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兩個時空的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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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的戰場上,九黎無念和聾瞎二老的對戰愈發白熱化,天階神器碰撞所產生的餘威也更加密集。
    那一道道狂暴的能量波動,一波接著一波地朝著四周擴散。
    這使得那邊傳來的能量餘波比之前更為強橫。
    原本還在之前的餘波中幸存的凡人,不少在接觸到這道餘波之後,瞬間血染當場。
    而就在這亂糟糟的畫麵中,楊逍的目光卻被正前方的一幕緊緊吸引。
    一位婦人被倒塌的建築弄得灰頭土臉。
    她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孩子,如同發了瘋一般朝著雪族所在的方向衝來。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但在看向自己孩子的餘光中保留了著一絲希望。
    在現如今這混亂的場景裏,她似乎認定雪族那些人所在的地方相對安全。
    此刻的她,仿佛已經忘卻了雪族那些對於先前人族的恐怖傳說。
    她此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拚盡全力將自己的孩子送到那些雪族人那裏,或許那些人能讓自己的孩子活下去!
    這位婦人憑借著自己先天異於常人的靈覺,一次次驚險地躲過了前幾次天階神器震動產生的餘波。
    然而,隨著天階神器餘波的持續,她的靈性已經有了耗盡的征兆。
    她的腳步開始變得踉蹌,呼吸也愈發急促,每邁出一步都顯得無比艱難。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咬著牙,雙手緊緊地抱住懷中兩三歲的小姑娘,朝著雪族的方向奮力衝去。
    隨著最後一波餘波越來越密集,婦人的靈性終於消耗殆盡。
    她再也無法憑借自己的優勢來躲避那些神器的餘威了。
    最後,一道強大的餘波迎著她的身體狠狠砸去。
    刹那間,她整個人就像是失去了引線的風箏,連同懷中的小姑娘一起被餘波衝擊得飛了出去。
    落地的那一刻,婦人隻覺背後傳來一陣劇痛。
    她的背後,那道深不見底的血痕,皮肉肆意翻卷著,森森白骨若隱若現,鮮血也在不斷湧出。
    她強忍著劇痛,用顫抖的雙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孩子的臉龐,仔細地檢查著孩子的每一處,在確認孩子沒有受傷後,她原本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了一些。
    就在這時,又一道餘波呼嘯而來,沒有給她們任何反應的時間,徑直從婦人的大腿根部穿過。
    刹那間,婦人隻感覺自己的下身一空,她的上身再也感覺不到支撐,她就像一座失去根基的宏偉大山,轟然崩塌。
    孩子被她扯到,無助的看著鮮血淋漓的母親,哇哇大哭。
    婦人強忍著蝕骨的疼痛,眼看又是一陣餘波來襲,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安慰小姑娘,而是一巴掌扇到小姑娘的臉上,怒喝道:
    “不準哭,擦幹眼淚,繼續往那白色皮膚的哥哥姐姐那裏跑!”
    小姑娘哭的更傷心了。
    她一邊哭,一邊用那稚嫩的小手拚命地想要將母親拉起來。
    但嚐試了許多遍,仍舊徒勞。
    婦人眼睜睜地看著餘威越來越近,心一橫,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將小姑娘推開,大聲喊道:
    “跑!你給我跑啊!我不需要你幫我……
    我隻希望你活下去。”
    遠處,目睹這一切的楊逍,心中的某一根弦被悄然撥動。
    “瘋娘……”
    他看著那對母女,心中一股不知名的情緒被迅速放大,直到他眼前的景象開始驟然扭曲、崩塌。
    血腥的戰場,哭喊的孩童,奮力掙紮的婦人……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投入水中的墨畫,色彩暈染、變形,最終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一種強烈的失重感攫住了他,仿佛正從萬丈高空墜落。
    四周再無廝殺聲,唯剩一片虛無。
    隻有遠方懸浮著一簇熾熱火光,以及……不知何時起縈繞在他身旁、不斷遊動的一尾金紅色小泥鰍。
    眼前的火光越發清晰,照亮了他眼前所有的景象:
    那裏有一個蜷縮著的身影。
    小小的,瑟瑟發抖,即將被無盡大火所包圍。
    楊逍的心猛地一縮。
    他看清了,那是曾經的自己
    就在這時,另一道身影闖入了這片內景。
    一個同樣狼狽的婦人,衣衫破爛、渾身汙濁,唯獨一雙眼睛,亮得駭人,竟比周圍的烈火還要灼目。
    她發現了孩子,不顧一切撲上前,用自己單薄的身軀將他死死護在身下。
    “別怕!囡囡,娘在!娘在!”
    她的發音渾濁嘶啞,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決絕。
    站在一旁的楊逍,在看到那個衣衫破爛的身影時,淚水早已失控決堤
    ——是他在這個世界最親的人之一,那個將自己養活的瘋娘!
    楊逍已經預感到下一刻要發生什麽了,他想要衝上前將兩人從火海中救出,可是任憑自己怎麽怎麽奔跑卻進不到那個畫麵當中。
    眼前的火海瘋狂翻湧,熱浪扭曲著空氣,將幼年楊逍和瘋娘的身影變得模糊不定。
    楊逍發瘋般向前衝去,雙臂徒勞地揮舞,想要抓住什麽,卻一次次穿透那熾熱的幻影,如同觸碰水中的倒影,隻能激起一圈圈無力的漣漪,無法改變分毫。
    “娘——!你離開他!跑啊!”
    他嘶吼著,聲音卻仿佛被這片內景吞噬,連他自己都聽不真切。
    也許是聽到了他的嘶吼,幻象中的瘋娘猛地抬起頭,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時空的阻隔,並非看向懷中的楊逍,而是直直地看向了此刻如同困獸般掙紮的楊逍!
    她的嘴唇翕動,那嘶啞扭曲的聲音再次響起,卻不再是簡單的“娘在”,而是與方才戰場上那婦人決絕的怒吼詭異地交織、重疊,化作一道尖銳無比的力量,狠狠刺入楊逍的靈魂:
    “跑!囡囡你給我跑啊!別回頭——!”
    “跑!我不需要你幫我……我隻希望你活下去!”
    兩個母親的聲音,兩個絕望的時空,兩種一模一樣不惜自身血肉、隻求孩兒一線生機的執念,在這一刻轟然共鳴!
    楊逍猛地僵住,如遭雷擊。
    他眼睜睜看著,幻象中,瘋娘用盡最後力氣將幼小的他狠狠推離火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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