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治療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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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夫,您別聽她瞎說,這小姑娘說在鄉下學過中醫,認為我爸的小腿不用截肢也能治好,這不是信口開河嘛,中醫都被淘汰多少年了,再說了,我爸的腿都爛到見骨了,除非有神仙吃的靈丹妙藥,不然也不可能重新長出肉來啊。”
老爺子的兒子不想得罪做手術的主治醫師,急忙把孟竹推到旁邊,言語間還不忘拉踩一番。
“下肢潰爛是很難治愈的,尤其是下肢靜脈曲張導致的潰爛。”
錢老爺子的主治醫師叫陳非凡,半年前剛從國外回來,如今是海城二院的最權威的外科醫生。
他不苟言笑的臉上滿是嚴肅,倒也沒有看不起孟竹的意思。
“小姑娘,你剛才不是說你有治療下肢潰爛的辦法嗎?還說不用截肢就可以治愈,我們陳主任在國外學了十多年西醫,他都沒有見過用藥就能治愈老爛腳的例子。”
剛才讓她說出治療方法的年輕女醫生又開口說話了,孟竹並沒有在意她眼裏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孟竹上思索了幾秒鍾,正打算說什麽的時候,謝德平突然拄著拐杖走了過來。
“陳醫生,這是我們家的一個小輩,她以前住在鄉下,應該是在見過類似的病,鄉下地方螞蝗,蜈蚣,毒蟲也多,被叮咬後也會爛腳,她看到別人用草藥治療後有效果,出於對這位老先生的關心,才說出剛才那番話的,你別和她計較。”說著,他用眼神示意一旁的鄭雅容把孟竹拉走。
“剛才我們都聽到了,她能準確說出錢大爺的腳是下肢潰爛,她還知道靜脈曲張,看來,她真的見過同樣的病,大爺,您別攔著,讓她說說唄,要是方法管用,錢大爺的腿就不用截肢了。”
“用新鮮艾葉,蒲公英,野菊花煮水,煮過的水放涼後清洗患部,如果創麵有腐肉,得先用九一丹,腐肉脫落後,換成生肌散,創口周圍如果有濕疹,得搭配青黛膏一起使用,每次用藥後,得用繃帶纏縛整個小腿,每天都要換藥,潰爛不嚴重的患者不需要內服其他藥,若是潰爛嚴重,需要搭配一副清熱解毒的草藥內服。”
孟竹說完,靜靜地看著質疑她的眾人。
“什麽九一丹,生肌散,從來沒聽過這種藥的名字,文鄒鄒的,你從古文裏學來的吧?”
有人再次質疑。
“所有學中醫的人都知道九一丹和生肌散,你不信,可以去外麵找一家國營中藥鋪,他們都知道九一丹和生肌散的配方,這是公開的千古名方,不是秘方。”
“小姑娘,你給我治吧,我不想截肢。”錢大爺打定主意要保住他的腿,完全不理會醫生和兒女難看的臉色。
“錢老先生,您的腿潰爛見骨,如果用亂七八糟的草藥治療,創麵很容易感染,後果不堪設想。”陳非凡語氣依舊平靜,但他看向孟竹的眼神中,除了審視,還多了一絲厭惡。
孟竹也不怵他,淡定地和他對視著。
“爸,你別胡來,腿要是感染了,就不是截小腿那麽簡單了。”
“是的,一旦創麵感染,很可能會造成腎髒衰竭。”年輕女醫生接話。
“爸,你聽到沒有,亂用草藥會造成腎髒衰竭,你還是老老實實截肢吧,你那個工作實在不行就賣了。”
知青回城,賣工作成了一樁普遍交易,原本幾百塊就能買到的普通崗位,現在已經漲價到1200。
1200塊錢在1979年可是一筆天文數字。
“你說什麽?你這個不孝子,你敢賣我的工作,你信不信老子打斷你的腿。”錢老爺子一聽兒子要賣他的工作,頓時怒火中燒,掄起枕頭就朝著他兒子砸過去。
“我就是不截肢,就算治不好,我也認了,反正我就算是死,我也要帶著這條腿進棺材,給我辦出院手續,我要回家。”
幾個醫生還想去勸他,卻被錢老爺子砸過來的東西誤傷,幾人趕緊躲到門後。
“錢先生,治病是雙向選擇,既然你父親選擇出院,那我們尊重他的選擇。”
陳非凡看了眼孟竹,繼續道,“但如果他亂用草藥治療,出現任何症狀,我們醫院概不負責。”
說完,他轉身走了。
年輕女醫生看到他離開,衝孟竹嗤笑一聲,急忙跟了上去。
“爸,你鬧夠了沒有,這下好了,你把醫生都氣走了,要是你這腿出問題了,誰幫你治?”
“她。”錢老爺子指向孟竹,理直氣壯道。
“她不是說了嘛,我的腿不用截肢也能治好。”
“你還真信她,你瘋了?”錢老爺子的家人都氣無語了。
謝德平拉了拉鄭雅容的衣袖,他覺得錢老爺子和孟竹都瘋了,一個敢出手治,一個敢讓她治。
兩個都是不怕死的。
“我都跟你說了,小竹醫術很好的,我今天在家裏暈倒,四肢都硬了,是她把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謝德平翻了個白眼,“你也瘋了,你不看看她才幾歲,她治好你,隻能說明她有醫學基礎,不代表她能其他治疑難雜症。”
鄭雅容現在對孟竹有一種盲目的信任,覺得謝德平在潑冷水,又瞪了他一眼。
“你別急著下定論,反正我支持小竹。”
謝德平絕望地拍了拍額頭,拄著拐杖走向病床。
“老先生,你真要我幫你治腿?”
“廢話,醫生都跑了,我不找你找誰?你記一下我家的住址,咱們從明天開始治療,要是治好了,我跪下謝你。”
“那倒不用。”孟竹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
“那我給你錢,你要是幫我保住這條腿,你就保住了我的工作,我這條命,我給你三我個月工資。”
這老大爺也挺有意思。
孟竹從包裏拿出紙筆,記下了錢大爺家的住址,看到錢大爺精神抖擻地指揮家裏人收拾東西要出院,她正了正神色,下定決心要從大爺這裏賺走他三個月工資。
錢大爺一家收拾東西出院後,病房裏就隻剩下謝德平和中間那張病床上至始至終保持沉默的年輕男人。
“我們也回家了,反正護工給你安排上了,明天下午我們再來看你。”
“這就要走了?”
兩個孩子還沒把禮物送給他呢,謝德平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