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點到為止?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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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呂慈與田晉中的切磋已是壓軸,主座上的呂壽卻將目光投向了龍虎山一行。
    他的視線越過張靜清和田晉中,銳利地落在了那個粉雕玉琢,正好奇打量四周的張雲淵身上。
    “嗬嗬,張天師。”
    呂壽的笑容依舊和煦,但眼神中的探究之意更深了。
    “您這位小高徒,近來在異人界可是聲名鵲起啊。”
    他指了指張雲淵,話鋒一轉。
    “說來也巧,老夫另有一孫,名呂嚴,今年九歲。雖年幼,卻也生性嗜武,有幾分蠻力。”
    “不若,就讓他們也‘切磋’一番,權當童趣,為老夫的壽宴再添一樂?點到為止即可。”
    這番話表麵輕鬆,實則暗藏著試探張雲淵虛實的鋒芒。
    張靜清眉頭微皺,正要開口婉拒。
    “好啊好啊!”
    張雲淵卻已經天真地拍著手跳了起來。
    “打架好玩!”
    他一臉興奮,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好消息。
    張靜清與田晉中見狀,臉色微微一變,立刻將張雲淵拉到一旁。
    兩人俯下身,神色無比嚴肅地低聲叮囑。
    “記住!點到為止!”
    張靜清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切不可下重手!聽到沒有?”
    田晉中也急忙補充道,生怕張雲淵一個沒收住,把人家孩子打出個好歹來。
    張雲淵的底細,別人不知道,他們可是一清二楚。
    別說是這個小小的呂嚴,就是剛才大放光彩的呂慈,碰上張雲淵全力出手,也未必能討得了便宜!
    他們這一番緊張的舉動,落入呂壽眼中,卻成了另一番景象。
    他誤以為張靜清是擔心張雲淵年幼,怕在切磋中受傷,心中對那“神童”之名,更覺名過其實。
    呂壽朗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一絲世家特有的優越感。
    “張天師寬心!”
    他對著張靜清擺了擺手。
    “嚴兒自有分寸,小孩子玩玩拳腳,斷然不會出事!”
    說完,他轉頭對著人群中一個壯實的小男孩喝道。
    “嚴兒,過來!”
    一個九歲的男孩聞聲,從呂家子弟中擠了出來。
    他身材比同齡人要壯實一圈,眼神凶狠好鬥,完全沒有孩童的懵懂,反而像一頭壓抑著興奮的小豹子。
    張雲淵心念一動,係統麵板悄然浮現。
    【姓名:呂嚴】
    【異人等級:三流(上遊)】
    【功法:如意勁(入門)】
    【備注:呂家小輩天賦佼佼者,根基紮實。
    性情嗜戰,遇敵極易亢奮,常因輕視對手而露出破綻,然其猛攻之勢對同輩頗具威脅。】
    看到係統評價,張雲淵心中了然。
    九歲就能達到三流上遊,這呂嚴確實有傲慢的資本。
    尋常人苦練一輩子,可能連炁感都找不到。
    而能踏入異人門檻的,絕大多數終其一生也不過是在三流境界打轉,能到二流便已可在一方地界稱得上好手。
    這呂嚴年僅九歲,便已是三流上遊,放在任何一個小門派裏都足以被當作核心真傳來培養。
    其未來突破二流,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甚至衝擊一流境界也並非毫無希望。
    呂壽看著自己的孫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再次強調道:
    “嚴兒,點到為止,莫要傷了你弟弟!”
    呂嚴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
    他當然聽懂了祖父話裏的暗示。
    “點到為止”,在他聽來,就是“盡情發揮,別打死就行”。
    “知道了,爺爺!”
