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川是沈梨的青梅竹馬。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關係極好。
    他也是為數不多沒有偏向沈姣姣的人。
    五年前，沈姣姣的到來，沈梨逐漸“失寵”。
    那時她沒少向楚懷川抱怨。
    楚懷川總是默默守在她身邊，耐心聽她傾訴。
    等她發泄完，才輕聲說：“沒事，我會站在你這邊。”
    那時的沈梨感動不已。
    覺得楚懷川是這世上最好最好的朋友。
    回想起五年前的往事，沈梨的鼻尖有些酸澀。
    望著楚懷川的身影，她心中的情緒越發複雜難言。
    五年前，她生日那天，楚懷川在趕回來的路上。
    當時他的飛機延誤，直到第二天淩晨才順利登機。
    一趟航班就要十幾個小時。
    楚懷川注定要錯過她的生日。
    也不知道楚懷川下飛機以後，得知她的死訊，會是怎麽樣的反應？
    應該會難過的吧。
    換位思考。
    如果她突然得知楚懷川的死訊，也會難過的要命。
    不過現在看來，五年後的楚懷川過得很好。
    滿身的貴氣掩都掩不住。
    顯然是在權力與金錢中浸潤已久。
    和五年前不太一樣了。
    現在的他成熟了許多，更加穩重，也更英俊了。
    雖說五官是等比例放大，但氣質卻騙不了人。
    如今的他不再是當年那個清冷的少年。
    而是一個成熟威嚴的男人。
    沈梨忽然有些感慨。
    不過是睜眼閉眼間，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不知道楚懷川還記不記得她這個已經死去五年的好朋友？
    如果他真的忘了，她還是會很傷心的。
    “小姐，您的菜都上齊了。”
    直到服務員的聲音響起，沈梨才如夢初醒。
    不知不覺間，她盯著楚懷川看了太久。
    “好的，謝謝。”
    沈梨有些尷尬地收回目光，將注意力重新放在麵前的菜肴上。
    這是店裏的招牌套餐，都是些家常口味。
    這家店本就主打家常菜。
    但店裏的烤雞和烤鴨非常出名，是招牌中的招牌。
    沈梨點的是烤雞套餐。
    烤得焦香酥脆的雞肉已被撕好擺在盤中。
    她夾起一塊肉蘸了蘸醬汁，嚐了一口。
    果不其然，還是熟悉的味道！
    “五年了，一點都沒變呢。”沈梨輕聲感歎，“真是難得。”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美食吸引，開始專心用餐。
    熟悉的味道讓她恍惚……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從前她沒少和楚懷川一起來這裏吃飯。
    總是坐在那個靠窗的位置。
    楚懷川坐在對麵，吃飯的動作斯文優雅。
    而她則在這頭滔滔不絕地抱怨著家裏和生活上的瑣事。
    他很少說話，隻是安靜地聽著。
    是個極好的傾聽者。
    沈梨也沒想到自己會和這樣的“悶葫蘆”玩到一起。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想到這裏，她下意識又朝楚懷川的方向望去。
    原本覺得老是盯著對方看不太禮貌。
    但很快也就釋懷了。
    難得遇見他，多看幾眼怎麽了？
    下次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麵。
    抱著這樣的想法，沈梨的目光越發肆無忌憚。
    楚懷川這個當事人懶得理會。
    他早就習慣了各種各樣的注視。
    也自動形成了一種過濾係統。
    倒是他身邊的朋友秦玨，感受到了沈梨熾熱的目光。
    秦玨好幾次回頭都與沈梨四目相對，隻覺得有趣得很。
    “老楚，不是我說，那邊那個美女已經盯著咱們這桌看了很久了。”
    秦玨說著，指了指沈梨的方向。
    楚懷川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認識。”
    他壓根沒有仔細看沈梨，也不關心、不在乎。
    秦玨笑道：“不認識沒關係啊，說不定一會兒就認識了。看樣子她對你很感興趣，說不定待會兒就來要微信了。打個賭嗎？”
    楚懷川麵無表情：“無聊，不打。”
    秦玨向來熱衷這種事情，八卦的要命。
    楚懷川的冷淡讓他不滿地大叫：“唉，別啊！這麽無聊，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嗎？”
    楚懷川依舊麵無表情：“能不能好好吃飯？”
    “行行行，好好吃飯總行了吧。”秦玨嘟囔了一句。
    最後又忍不住看了沈梨一眼。
    沈梨那桌隻有她一個人，顯然是獨自來用餐的。
    看著桌上滿滿當當的菜色，秦玨心生佩服。
    低聲嘀咕：“這姑娘還真是夠能吃的，一個人吃這麽多，難怪是那樣的體格了。”
    楚懷川聽到他的嘀咕，輕輕皺眉：“別說這些了，吃飯吧。”
    “行行行。”秦玨應聲，沒再繼續談論沈梨。
    轉而換了話題：“對了，你和安家那位大小姐怎麽說？真要訂婚了？”
    自從那位大小姐回國後，關於她和楚懷川訂婚的傳聞就一直沒斷過。
    況且雙方家庭都有促成此事的意向。
    秦玨覺得這事八九不離十了。
    “不會。我不喜歡她，沒有任何可能。”
    楚懷川回答得幹脆利落，不帶一絲猶豫。
    秦玨聽他這般態度，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你真不打算結婚了？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現在還好，再過一兩年，家裏估計該催了。我們這樣的人，總不能不結婚吧？”
    秦玨早些時候也覺得自己要自由一輩子。
    而現在，他已在無意識地妥協了。
    “不急。”
    這一次，楚懷川的回答依然斬釘截鐵。
    秦玨搖了搖頭：“我要是有你這麽堅定的意誌力就好了。”
    不過即便他有這樣的意誌力，也得有楚懷川這樣的能力才行。
    換作是他，可沒辦法像楚懷川一樣把家裏那些長輩壓得老老實實。
    “我可能得老老實實結婚了。”
    秦玨輕輕歎了口氣，為自己哀歎完，喝了一口酒。
    他媽已經開始給他物色相親對象了。
    前陣子就試探了好幾遍，秦玨想躲都躲不得。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
    倏地，秦玨意識到什麽，神色微微變化。
    他放下酒杯，盯著楚懷川。
    對方那張英俊的麵孔在燈光下如同鍍了一層淺淡的光芒。
    很俊的一張臉。
    就連向來自認長相不錯的秦玨，也不得不承認楚懷川確實比自己帥了那麽一點點。
    楚懷川是單眼皮。
    眼尾微垂，天然帶著幾分疏離與倦意。
    秦玨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單眼皮能單的這麽有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