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劫後餘生難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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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殘月從厚重的黑雲中再次探出一角,揮灑淡淡銀輝,將死一般沉寂的山坳和灰暗殘破磚瓦映襯出一片血色。
    朦朧的彎月仿佛被這淒涼的場景驚嚇,重新又鑽回到黑雲中,山坳再次處於黑暗。
    寒風中枯樹“嘎嘎”的搖曳著,在寂靜的山坳中讓人聽得極為瘮人。
    “啪嗒!吱吱……”一個時辰過後,木房中有動靜響動。
    “吱吱……”黑暗中幾隻巴掌長的老鼠竄進木屋。
    有一隻老鼠悉悉窣窣來到一個渾身是血的小男孩身邊,露出尖利的牙齒,對著男孩的指頭咬去。
    “啊!”一聲羸弱的驚叫劃破寂靜的夜空,嚇得這隻老鼠身子一躬,竄起兩尺高,然後滾落在近五尺遠的門口,迅即一個翻滾,發出連續“吱吱”尖利驚叫,瞬間消失門外。
    其它老鼠瞬間也竄的不見了蹤影。
    “嗯?我這是在哪裏?”一個看樣子隻有十三四歲,顯得極為瘦弱矮小的男孩從炕上爬起,翻開壓在他身體上的一具屍體,滿身是血。
    男孩驚駭的一蹦而起,看著自己滿身是血,單薄矮小的身板,露出極為驚恐的神情。
    “啊……我這是穿越了嗎?我怎麽變得如此猥瑣瘦小?”
    男孩驚訝腦海中多了無數記憶,而有些記憶不是他的,是一個荒蠻武道世界,偏遠山區,窮的連飯都吃不飽的獵戶家少年記憶,讓穿越前看過無數網文的他瞬間敏感到自己穿越了。
    柳岩穿越前雖然算不上高大健壯,但也接近一米八了,現在穿越身如此瘦小羸弱,讓柳岩很感猥瑣與悲催。
    “不就是疫情隔離了一個星期,連續玩了幾天幾夜的遊戲嗎,怎麽就穿越了呢?”柳岩對自己的穿越並沒有帶來新鮮和刺激感。
    柳岩出身一個打工家庭,自己在一個叫新南方烹飪技工學校讀書,今年是第三年,被學校安排在一個酒店實習,受了點風寒被酒店疑似為xg隔離。
    連續三天三夜的網遊,讓他昏睡過去,醒來就穿越了,還穿越在這個沒有半點科技,鳥不拉屎的大山之中,窮的隻能吃紅苕的窮獵戶家。
    最為悲催的剛穿越就碰上滿門被滅,這個生命如草芥的亂世,自己想要活下去都難。
    柳岩想來都為自己穿越人生感到擔憂。
    不過早點死也好,說不定能穿越回去。
    “嗯…前身好像還有一個哥哥沒死。”
    在前生的記憶裏,這個哥哥是是他九歲多時,他爹外出打獵,從外麵帶回來的。
    他這個便宜哥哥有十六歲多,比前身大兩個月,但兩人站在一起,完全就不像兩兄弟。
    哥哥身高六尺多高,虎背熊腰,一身的腱子肉讓柳岩前身經常羨慕不已。
    但讓前身一直奇怪的是父母從來不讓他的這個哥哥在外人麵前現麵,一有外人進入山坳,就會將他哥哥藏於炕下的地窖中。
    “哥哥還在地窖中……”柳岩想到這裏,瞬間一驚,開始他父母聽到外麵動靜,看到陣勢不對,迅即關門關燈,首先就將他哥哥藏在炕下的地窖中了。
    借著屋外淡淡的月光,柳岩摸索向炕邊摸去,炕下倒著一個他開始推開的身體。
    “娘!”柳岩摸著是前身娘親冰冷的屍體,他猛然記起他娘親是要保護他被殺死的,柳岩帶有前身的情感,悲痛的哭喊起來。
    隨即柳岩摸向趴在炕上的身體,同樣已經冰涼,這是他爹的。
    他記得他爹柳三省力大無窮,一般幾個人靠不了他的邊。盡管晚上殺他們的人也極為強悍,但他爹趁著夜色逃入山中也未必不能脫身。
    柳岩記得他爹根本沒有逃,被人殺死直接撲倒在炕上。
    現在柳岩仿佛明白,他爹這是保護炕下的地窖口避免被人發現。
    柳岩強行抑製住前身的悲痛,用力將他爹的屍體翻了過來。
    “噗!”屍體死去後胸口憋壓的一口淤氣向柳岩撲鼻而來。
    “啊!”柳岩本來就處於高度緊張中,嚇得本能的驚叫起來。在學校同學中膽子算大的他也嚇得癱軟在前身娘親屍體邊。
    驚魂稍定,柳岩在“嗚嗚”嘯叫的寒風中硬著頭皮爬了起來,將炕上的床墊翻開,在他爹開始趴著的地方摸索了良久。
    “啪嗒!”柳岩終於打開了地窖口蓋板。
    “哥……”柳岩探頭叫喚著。
    在他的印象裏,他哥比他大兩個月,對羸弱的他一直非常照顧。
    “弟弟,他們走了嗎?爹娘呢?”不一刻,地窖口緩緩探出一雙在夜色中顯得犀利的漆黑眸子。
    “他們走了,爹娘死了。”柳岩淡淡回應著,聲音依然帶有悲戚,但沒有了開始的悲痛。
    “嗖!”地窖中迅捷閃出一道高大矯健身影。
    “爹…娘……”身影閃出後撲在兩道身體前,開始不斷抽噎,聲音極度隱忍。
    “穀爺……”抽噎良久的柳林突然眸光一閃,猛然竄起,幾步跨出木門,消失在門口夜色中。
