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奴才卑賤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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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令頤直接忽略係統的聲音,看著眼前的鄒子言,眼睛微亮,心跳都快了兩拍。
    什麽目標人物,她隻能看見謫仙在自己麵前晃,聲音都嬌軟了幾分,“鄒國公何時回的京?”
    鄒子言後退半步行禮,“微臣剛抵京,來向陛下複命。”
    他目光掃過仍跪著的賀凜,眸光陡然轉深,複又看向趙令頤,“小殿下又頑皮了。”
    這話聽著像責備,偏被他用溫和語調說出,反倒像縱容。
    趙令頤笑吟吟,往前了半步,“國公爺說我頑皮,不如親自來崇寧殿替父皇管教?”
    鄒子言笑笑,“小殿下說笑了。”
    此時,趙令頤壓根忘了邊上還跪著一個賀凜,女兒家的羞態盡顯。
    直到係統的警告聲響起,提醒她不要忘記任務,趙令頤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朝鄒子言攤開手討要,“上次不是說回來要給我帶稀罕玩意嘛,東西呢?”
    她其實沒指望對方真給自己帶什麽東西,畢竟當時就是為了任務,隨便一說。
    誰知鄒子言倒真從身上掏出一枚玉簪,將其遞到小姑娘的掌心裏,“南邊鬧災荒,並未瞧見什麽稀罕玩意,回京途中倒是看見有珍寶閣。”
    趙令頤的目光頓時被鄒子言的手吸引,修長如玉,指尖微動時,還能看見手背浮起的幾道青筋,因為膚色冷白,青筋尤為顯眼,活色生香。
    她咽了咽口水,比起玉簪,她可更喜歡這隻手。
    以至於玉簪落在手上時,鄒子言帶著薄繭的指腹蹭過她的掌心,頓時癢得像有隻小貓在她心尖上輕撓。
    為美色所蠱惑,趙令頤心猿意馬,“多謝,我很喜歡。”
    【喜歡,真想睡。】
    鄒子言唇邊的笑容僵滯一下,又很快恢複如常“小殿下喜歡便好。”
    說話的同時,他不著痕跡地挪開手,退了半步,“殿下,臣該麵見陛下了。”
    “去吧。”趙令頤側身讓出路,戀戀不舍地目送鄒子言進了禦書房,指尖還在無意識摩挲那支玉簪。
    她記得鄒子言就比老皇帝小六歲吧,怎麽老皇帝都有白發和皺紋了,鄒子言還是這麽風華正茂?
    到底是女主的男人,就是有點主角光環啊。
    係統的聲音冷冰冰,「鄒子言的厭惡值並無波動,當前進度0/100,請宿主端正態度,完成任務。」
    趙令頤在心裏歎氣,哪裏是自己態度的問題,實在是鄒子言的脾氣太好,以至於自己說什麽,做什麽,他都不動怒。
    何況,那麽多任務目標,總得一個一個慢慢來吧?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窸窣聲,趙令頤想起地上還跪著個賀凜。
    她將簪子收好,轉身時,裙擺掃過賀凜的手,想起方才對方那陰惻惻的眼神,紅唇輕啟,方才還嬌美的嗓音瞬間冷淡了不少,“怎麽,到本宮的崇寧殿當差,讓你覺得屈辱了?”
    賀凜心中冷笑,這女人方才對著鄒國公矯揉做作,現如今對著自己,卻是囂張至極,如此表裏不一,真叫人惡心。
    他跪在地上,做足了卑微之態,“是奴才卑賤之軀,不願辱了殿下的眼。”
    趙令頤頓時彎腰伸手,隻見挑起賀凜的下巴,瞧瞧這眼神,哪裏卑賤了?
    她紅唇勾起一抹饒有興致的笑:“其實你費盡心思進宮,無非是想為你枉死的父親伸冤,還不如跟了我,畢竟讓父皇命人重新調查你父親的案子,也就是我一句話的事。”
    此時,賀凜被迫仰頭,那雙陰鷙的黑眸裏翻湧著恨意,喉結滾動間咽下一口血沫。
    他費盡心思,不惜淨身做了太監,便是為了蟄伏在宮中,暗中調查父親的冤案,隻等搜集到證據,便麵稟皇帝,重啟父親的案子。
    而現在,眼前這個女人卻說,這些事情,隻要她一句話便能辦到......何其諷刺!
    就是有這些視人命如草芥的肮髒權貴在,父親才會枉死!
    一時間,賀凜對趙令頤厭惡到了極致,他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奴才不知殿下所言何意。”
    「賀凜厭惡值+10!當前進度30/100」
    係統提示音讓趙令頤眼睛一亮,果然如此,隻要讓賀凜覺得羞辱,就能讓他的厭惡值蹭蹭蹭往上漲。
    她佯裝不悅,用力捏住賀凜的下巴,“父皇向來偏寵我,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惹惱了我,會有什麽下場。”
    賀凜衣袖下的拳頭緊握,什麽下場......無非就是五馬分屍。
    他並非怕死之人,可偏偏還有血海深仇在身!
    趙令頤不知道賀凜在想什麽,此刻,她的目光落在了對方緊抿的唇瓣上。
    這人唇色偏淡,唇角微微下垂,因方才受辱而略顯蒼白,卻在陽光映照下透著一層淺淡的緋色,像是覆了層糖霜的梅瓣。
    她忽然有些渴了,忍不住吞咽口水,【這嘴生得可真好看......】
    賀凜頓時渾身肌肉繃緊,猛然看向趙令頤,跪姿卻紋絲不動,這草包公主在說什麽!?
    此時,趙令頤留意到賀凜下唇正中有一道極細的傷痕,應當是常年隱忍咬出來的舊痕,此刻隨著他壓抑的呼吸輕輕顫動。
    她盯著那道傷痕出神,【也不知道咬上去是什麽滋味?】
    賀凜瞳孔劇烈收縮,眼前的女人分明沒有開口,可為何自己還能聽見她在說話?
    就在他怔愣之際,趙令頤塗著蔻丹的指甲輕刮過他唇瓣,隻見賀凜繃緊的下頜線在陰影裏格外清晰,唇線隨著他壓抑的吐息微微開合,像在無聲邀請。
    趙令頤麵頰忽然有些發燙,還有點懊惱,真是單身久了,看見個太監都覺得眉清目秀。
    【趙令頤啊趙令頤,你清醒點,這人皮相再好,那也是太監。】
    聽見這話,賀凜屈辱至極,隻覺對方一直在羞辱自己。
    偏偏這時,趙令頤鬆開了捏著他下巴的手,扔下一句狠話,“本宮脾氣不好,今日戌時若是在崇寧殿瞧不見你......嗬。”
    她的繡鞋碾過賀凜的下擺,留下一個鞋印,未盡的話語隨著遠去的腳步聲消散在風裏。
    賀凜盯著青石板,指尖深深摳進掌心肉裏,喉間腥甜翻湧,對趙令頤的言行很是費解。
    明明嫌棄他是太監,卻又要將他招至身旁伺候,隻怕是想將他當成貓貓狗狗戲弄。
    不過自己早已是廢人一個,隻要能報仇,身子再受點屈辱又算得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