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殺紅了眼,風暴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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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一門正式向整個全性宣戰。
    一封由門中宿老聯名簽發的血色檄文,以一種近乎瘋狂的速度,傳遍了整個異人界。
    檄文言辭激烈,字字泣血,曆數了全性妖人無根生與叛徒李慕玄聯手,用邪法氣死門主左若童的“滔天罪行”,及似衝、澄真均死於全性埋伏之手的慘事。
    並號召天下所有正道同仁,共討全性,不死不休!
    這封檄文,如同一顆被引爆的炸彈,在原本就暗流湧動的異人界,掀起了滔天巨浪。
    自此,原本隻是三一門針對無根生和李慕玄的千裏追凶,徹底擴大為與整個全性組織的血戰。
    仇恨的火焰一旦被點燃,便再也無法輕易熄滅。
    三一門弟子徹底瘋魔,他們下山之後,見一個全性中人,便抓一個。
    他們會用盡酷刑,逼問無根生與李慕玄的下落。
    無論對方知不知道,最終的結局都隻有一個——死。
    而且是死得慘不忍睹。
    正道人士自發響應,圍剿各地已知的全性據點;全性妖人則展開了瘋狂的報複,暗殺、下毒、伏擊,無所不用其極。
    整個異人界都被卷入了這場失控的風暴,人人自危,血腥味彌漫在每一個角落。
    風暴之中,就連全性內部,也已是人心惶惶。
    ——
    一處荒僻的山洞裏,高艮看著洞外陰沉的天空,煩躁地來回踱步。
    他身旁,穀畸亭正盤膝坐在一塊石頭上,閉目養神,仿佛對外界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不行,我得去宰了皮老怪和呆流星那兩個混賬!”
    高艮猛地停下腳步,眼中殺機畢露。
    “似衝道長和澄真道長,是死在他們手上的!”
    穀畸亭緩緩睜開眼,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
    “沒必要。”
    “什麽叫沒必要?”
    高艮怒道:“我高艮加入全性,不是為了和這幫渣滓同流合汙!
    我是想從內部,清理掉這些敗類,更好地除魔衛道!
    現在他們害死了人,我若不出手,算什麽東西?”
    “三一門已經瘋了。”
    穀畸亭搖了搖頭,聲音裏聽不出一絲波瀾,“按他們現在這種報複的烈度,皮老怪和呆流星,根本用不著你動手,遲早會死在三一門手上。”
    “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不然,等著跟他們一起死嗎?”!
    高艮一時語塞,最終隻能憤恨地一拳砸在石壁上。
    ——
    在這場血腥的仇殺之中,左若童最疼愛的弟子之一,陸瑾,表現得尤為瘋狂。
    師父的慘死,像一柄燒紅的烙鐵,狠狠烙在了他年輕的心上,將他所有的理智與沉穩,都灼燒成了灰燼。
    他雙目赤紅,孤身一人,如同一頭受傷的獨狼,在江湖上遊蕩。
    他隻有一個目的,殺。
    殺盡一切與全性有關的人。
    他不再用劍,而是直接催動了三一門的根本大法——逆生三重。
    這門本該循序漸進、固本培元的道法,在他那無盡仇恨的催動下,變成了一門至剛至猛、以命搏命的殺伐之術。
    短短一月之內,他踏遍三省,手下亡魂已有數十。
    那些平日裏作惡多端、凶名在外的全性妖人,在他那霸道絕倫的逆生真炁之下,竟無一合之敵。
    終於,他將目標鎖定在了一個分量足夠重的人物身上。
    全性元老,苑金貴。
    此人雖非頂尖戰力,但輩分極高,人脈廣博,聲望頗重。
    更重要的是,當初左若童之死的謠言,正是由他添油加醋,一手擴散開來,是攪動這場風波的始作俑者之一。
    在全性中最擅長鼓動唇舌,搬弄是非,這種人也是一生無暇的陸瑾最瞧不起的。
    是夜,月黑風高。
    苑金貴正在位於城郊的家中,與幾名心腹飲酒作樂,他的小兒子苑陶,就在一旁侍奉。
    突然,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毫無征兆地籠罩了整座小院。
    “全性的狗賊,拿命來!”
    一聲夾雜著無盡悲憤與恨意的怒吼,如同平地驚雷,在院中炸響。
    陸瑾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院牆之上。
    他一身白衣,已被鮮血染紅數處,月光照在他那張因仇恨而扭曲的年輕臉龐上,顯得格外猙獰。
    “陸瑾?!”
    苑金貴臉色劇變,他怎麽也想不通,這個三一門的天才弟子,是如何找到他這個連組織內部都隻有少數幾人知曉的秘密據點的。
    但他來不及多想。
    因為陸瑾的攻擊,已經到了。
    一股磅礴浩瀚,充滿了生與死矛盾氣息的逆生真炁!
    以命換命!
    苑金貴身邊的幾名護衛甚至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那股狂暴的炁勁瞬間震碎了心脈,鮮血狂噴。
    “豎子敢爾!”
    苑金貴又驚又怒,他手腕一翻,數十枚淬著劇毒的銀針如暴雨般射向陸瑾,同時腳下微動,觸發了早已布置在院中的數道機關。
    陸瑾不閃不避,任由幾枚毒針刺入身體,他隻是將護體真炁凝聚於心脈要害,硬生生扛下了這波攻擊。
    而他的身影,在機關觸發的瞬間,以一個完全不合常理的角度,貫穿了火網與刀陣,一掌印在了苑金貴的胸膛。
    “噗!”
    苑金貴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那個深深凹陷下去的掌印,眼中最後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
    他緩緩倒下,臨死前,卻發出了一陣快意的狂笑。
    “哈哈……殺了我……殺了我又如何?”
    “是我!是我告訴天下人,你師父是被無根生和李慕玄氣死的!這仇恨的滋味,美妙嗎?”
    他看著陸瑾,又看了一眼旁邊嚇得瑟瑟發抖的兒子苑陶,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挑釁道:
    “來啊!殺了我全家!把我的兒子也殺了!給你師父報仇啊!哈哈……”
    陸瑾赤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地上的苑金貴,又緩緩轉向那個年幼的、滿臉淚痕的苑陶。
    良久,他收回了目光,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個冰冷到極致的聲音。
    “你的命,不值錢。”