，整個過程會很痛苦。
    一旦開始運轉秘法，就不能停下來。
    一旦停止之後，靈魂的蛻變就會結束，再修煉就沒有效果了。
    能蛻變到什麽地步，全看個人能夠堅持多久。
    轉眼間，半個月時間過去。
    於端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而後看向幽侯之主：“師兄，我已經理解了，我試試能否凝聚出這種秘力。”
    “好，如果成功運轉秘法，就不要停止。”
    幽侯之主也神色鄭重的點了點頭。
    旋即，於端雙眼闔攏，嚐試運轉秘法。
    “嗡……”
    精神識海中，伴隨著於端開始修煉秘法，無形的秘力在靈魂層麵上蕩漾，進行靈魂特質的改造。
    想要凝聚出這種秘力，也不簡單，需要通天橋十二層的造詣。
    伴隨著靈魂開始蛻變，隻是刹那間，於端就瞪大了雙眼。
    疼！
    巨疼！
    疼到於端甚至都想直接停下來。
    這種痛苦程度，剛好卡在於端意誌能夠承受的極限。
    若是再劇烈一點，於端就會直接昏厥過去。
    “大師兄……你怎麽沒說，這麽疼？”
    於端渾身都在劇烈的抽搐，看向一旁的幽侯之主。
    幽侯之主鄭重道：“每個人感受到的痛苦都不一樣，我隻能告訴你非常痛苦。”
    “老師說過，越疼效果越好，這是靈魂在蛻變。堅持的時間越長，蛻變的效果也越好。”
    “並且境界越低，修煉這部秘法的效果也越好。”
    於端點了點頭，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了，大師兄。”
    這部秘法，境界越低效果越好。
    而對於意誌、法則感悟，都要求的極高。
    以於端的意誌強度，隻是剛開始就接近極限了。
    隨著時間流逝，於端那蕩漾著九色輝光的靈魂本源開始變化。
    首先就是那九色輝光，開始漸漸內斂了起來。
    這是當初服用那‘通天幻心靈液’讓靈魂蛻變之後的異象。
    “給我——凝！”
    於端的意誌在瘋狂沸騰，那靈魂本源在凝聚到一個恐怖的地步，形成一顆璀璨的晶鑽。
    極致的靈魂層次的痛苦，衝刷著於端的意誌。
    “鎮！”
    於端將一切意誌強壓下去，而後開始鑽研時間本源法則的奧妙，鑽研宙空原理的第三冊和第四冊。
    此時，在於端的體內世界中，因果之書的進度條也在快速跳動著。
    意誌越是凝聚，參悟時間本源法則的效率，也會越快。
    “大意了，應該等一等，用因果之書預支一次意誌提升。”
    於端剛剛才預支了最後一種時間法則本質，進度條還有11年左右。
    “不行，必須想辦法提升法則感悟速度，我不確定能否堅持11年。”
    感受著這種接近自己忍耐極限的痛苦，於端無法確定自己能否堅持11年。
    這種改造靈魂的痛苦，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提升。
    但於端自己的意誌會漸漸疲勞，而後最終無法承受。
    “大師兄，我要參悟混沌碑。幫我想辦法，有大用。”
    虛擬宇宙中，於端忽然睜開雙眼，看向一旁的幽侯之主。
    宇宙級，是不允許再次進入初始宇宙參悟的，除非突破域主級。
    可境界越低，靈魂本源越容易被秘法改造，蛻變效果更明顯。
    “這不是問題，交給我。”
    幽侯之主話音落下，通過虛擬宇宙發送了幾個郵件。
    片刻之後，幽侯之主就收到的郵件的回複。
    “小師弟，3分鍾內，會有人去接你前往混沌城，直接參悟混沌碑，其他一切你不需要操心。”
    “好。”
    於端再一次閉上雙眼。
    比幽侯之主所說的三分鍾還快一些，也就是不到一分鍾時間，就有一道身著火紅色戰袍的光頭男子抵達原始秘境。
    而後一眨眼，這道身影就直接出現在於端真身的旁邊。
    “拜見尊者！”
    塗嶼認識這位尊者，大名鼎鼎的歸一尊者，偉大混沌城主的親傳弟子。
    歸一尊者點頭：“奉城主令，接於端前往混沌城。”
    言罷，歸一尊者一揮手，那盤坐在太常樹靈之下的於端就直接消失在原地。
    ……
    不到十分鍾時間。
