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兩人來到了市中心，最熱鬧的步行街。
    鹿綾把白布攤開，擺在路邊，破碗放在白布前麵。
    然後對著顧念辰，指了指後麵那塊空地。
    “躺下。”
    “什麽？”顧念辰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讓我躺下？”
    他好歹一個頂流，要飯就算了，還要睡在路邊？
    臉往哪兒擱？
    鹿綾看著他，“你自己躺還是我幫你？”
    顧念辰立馬就躺下了。
    鹿綾把那髒兮兮的被子往他身上一蓋。
    顧念辰：“！！！”
    他下意識伸手去推。
    鹿綾早有預料，給按住了。
    “給老子好好睡著。”
    顧念辰：“！！！”
    於是，直播間的網友們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顧念辰睡在地上，蓋著一床髒兮兮的被子，鹿綾背對著他，坐在路邊。
    鹿綾的前麵，是那塊寫著字的白布，白布前麵，是那個破碗。
    很快，有人過來了，是一對小情侶。
    鹿綾一秒入戲。
    她跪坐在地上，抬頭看著那對情侶，眼裏含著淚水，滿是對生活的絕望。
    “年輕人，行行好，給點吧。”
    天！
    連聲音都變成了老太太的聲音。
    要不是網友們一直看著直播，都以為這是真的了。
    【天呐，鹿綾這演技，我跪了。】
    【鹿綾不僅可以演反派，還可以演要飯老媽子，絕壁能火！】
    【我剛才眼睛都濕了，默默掏出了身上最後的五塊錢。】
    ……
    現場那對情侶，也默默掏出了身上的現金。
    一張十塊，一張一塊。
    放進了碗裏。
    鹿綾急忙對著他們道謝。
    “謝謝謝謝，謝謝好心人。”
    “好人一生平安。”
    彈幕震驚不已。
    【這也太拚了！】
    【莫名有點心酸，眼睛想尿尿了。】
    【天呐，這明明是假的，可是我心裏卻好難受，鹿霸你這該死的演技！】
    【幹一行愛一行，鹿綾你真的我哭死。】
    【要飯就要有要飯的樣子，就衝這逼真的演技，我要是在現場，我給一百！】
    ……
    第一單生意有了，鹿綾很高興。
    顧念辰卻不高興，他感覺很丟臉。
    更窒息。
    他不想說話了。
    同樣感到窒息，不想說話的，還有鹿妍妍。
    她和池羨安分到一組，本來很開心。
    兩人一起出發，鹿妍妍一出門，就開始想辦法找話題。
    “池神，很高興和你分到一組。”
    池羨安：“我不高興。”
    鹿妍妍：“……”
    她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說啥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試探著開口。
    問道：“池神，我們去哪裏找工作呀？”
    “隨便。”
    “要不你定吧池神，我剛來，不太懂。”
    “……”
    池羨安開始往一個方向走，鹿妍妍默默跟著。
    然後，她發現池羨安把她帶到了節目第一期，池羨安當保安的小區。
    鹿妍妍（開心臉）：“池神，我們要去當保安嗎？”
    “不然呢？去當業主？”
    “……”
    池羨安和保安公司的人去談了談，對方答應讓他們做臨時保安了。
    鹿妍妍很開心：“池神，那我們現在去保安亭嗎？”
    “不然呢？去業主家裏？”
    鹿妍妍：“……”
    鹿妍妍心態崩了。
    不是，之前她沒來的時候，她每一期都看了，池羨安之前跟著鹿綾，不是挺友好的嗎？
    為什麽到了她這裏，就跟吃了炸彈似的？
    ……
    另一邊。
    網友見鹿綾才開業，就迎來了第一個客戶。
    還以為她的乞討能夠很輕鬆。
    怎料。
    很快就有人站出來質疑了。
    一個彪形大漢路過的時候，站在鹿綾前麵，上下打量著她。
    “老婆子，你這兒子真傻假傻？”
    “你們該不會是騙子吧？”
    鹿綾忙不迭解釋，“真傻，真傻。”
    “我這兒砸生下來智力就有問題。”
    說著，還抬手擦了把‘眼淚’。
    壯漢不信，彎腰湊過去一看。
    顧念辰本來是躺在地上，強忍著的。
    聽到鹿綾的話，他有點忍不了了。
    一張嘴，嘴 巴上的傷口就傳來撕心裂肺的疼，嘴皮子直抽抽。
    於是壯漢一彎腰，就看見他那個嘴歪著，一直抖。
    口水都流出來了。
    “原來是真的。”
    壯漢歎了口氣，從兜裏掏啊掏，掏出兩塊五放進碗裏。
    老婆子也真是不容易。
    造孽啊！
    網上。
    幾條新的詞條衝上了熱搜。
    #鹿綾 絕了！#
    #鹿綾街頭乞討#
    #顧念辰智障#
    大波網友趕來圍觀。
    事情熱度越來越大。
    這事逐漸傳到了很多演員的耳朵裏，也傳到了很多導演的耳朵裏。
    大家紛紛趕去微博一看。
    震驚了！
    於是，葉菁人在公司坐，劇本從天上來。
    一早上，接電話接的手都要斷了。
    全是給鹿綾遞劇本的。
    ……
    另一邊。
    乞討現場。
    鹿綾的乞討之路很快就迎來了瓶頸期，很多路過的人都是隻看看，不掏錢。
    鹿綾眼睛轉了轉，很快想到了一個辦法。
    她往地上一趴，開始哭嚎。
    “啊啊啊——”
    “蒼天啊，大地啊，這讓我怎麽活啊！”
    “啊啊啊啊——”
    果然，路過的人掏錢的更多了。
    沒多大一會兒的功夫，那小破碗就快滿了。
    鹿綾急忙把五塊十塊的整理好，塞進口袋，隻留一些一塊的零錢在碗裏。
    本打算繼續哭嚎，奈何嗓子太幹了。
    一張嘴，差點沒被自己口水給嗆到。
    鹿綾被自己逗笑了。
    沒想到這一笑，把那躺屍的顧念辰都給整笑了。
    於是，路人們紛紛駐足。
    “哎喲，老婆子都被逼瘋了！”
    “智障兒隻會傻笑。”
    “太慘了太慘了。”
    “……”
    掏錢的幾率更高了。
    於是，鹿綾一笑就是一小時。
    笑得嗓子都要冒煙了，時間終於走到了中午十二點。
    鹿綾本來打算在附近吃個飯，繼續工作。
    奈何顧念辰那傻 逼哭著喊著非要回小洋房一趟，還說不回去睡個午覺，他就要死了。
    兩人剛走到小洋房門口，就被門口的工作人員給攔住了。
    “沒錢，到別處要去。”
    什麽？
    真當他是乞丐了？
    顧念辰氣得肺都要炸了。
    “你看看清楚，我是誰？”
    工作人員急忙道歉：“不好意思顧老師，沒看出來，您裏麵請。”
    鹿綾則笑嗬嗬的看著那工作人員。
    “哥，你看我扮得是不是還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