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裏，新來的網友有點疑惑。
    【還按？不是都醒了嗎？】
    【對啊，都在那‘嗷嗷叫’了呀。】
    【心髒複蘇人醒了就不用做了，可以停了，應該給他翻過來，讓他把肚子裏的水吐出來。】
    這幾條彈幕剛出來，很快就被淹沒了。
    好像從來都沒出現過。
    彈幕重新被鹿綾粉絲掌控。
    【按，繼續按，救人要緊！】
    【對！我也覺得需要繼續按，他還沒醒呢。】
    【對對，心髒可能不跳了，得繼續按。】
    中途，有人插了一句。
    【可是他已經醒了，嗷嗷叫了都。】
    鹿綾粉絲們：
    【沒醒！哪裏醒了，眼睛不是閉緊緊的嗎？】
    【叫是下意識反應，跟之前在水裏‘呱呱叫~’一個道理。】
    【就是！按按按！繼續按！可別耽誤了黃金救人時刻。】
    【用點力啊小夥子，你是不是沒吃飯？】
    【就是，你這麽輕怎麽能把顧頂流按死，啊不是救活！】
    【哈哈哈哈，差點被你們救個人給笑死了。】
    【笑什麽笑？嚴肅點，救人呢。】
    【好好好！（嘴 巴縫上的表情包）。】
    ……
    不得不說，這屆網友是真的很刑。
    他們的偶像鹿綾更刑。
    這會兒，他還在繼續指揮救人呢！
    鹿綾：“按按按！”
    工作人員（汗流浹背）：“好的鹿老師。”
    工作人員跪在顧念辰身上，雙手在他胸口疊加，用力按。
    鹿綾繼續數著數。
    “1234……”
    顧念辰：“嗷嗷嗷嗷……”
    “789……”
    “嗷嗷嗷……”
    彈幕：【哈哈哈哈……】
    小高捏著顧念辰的下巴，越看越覺得心裏慌得厲害。
    然後，他抬頭看向鹿綾。
    “鹿老師，他是不是喘不上氣啊？”
    鹿綾：“就是喘不上氣，心髒跳不動，才要心髒複蘇啊。”
    “……哦。”
    過了會兒，小高又問。
    “鹿老師，怎麽還是這樣？”
    “要不要給他人工呼吸啊？”
    鹿綾：“……”
    “要吸也行，你給他吸一個。”
    小高：“！！！”
    顧念辰：“！！！”
    【神特麽的吸一個啊（捂臉）。】
    【笑死了，第一次聽人管人工呼吸叫吸一個。】
    【小高：不要啊！】
    【小高你要是吸了這一個，你就髒了。】
    ……
    現場。
    顧念辰非常抵觸，他甚至把嘴 巴都咬了起來。
    小高也很抵觸。
    他磨磨唧唧了一會兒，然後說服了自己，又試圖說服鹿綾。
    “其實好像也不用，好像還有點呼吸。”
    小高看向那個做心髒複蘇的兄弟。
    “你別停呀，繼續按。”
    顧念辰：“……”
    按特麽按啊，艸！
    我特麽都要被你們給按死了！
    他煩躁的一批，但是，又沒有一點辦法。
    太社死了，他隻能繼續裝死。
    又過了一會兒，那工作人員實在按不動了。
    “能不能換個人？”
    鹿綾：“換換換。”
    “你上。”
    好，新的複蘇人員就位。
    “123……”
    “嗷嗷嗷……”
    一開始，顧念辰還‘嗷~’的很大聲。
    畢竟很疼。
    漸漸地，他是真感覺自己快不行了。
    整個胸腔，到腹部，再蔓延到全身，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就連嗓子，都喊疼了。
    於是，‘嗷嗷~’聲也變得越來越小。
    這樣一來，小高更急了。
    “怎麽辦啊鹿老師，好像快不行了。”
    顧念辰：“……”
    你特麽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做心肺複蘇的工作人員已經累癱了三個。
    第四個正在累癱的邊緣，他停下動作，大口喘著氣。
    “是啊，怎麽按了這麽久，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旁邊的大爺都看不下去了。
    “怎麽會沒有反應？不是一直嗷嗷叫的嗎？”
    鹿綾：“對，所以是有用的。”
    “不行不行。”一個大媽說。
    “我覺得你們得換個法子。”
    鹿綾：“我也覺得。”
    他朝顧念辰身上的心髒複蘇‘專員’擺擺手。
    “起開，我來。”
    工作人員急忙下去了。
    鹿綾雙手交疊，直接哢哢作響。
    顧念辰心裏閃過異樣。
    鹿綾這是要幹嘛？
    難道是要親自給他做心髒複蘇？
    又或者，是要給他做人工呼吸？
    好希望是人工呼吸。
    欣喜之下，顧念辰覺得身上都沒那麽疼了。
    下意識嘟起了嘴 巴。
    下一秒鍾。
    “啪！”
    臉上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火 辣辣的疼。
    顧念辰控製不住叫了出來。
    “啊——”
    他捂著臉，氣呼呼看著鹿綾。
    “鹿綾，你幹什麽？”
    鹿綾看了眾人一眼，“醒了。”
    小高：“哇~”
    “太厲害了！”
    “還得是你啊鹿老師。”
    其他眾人：“太好了太好了，終於活了。”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顧念辰：“……”
    彈幕：
    【哈哈哈哈，笑死我得了。】
    【你鹿霸還是你鹿霸！】
    【爽！】
    ……
    現場。
    顧念辰不服，十萬分的不服。
    但更多的，是心寒。
    “鹿綾，你真的要這麽對我嗎？”
    鹿綾白了他一眼，“白眼狼吧，我才剛救了你。”
    “你就是這麽態度對你的救命恩人的？”
    旁邊的大媽們聽不下去了。
    “小夥子你這是忘恩負義啊！”
    “你怎麽能這樣？要不是這小丫頭，你估計都已經死了。”
    “嘖嘖……做人可不能這樣。”
    “他這是想幹嘛？想訛人啊？”
    “怪不嘚我女兒都跟我說，不要管閑事。”
    “真是個白眼狼！早知道不救他了！”
    “……”
    顧念辰：“……”
    顧念辰心煩意亂，再加上身體上的難受，又開始翻白眼了。
    “好難受……”
    大媽們：“嗬嗬~”
    “裝，可真會裝。”
    顧念辰：“不是，我真難受。”
    大媽們：“難受死你得了。”
    顧念辰：“……”
    小高湊近看了看，嚇得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不好了，他臉都腫了！”
    “該不會要死了吧？”
    “怎麽辦啊？”
    這時，隨行醫生終於一搖一晃的走了過來。
    “翻……翻過來，讓他把肚子裏的水吐出來……嘔~”
    剛說完，隨行醫生又吐了。
    其實這事也挺為難他。
    他有潔癖，又掉水裏喝了那麽多水。
    完了，還告訴他，顧念辰褲子在裏麵掉了。
    他能忍住不腦補嗎？
    能不犯惡心麽？
    這會兒，隨行醫生肚子裏的水都吐完了，擱那吐早上吃的東西呢。
    造孽。
    造孽啊！
    他一邊吐，還要一邊關心顧念辰的狀態。
    “你們快把他翻個身，肚子裏的水快弄出來……嘔~”
    “好了好了。”鹿綾說：“我們知道了。”
    “你去那邊吐吧。”
    隨行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