    混沌城，城主府，混沌碑密室走廊中。
    那坎德裏早早的打開萬宙混沌碑密室的大門，讓歸一尊者直接進入其中。
    “唰！”
    歸一尊者一揮手，於端的身影直接出現在萬宙混沌碑的麵前。
    整個過程都無比輕柔，讓於端絲毫察覺都沒有。
    “於端師弟，你身前就是萬宙混沌碑。”
    歸一尊者柔和的聲音在於端的耳邊響起，沒有幹動用絲毫喚醒手段。
    於端睜開雙眼，向著旁邊這位並不認識的尊者投以感激的眼神，而後注意力放在混沌碑之上。
    見狀，歸一尊者鬆了口氣，轉身離開混沌碑密室。
    “轟隆……”
    密室的青銅大門闔攏，發出沉重的聲音，但是完全沒有傳入參悟混沌碑的於端耳中，被屏蔽掉了。
    混沌碑密室外，歸一尊者看向坎德裏：“坎德裏，奉老師命令，於端師弟要參悟多久，就參悟多久。本次參悟不消耗混沌碑次數。”
    “是！”
    坎德裏心裏一顫，連忙開口應道。
    這種破例，自坎德裏鎮守混沌碑以來，還是第一次。
    往常就算是城主大人收親傳弟子，也就是贈送一些混沌碑參悟機會而已。
    “傳聞果然是真的，於端真的被混沌城主收為了親傳弟子，而且還如此受寵。”
    坎德裏看了一眼守護在混沌密室門口寸步不移的歸一尊者，心裏更是震撼。
    顯然，坎德裏這種宇宙霸主，都不知道黑暗之主的存在。
    在人類族群無數宇宙尊者、宇宙霸主中，能夠知道黑暗之主存在的，也隻有如歸一尊者等極少數存在，總數不超過10位。
    就連混沌城主的親傳弟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夠知道黑暗之主存在的。
    這等隱藏的宇宙之主，乃是人類族群最大的絕密，沒有之一。
    像原著中的羅峰，也是在擁有宇宙之主地位後，才知道黑暗之主。
    ……
    萬宙混沌碑前，於端目光望向混沌碑的前四幅圖，在抵抗著無窮無盡般的靈魂痛苦過程中，去參悟這些圖中的奧妙。
    在這個過程中，因果之書的預支進度條，在以極快的速度飛漲，大約是外界的80倍左右。
    此時的於端，自然不清楚自己這一次參悟混沌碑，完全沒有時間限製。
    “進度條是11.2年，80倍效率提升，也就是51天出頭，相當於8次混沌碑參悟機會，我剛好夠。”
    於端闖過通天橋十二層，共十二次參悟機會。
    悟透混沌碑前兩幅圖的時候，分別用了一次。
    而後離開混沌城的前兩年和最後十天的時候，各參悟了一次，剛好是8次機會。
    隨著時間的流逝，於端的意誌負擔也越來越大，來自靈魂層麵的疲勞湧上心頭。
    於端不僅要抵抗靈魂層麵的痛苦，還需要盡可能將那靈魂痛苦造成的影響壓下去，盡量不影響他參悟時間法則的效率。
    十天、二十天、三十天……轉眼間51天過去。
    混沌碑密室內，心無旁騖、意誌凝聚到極限的於端驟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波動蕩漾開來。
    體內世界，那懸浮在半空中的因果之書驟然熾盛起來。
    預支代價償還完畢，一行行龍紋鳳篆般的自己浮現而出。
    於端直接找到【意誌】透支選項。
    【意誌強度】不朽神靈巔峰，可預支‘宇宙尊者’級意誌，償還代價：承受極致痛苦鍛煉意誌1000年。
    於端雖然沒有闖過幻境海第十八座島嶼，但這並不代表於端的意誌強度還不到封王層次。
    因為正常來說，闖過幻境海第十七座島嶼的存在，乃是封侯巔峰，並且意誌也要抵達封侯層次的一個極限。
    於端的靈魂、意識，遠不如封侯巔峰不知道多少倍，仍舊能闖過幻境海第十七座島嶼，全憑借意誌強度彌補的短板。
    “預支，宇宙尊者層次意誌。”
    不就是以極致痛苦磨礪意誌一千年嗎，於端有的是時間。
    “轟隆！”
    頓時，一股玄妙的力量蕩漾在於端的心神層麵。
    刹那間，於端的意識、靈魂本源，再一次坍縮凝聚，宛若恒星坍縮成中子星。
    如果說此前於端的靈魂本源凝聚，宛若一顆璀璨的堅硬晶鑽，那麽現在就如同坍縮成簡並態的璀璨微塵，凝聚到了一個絕對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