    呂嚴怪叫一聲,根本不等裁判宣布開始,整個人便如猛虎撲食般衝向了張雲淵。
    他的招式雖然稚嫩,卻帶著一股子不屬於孩童的狠勁,拳腳生風,又快又密。
    而且,他專攻下三路,招招都是掏向張雲淵的襠部和膝蓋,完全沒有半點“切磋”的樣子。
    張雲淵牢記著師父和師兄的囑咐,不能用雷法。
    再加上係統自帶的氣息屏蔽功能,他在呂嚴和呂家人眼中,就是一個稍顯靈活的普通孩子,根本看不出真實修為。
    麵對呂嚴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張雲淵僅憑著最基礎的身法,腳下踩著細碎的步子,連連閃避。
    他時而側身,時而矮身,時而一個輕巧的後撤。
    每一次閃躲都恰到好處,總是在呂嚴的拳腳即將及體的瞬間,以最小的幅度避開。
    在旁人看來,他左支右絀,險象環生,仿佛隨時都會被擊中,狼狽不堪。
    但實際上,他遊刃有餘,甚至還有閑心觀察呂嚴那漏洞百出的拳路。
    畢竟他現在會的大如意勁,比呂慈使出來的還要精妙。
    此時他眼裏呂嚴打出來的招式,就跟半身不遂似的。
    都不用刻意閃躲,就能輕鬆避開。
    見張雲淵隻躲不攻,完全被壓著打,呂壽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他端起茶杯,對身旁略顯緊張的張靜清寬慰道。
    “張天師勿憂,你看,兩個孩子玩得多好。”
    “不會出事的!”
    張靜清沒有說話,隻是眉頭皺得更緊了。
    田晉中看著場中呂嚴越來越狠辣的招式,卻是真的急了。
    他看著呂嚴一記陰險的掃堂腿過去,本來想絆倒張雲淵,卻差點被張雲淵把腿踩斷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
    “呂家主誤會了!”
    他的聲音有些大,瞬間吸引了周圍幾桌人的注意。
    “我……我們不是怕小師弟受傷!”
    田晉中急得臉都紅了。
    “我是怕我家小師弟他……他一時失手,傷了令孫啊!”
    此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滿堂賓客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田晉中,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呂壽聞言也是一愣,隨即覺得荒謬至極,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正要開口說些什麽。
    就在這一瞬間!
    場中的局勢,發生了突變。
    一直被追著打的張雲淵,終於被徹底激怒了。
    呂嚴見久攻不下,臉上浮現出暴虐的神色,竟用上了一記極為陰險的撩陰腿,直奔張雲淵的要害而去!
    張雲淵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他猛地站定,不再閃躲。
    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瞬間一繃,奶聲奶氣的聲音裏,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勢。
    “不行!”
    “我忍不住了!太煩人了!”
    話音未落,張雲淵體內那股由十年精炁和圓滿級金光咒淬煉出的精純力量,瞬間爆發!
    這股力量沒有顯化出任何金光形態,而是盡數收斂於內,化作最純粹的爆發力,灌注於他的四肢百骸!
    他腳下猛然發力,地麵堅硬的青石板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悶響。
    一個最簡單、最基礎的弓步衝拳!
    他的小拳頭,在此刻快如一道白色的閃電,後發先至!
    精準無比地,印在了因前衝過猛而門戶大開的呂嚴胸口。
    砰!
    一聲沉悶如重錘擂鼓的響聲,在寂靜的大廳裏顯得格外清晰。
    呂嚴那壯實的小身體,仿佛被一發看不見的炮彈正麵擊中。
    他臉上的凶狠和得意瞬間凝固,化為極度的痛苦與錯愕。
    淒厲的慘叫聲還沒來得及完全發出,整個人已經雙腳離地,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直挺挺地倒飛了出去。
    足足飛了三四米遠,他才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呂嚴捂著胸口,蜷縮成一團,像隻被煮熟的大蝦,劇烈地咳嗽著,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一時之間,竟連爬都爬不起來。
    全場,瞬間死寂!
    所有的議論聲、讚歎聲、歡笑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那些笑容,還僵硬地凝固在呂家人的臉上,顯得無比滑稽。
    主座上,呂壽臉上那絲得意的優越感,瞬間化為了難以置信的驚愕。
    他手裏的茶杯微微一晃,滾燙的茶水灑在手上也毫無知覺。
    那驚愕,又在短短一秒內,轉為了鐵青的震怒。
    整個壽宴大廳,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