    “哥……”柳岩一驚,瘦弱的身體也迅速奔出木門,在門口才看到他哥柳林的影子到了對麵殘垣斷壁的一片廢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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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岩在瑟瑟的寒風中走近一個巨大坑洞邊,周圍一片廢墟。
    在前身的記憶裏,這裏原來是一個木屋,木房中的主人穀爺一家子也是他爹帶回他哥後幾年搬到這個山坳的。
    聽說穀爺原來是京城皇城錦衣衛一個副統領,老家是穀家寨的。
    前身的爹娘也是十三年前躲避戰亂來到這古蹄山脈,想在穀家寨落戶,被穀員外驅趕,正好碰到回家祭祖的穀爺護住,然後在距離穀家寨幾裏外山坳中落戶,以打獵為生。
    幾年後穀爺也解甲歸田,回來後並沒有住在穀家寨中,而是在這山坳中搭建了一個木房,與他們家相鄰。
    自從前身爹娘和穀爺落戶穀家寨後山,晚上妖邪經常出沒的穀家寨也平靜了十幾年,有了穀爺的維護,這些年,前身家也少了穀員外很多盤剝和騷擾。
    此時整個山坳依然彌漫濃鬱的血腥味,穀爺不見了蹤影,坑洞外破碎的木片中躺著一個老嫗和一個無頭少年殘破的屍體。
    “我要殺了他們!”柳林宛如從胸腔中爆發一聲咆哮,猛然轉身就要奔向山坳外。
    “不要!哥哥,他們很厲害的,連爹爹和穀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柳岩急了,他有前身記憶,在死前所有的場景都在他腦海中曆曆在目,現在想起來依然讓他毛骨悚然。
    “嗯……”柳林收住腳步,他冷靜下來,眼睛有些詫異望著柳岩,他感覺柳岩宛如變了一個人一般。
    “哥,先把爹娘的屍體掩埋了吧。要報仇,先殺了那個穀扒皮,是他把那夥人引來的!”
    柳林看到他哥驚奇的望著他,他知道他的前身因為常年戰亂,缺衣少食,身體羸弱,而且生性膽小,他隨即繼續說道。
    “嗯!你身體弱,你先回房間休息,我將他們的屍體掩埋了,血腥味引來妖獸就麻煩了。”柳林仿佛想到什麽,他隨即對柳岩說道,說完開始收集殘垣斷壁中老嫗和少年無頭殘破屍體。
    柳岩雖然有十六歲,但因缺衣少食,身體瘦小,宛如隻有十三歲的孩子,無法與隻有十六歲多,卻比一個成人還高大,而且身體強壯如牛的柳林相比。
    柳岩也不多話,回到自家房中,不僅僅是自己確實搬不動屍體,而且穿越身的他頭次在寒風嘯叫中深處如此血腥場景,心中一直就強忍恐懼,瘦小身體有些瑟瑟發抖。
    在門口看到柳林將一具具屍體在寒風中拖到山邊掩埋,柳岩打了一個冷顫,迅即鑽進了還染有鮮血的炕上被子中,心中是五味雜陳。
    “別人穿越戰力如開掛一般,還帶有金手指,自己穿越身怎麽就這麽菜呢?”柳岩看到自己短小的身材一臉的嫌棄。
    “穿越了,總也要給我一個金手指吧?”柳岩迅即一骨碌爬起來,細細感應自己身上,看有沒有什麽麵板之類的。
    感應良久沒有任何動靜,看來所謂麵板金手指都是小說虛構的。
    “唉……”柳岩一聲哀歎,他摸了摸自己前胸,好像有個巴掌大的薄薄物件。
    柳岩掏出,是掛在胸口的鎖狀飾件,柳岩記起是當年他爹帶回他哥柳林,柳林胸前就掛著這件銀質飾件,叫如意長命鎖,說是常年帶在身上可以扶正祛邪,長壽延命。
    後來柳林看到弟弟體質羸弱,就將這銀質如意長命鎖掛在柳岩身上,哥哥對弟弟還是極為疼愛。
    柳岩對手中的如意長命鎖反複摩挲和感應,沒有什麽特別,也沒有什麽反應,他有些失望。
    柳林將幾具殘破屍體掩埋,天依然漆黑一片,寒風並沒有停的意思。
    “哥,餓了吧,我給你煮點紅苕!”柳岩看到進入房間已經累的氣喘籲籲,渾身冒著熱氣的柳林說道。
    “嗯!確實有點餓。”柳林輕嗯了一聲,顯然有些累了,躺在炕上沒有再說話。
    柳岩雖然身體羸弱,但畢竟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外麵的事做不了,但在家裏經常幫他娘親做些家務。特別是做飯,無論是前身還是穿越身都極為嫻熟。
    柳岩一家的生活主要靠他爹打獵和他娘親在山坳一處空地上種些紅薯和玉米為生。
    因為這裏的山都是穀家寨穀員外的,地也是穀家寨穀員外的,所以玉米和獵獲的野獸基本都要上交穀員外,極少部分都拿到鎮上換些油鹽粗布等生活必需用品,剩下的也就是紅苕了。
    柳岩在偏房一堆紅苕中拿了六顆大一點的紅苕,在水缸裏舀了一瓢水洗幹淨,放入灶房鍋中,加上水,開始生火煮紅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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